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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娥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并没有反驳。她知道何雨柱此时正在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而作为妻子,她只能选择支持和理解。也许何雨柱这样做是对的,毕竟他们的生活已经够艰难了,再多一个人进入这个家,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两人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静谧,只有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何雨柱的心情依旧沉重,但有娄小娥在身边,似乎让他稍微感到了一丝温暖和安慰。

“别想太多了,”娄小娥轻声说道,语气柔和,“我们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何雨柱点了点头,心里那股焦虑感似乎也随着她的话语慢慢缓解。他知道,无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而父亲的回归,也许并不会改变什么。他还是要靠自己,还是要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无论多么困难。

何雨柱坐在桌边,沉默地看着那盏昏黄的灯光。房间里安静得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思绪似乎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场景——父亲何大清佝偻着身子站在院子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助。

这种情绪就像一根刺,扎在了何雨柱心里,让他难以轻松。他一直试图抑制住那些复杂的情感,可它们却如潮水般涌上来,充斥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叹了口气,手下意识地伸向桌子底下的一个旧木箱子。这是母亲留下来的,里面装着一些家里陈年的旧物件,何雨柱很少去动它。每次打开这个箱子,往事如同从灰尘中扑面而来,让他不得不面对那些不愿再去触碰的记忆。

他心情复杂地翻开了木箱,手指划过一层层布料和旧物,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叠已经泛黄的信件上。

这些信件——何雨柱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触碰到了它们——是父亲当年走后的唯一“联系”。准确来说,父亲离家那几年,几乎没有回过头,但偶尔会寄几封信回来。那时候的何雨柱还只是个少年,他盼望父亲回来的心情随着每一封信而起伏,但那些信,最终不过是几句苍白无力的叮嘱,从未给出过他真正想要的答案——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家,为什么要把他们丢下?

他从信堆里抽出一封,纸张早已发黄,边角处有些破损。何雨柱缓缓拆开信封,目光落在那熟悉的字迹上,依旧是父亲的手笔,刚劲有力,却显得苍白无味。他的眼睛飞快地掠过那些文字,字里行间充满了敷衍和疏远的气息。

“雨柱,照顾好你娘和你弟弟妹妹,爹走后,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你一定要坚强,学会照顾自己……”

每一行字都像是在嘲弄何雨柱的成长。曾经的他天真地相信这些话,信以为真,以为父亲总有一天会回来,会重新成为那个家中的支柱。可现在再看这些信,只觉得满是虚伪与冷漠。

他将信重重地摔在桌上,心头的愤怒几乎压抑不住。父亲凭什么在离开他们之后,还如此理所当然地要求他撑起这个家?这些年,父亲不在的时候,他一边照顾母亲,一边支撑着家里的生活,所有的苦和累都是他一个人承担。他学会了早起晚睡,学会了如何在复杂的人情世故中为家里谋求一线生机。而如今,父亲居然如此轻易地回来,带着一副落魄模样,想要得到原谅?

何雨柱的拳头猛然握紧,指关节泛白。他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把这些信撕个粉碎,扔进火里烧掉,让那些沉重的记忆随风而去。但他终究没有这么做,手指僵在半空,迟迟没有动弹。

内心深处,何雨柱知道,尽管他恨着父亲,但血缘和记忆的羁绊依然存在。那是他无法轻易割舍的。就算那些信件带给他的只是痛苦和失望,它们依旧代表着某种联系,某种他无法彻底切断的东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何雨柱的思绪从那纷乱的记忆中被拉了回来,他皱了皱眉,起身走向门口。

“谁啊?”他声音低沉,带着些许不耐烦。

门外传来了娄小娥的声音,轻柔而温暖:“是我,雨柱。”

何雨柱的眉头稍稍松开,打开了门。娄小娥站在门外,怀里抱着一包刚从集市上买回来的杂物,她的神情依旧那么温和,像是外面的寒风根本无法影响到她。她看着何雨柱,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我看你出来这么久,想着你可能需要点什么,就给你带了些吃的回来。”

何雨柱看着她,心里的烦闷似乎一下子散去了不少。他接过她手里的包裹,放在桌上,低声说道:“谢谢你,还是你想着我。”

娄小娥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她走到桌边,目光落在那些散落的信件上,随即抬起头来看了何雨柱一眼:“这是……你爹当年的信?”

何雨柱点了点头,神情复杂地望着那堆信件。“是啊,这些信……当年他走的时候,偶尔寄回来几封。我小时候总觉得这些信还能让我和他有点联系,觉得他总有一天会回来……可现在再看,也不过是些空话。”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失望和怨恨,仿佛这些年积压在心头的情感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娄小娥听着,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我曾经真的以为他会回来,带着答案和解释,告诉我为什么离开我们,可他没有。他现在突然回来,还想让我原谅他,我凭什么?”何雨柱的声音越发低沉,似乎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愤怒。

娄小娥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何雨柱的手,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承受了太多本不该你一个人扛的东西。你心里有怨气是正常的。”

何雨柱的手在她的温暖中微微松了些,但依旧没有完全平复。他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种无奈和复杂:“可我不想再纠缠这些事了。父亲走的那些年,我已经学会了怎么过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再让他影响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