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的话不假,以前没钱的时候一个馒头他们娘仨都要掰开吃,吃过挨饿的苦才会更加懂得活着的不易。
纪宪东神色微怔,似是没想到她一个明星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也会为面包发愁吗?”
许攸用筷子夹起桌子上的虾仁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说,“饿死了,干饭。”
纪宪东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阳光映射出柔和的光线,她细长的脖颈没有什么修饰,发梢划过锁骨,好像也在他心间划过,留下一丝丝难以言喻的痒意。
他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房间里只有细微的咀嚼声,两人一个在床上吃,一个在桌子上吃。
中间纪宪东接了个电话,便匆匆忙忙离开了,走的时候只是把垃圾提走了,别的什么都没说。
他一走,许攸瞬间感觉病房里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忙拿起手机给剧组的导演打电话请假。
她感觉有些为难,毕竟一个人请假就会耽误整体的进度,一般剧组导演不会给假。
上次一个剧里的女N号请假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还是没请成。
许攸深吸几口气,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电话一接通还没等她开口。
导演王拾就立马好声好气道,“许攸啊,生病了就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再来,拍摄的事咱不着急,你先把身体养好。”
许攸都准备好挨骂了,结果临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王导,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刚刚你老板黎总亲自给我打电话了给你请假了。”
许攸一愣,“黎总?”
导演说,“许攸啊,这我可得说说你了,这么点小事,还用劳烦她亲自给我打电话吗?”
许攸直到挂断电话都有些纳闷,黎总怎么知道她生病了?
*
逾亿中心。
总裁办公室。
男人像没骨头一样半倚靠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身上盖着自己西装外套,修长的两条腿张扬地岔开放着。
黎晚意合上手机,“你这么大清早的找我就是为了这事?是不是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我可以帮你撮合一下。”
纪宪东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还是冷哼一声,“我是怕她猝死再赖着我。”
黎晚意抿唇轻笑,“你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一小姑娘赖你,你说说这理由,你自己信吗?”
纪宪东说,“我信,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黎晚意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昨晚没休息好?”
纪宪东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将脑袋往西装里面缩了缩。
黎晚意继续道,“你说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有个家了,攸攸那姑娘我觉得挺不错,我看人很准的,你相信我,要是喜欢就要先下手为强。”
纪宪东从沙发上腾地一下坐起来,幽怨地眼神看着她,“我口味那么差吗?会喜欢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黎晚意笑着说,“坐等真香。”
纪宪东道,“你现在怎么跟你家那口子一样了,这么聒噪?”
“说谁聒噪呢?”
办公室厚重金属质地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宋逾白一身深灰色暗格条纹的西装从外面阔步走进来,脸上神色冷峻,诉说着他的不爽。
纪宪东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不用看也知来人是谁。
他干脆又躺下了,“说曹操曹操到,聒噪鬼来了。”
宋逾白睨了他一眼,“想睡觉回家睡去,自己没有家是吗?”
纪宪东散漫扬眉,“还真没有,我妹妹在哪,哪就是家。”
“你别恶心我,赶紧走。”宋逾白大步流星般走到办公桌旁边给黎晚意捏捏肩。
纪宪东说,“我还没嫌你多余呢,怎么哪都有你?这会不用在家带孩子了?”
宋逾白戏谑,“你个大龄剩男,连个老婆都没有,天天缠着我的老婆孩子还好意思说我多余!”
黎晚意捏了捏眉心,起身就要往外面走,“我给你俩腾地方,你俩先打一架吧,打完了喊我,我帮你们叫120。”
宋逾白一下拉住她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老婆,我带你去外面的商业场转转,给咱们宝宝买点衣服。”
纪宪东道,“慢走不送。”
说完还故意打起了呼噜,那呼噜声大的,跟猪叫一样。
宋逾白有些被气笑,这男人还真是拿他的公司当自己家了。
*
沃德医疗中心。
夕阳西下,大地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晚风徐徐地拂来一阵阵百合花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得夕阳无限好。
病房内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你说说!这就是报应,昨天谁让他们给弄那么凉的水,这下好了,把女主角直接给干医院来了!”于瑶一边剥着沃柑一边眉飞色舞地聊着天。
许攸挑眉道,“病来如山倒,我也没想到能烧到那么厉害。”
于瑶将剥好的沃柑递过去,“咱们黎总人也太好了吧!还亲自帮你跟剧组请假!这种老板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许攸顺手接过,掰了一半放进嘴里,酸的牙差点都要掉了,“这怎么这么酸?”
于瑶也尝了一口,“我勒个去!卖水果的老板还告诉我巨甜!真是无奸不商啊,别吃了!”
许攸接着说,“黎总看起来就是很好的人啊,要不是她估计我现在就算是爬也得爬到剧组。”
“咱们这跳槽还真是跳对了!”于瑶有些打抱不平,“想想之前,咱们那都是过的什么日子啊,天天提心吊胆的应付那些老流氓制片人和导演,那次你还差点被...哎,不提了!”
许攸抬头望向窗外的夕阳,“瑶瑶,其实黎明之前,总有一段时间天特别黑,黑的让人看不清楚路到底在何方。”
“咱们这也算苦尽甘来了。”于瑶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还忘了问你,昨晚你都烧成那样了,是谁把你送来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