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睿回到医院上班已经快一周了,在凌睿看来,仅仅停职一天半的工夫,就算回来上班就先去准备了两天学校的公开课,但重新适应医院工作节奏并不是很困难。
午饭休息,彭博和凌睿从食堂出来,经过室外停车场,彭博轻声说道:“凌睿,你家~~不是,是鹿家的车,对吧!”
凌睿顺着彭博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转回来:“可能吧,待会儿我问问方宁,可能是家里谁来医院了吧。”
凌睿说着,继续慢悠悠的走回办公室,回到办公室就是扑面而来的忙碌,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凌睿再次踏出办公楼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凌睿下班自己找车的时候,才发现那辆车还在,如果说中午是凌睿故意的装糊涂,那么这个时候就没办法再视而不见了。索性径直走过来,轻轻扣了扣车窗,车窗落下,果然是鹿文滨。
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坐鹿文滨开的车,凌睿有点不太习惯,幸好车程不长,鹿文滨在一间茶馆停下。
鹿文滨也没有多余客套的意思,直接问道:“方宁,怎么样?”
凌睿老实的回答问题本身:“忙,每天回家的时间都不确定,有时候早点,有时候晚点。”
鹿文滨沉吟了一下,说道:“她没说过有没有什么问题?”
凌睿平静的回答:“好像没有,多数时间都挺开心的,早上不着急的时候还去送过呦呦上学,只是几乎每天都有事,没有什么周末的概念了。”
“孩子呢,亲家母接他们两个该忙不过来了吧。”
“我大姑姑能帮她一起,呦呦晚上有课的时候是方宇帮忙接的。”凌睿有意无意的就“卖了”鹿方宇。
“呦呦还有一些画画的工具在家里,他用不用?”
“没听呦呦说过,这几天呦呦他们要期中考试,作业多了点,天天写作业也磨蹭好久。”
“随了他妈了,方宁小时候写作业也麻烦,一会儿站着写,一会儿躺着写的。”
说起呦呦写作业,凌睿是既无奈又宠溺:“对啊,呦呦也会,在书桌前坐不了太久,一会儿在飘窗上写,一会儿又趴在床上写,总之是一写作业就各种不舒服。”
“她这几天吃的怎么样?”
鹿文滨总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上打转转,这让上了一天班、饿着肚子的凌睿有点不耐烦:“老样子吧,高兴了就多吃一口,不高兴了就少吃一口。”
鹿文滨的思路似乎也差不多耗尽了,不能再打转转,只好直接说道:“这个周末,你俩有空带孩子回来吧?”
面对老人这样的请求,凌睿一向是最不忍心的,可是想起方宁又心有不甘,总觉得自己没有这个立场随随便便的就替方宁做决定,虽然他也知道,方宁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他自己不肯,莫名其妙的不肯、莫名其妙的替方宁觉得委屈、冤枉,这几天每每想到鹿家,凌睿的判断都会变的毛躁,此刻,当着鹿文滨的面,凌睿只能勉强自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思路更清晰:
“您上次这样来医院找我的时候,我俩还没结婚呢,一晃都十年了,方宁从二十八到三十八,从一个从不懂恋爱滋味、横冲直撞的富二代大小姐到如今心思细腻、才华出众的职业经理人和设计师,这个过程里面,且不论家庭的支持,她这么多年自己的努力是最大的因素。如果上次和您在医院里谈话的时候,我对她的夸奖只是浅显的客套,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言语所不能及的。”
鹿文滨没说话,他知道凌睿对女儿鹿方宁的宠爱,也多次体会过凌睿的好口才,只是如今两者融为一体的时候,他明显接不上了。
凌睿也没打算让他接,歇口气接着说道:“十年前的方宁就不是傻乎乎的恋爱脑,她一直都是一个赤城专一的人,对我们的感情是如此,对她的事业也是如此,她都这个年纪了,不是小孩子,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她会比我们想的更清楚,而且,我这个科室主任,担着几十个人的科室管理都会觉得压力山大,她担着那么大的集团公司,她比谁都懂得什么是责任。”
鹿文滨看了凌睿一眼,他听懂了,这是在抱不平呢!他有点不舒服,轻咳了一下,调整调整自己的坐姿,可惜凌睿并没有打算见好就收,好像思路被打开了一般,表达愈发流畅:“这几天,方宁的确有点忙,但也不至于忙的没时间回去,只是我觉得,她正是处于开疆拓土的关键时刻,我不想让她太分心,您应该也能理解吧。”
鹿文滨显然并不是十分理解,言语间还是带着埋怨:“好好的日子,非要去开疆拓土,是不是自找苦吃?”
“方宁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性子,她的勇敢正是如此,但绝不是莽撞,如果您能看一下她平常在家里准备的那些资料,或者在海岛建设中的工作状态,您就会明白,鹿方宁是真正的将才,她有布局谋篇的头脑,也有沉稳果断的实力,她不可能安于一间华丽的办公室,喝茶、开会、看报表,这就不是她喜欢的事情,一味如此就是在消磨她!”
鹿文滨沉默了好久,凌睿也没有催他,和他一起沉默着,哪怕手机铃响了,也是看都不看直接挂断,鹿文滨抬眸:“不早了,你有事就去忙吧,改天,我去岛上看看她,你觉得可行不?”
凌睿微笑着鼓励道:“自然,您能去,方宁一定很开心!”
这一局,凌睿的小心思就是:你骂了方宁,就别指望方宁先回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