“疑病症?这是什么症候,怎么从未听说过?”
楚钦满脸写着疑惑,许太医在七皇子的授意下,到底还是为老夫人诊治了,可是这病却是闻所未闻。
“侯爷若是不信,另请高明就是,微臣告退!”
许太医又作出一副要走的架势,楚钦哪里肯放他走,当即拉住了他的衣袖。
“诶,许太医莫急,本侯也是救母心切,毕竟这个病症,本侯从未听说过。还请许太医尽力医治,侯府必有重谢!”
畅音阁,许太医吃着果子喝着热茶,一脸愉悦。
“怎么样殿下,方才微臣灵机一动,没有让殿下失望吧?”
叶景安手里剥着楚宁音近日爱吃的松子,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
“我不过想惩戒那老虔婆一番,让她受点苦楚,安分些日子,不过你这招一出,她应该没机会找麻烦了。”
楚宁音自然的捏着叶景安剥好的松子,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那是,我这祖母最是会装病卖惨。如今真的被诊出病来,定是吓的三魂少了七魄的。就该这样,看她还装不装!”
瞧见楚宁音露出笑脸,叶景安眼底也满是笑意。
因着许太医还要当值,所以给白氏开了药后,就匆匆离开了。
得到消息的楚钦派人送了好些金银,又恭恭敬敬的将许太医送回了宫中。
马车上的许太医喜笑颜开的看着那些钱财,心说楚小姐说的真准,自己这趟真不白来。
畅音阁,白氏为了感谢叶景安,亲自煮了一桌子好菜。
“来来来,这道白果炖鸭子现在吃最好,七皇子快尝尝!”
“还有这个,冬笋烧腊肉,是按音儿的说法做的,鲜香爽口。”
白氏是真心喜欢七皇子的,他是音儿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又对音儿这般维护,又数次帮她们母女解围。
还有一点很重要,这孩子吃饭香得很。不像音儿,虽说也吃得香,可到底是女孩子,吃不了太多。
七皇子就不一样了,他吃得又香又不剩饭,每每都能将她做的饭菜一扫而光,让她看着就想多给这孩子做些吃的。
一顿饭毕,稍坐之后,楚宁音送叶景安出府回宫。
两人并肩而行,青萝和刘朗跟随其后。
“小姐,我要走了。”叶景安突然开口。
“嗯。”楚宁音闷闷的应了一声,态度不明。
“你似乎并不惊讶?难道小姐都不好奇我要去哪里,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走吗?”
叶景安思虑了好些日子,终究没有勇气告诉楚宁音自己要走的消息。
只是日子越来越近,他怕再不亲口说,就来不及告别了。
楚宁音停住脚步,歪头看向他“戚将军不日将率兵北上,之前你又说过,定会查明当年的真相,为虞家报仇雪恨。”
她微微叹了口气“你想报仇,一定会从军中下手。所以你说要走,我并不惊讶。”
如今的局势走向,就是楚宁音一手推动的,所以她并不惊讶。
只是叶景安是如何说服皇帝答应的,她倒是很好奇。以皇帝那般多疑的性子,当真会让一个手握实权的大将军和一个他不看好的皇子接触吗?
还是说,皇帝当真动了对七皇子委以重任的心思?
这不大可能,无论是书中还是现在,皇帝都没有立叶景安为太子的念头。
一国储君,除了自身能力过硬之外,更需要强大的母家支持。
而叶景安,没有母家。
那皇帝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我向父皇请求,自愿成为大晟的一把利刃,自愿成为未来储君的磨刀石。”
似乎是看出楚宁音的疑惑,叶景安轻声解释。他说的那般轻松,仿佛促成这件事轻而易举一般。
可唯有楚宁音明白,想取得多疑帝王的信任,需要顶住多么巨大的压力。
眼前的少年,他做到了。
“我听说边地苦寒,你要一切当心。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不知怎的,楚宁音心里酸酸的。
明明她辛辛苦苦经营这一切,就是希望叶景安能成长起来,不要往暴君的方向发展。明明她只是想保住性命,苟活到老死。
可现在,眼看着少年如她所愿成长,她却没有像想象中一样高兴。
“好,我答应小姐。”
少年心头一暖,点头应下。
“那小姐在京中也要照顾好自己,万万不能受了委屈。若有人敢欺负小姐……”
“哈哈哈,你怕不是忘了我的名号了?向来只有我欺负别人,哪里有人敢欺负我呢?你就放心吧!”
楚宁音笑着打哈哈,提起裙角就往前走去。她怕再迟一步,自己就会不争气红了眼睛。
“若是有人欺负你,便等我回来,一个一个拧断他们的脖子!”
看着楚宁音的背影,叶景安缓缓说道。
已经走远的楚宁音没有听到这句话,可离得近的青萝和刘朗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战。
次日一早,外面就传来消息,戚将军返回边关镇守,七皇子随行历练。
即日启程,刻不容缓。
“小姐当真不去送送吗?七殿下这一去,可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啊。”
青萝急匆匆跑进来告知楚宁音这消息,央告她赶紧往城门赶去送叶景安。
没想到离别来的这样猝不及防,楚宁音还以为叶景安会在京中待上几日的。这样看来他早就知道消息,不过是一直拖着没有告诉自己罢了。
“不去了,反正送不送他都要走的。”
楚宁音故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翻个身继续靠在榻上看账本,她还有好多账没算完呢,这都是实打实的钱啊。
“可是小姐……”
青萝还想说什么,却被连翘一个眼神打断了。
没有安静片刻,外面就传来常进宝咋咋唬唬的声音。
“老大!七皇子要随戚将军出关了,已经快到城门了,咱们赶紧去送一送吧!”
等到楚宁音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拉着跑出侯府,塞进了疾驰的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