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当即翻了个白眼,是对自己翻的,看来是自己想歪了。
总之,今晚她要是能毫发无伤地度过,等回去她就烧高香拜拜佛祖。
转眼间,她已经走到沙发跟前,躺下之前,她最后再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发出沉稳的呼吸声。
秒睡?还有这绝活?
她躺在沙发上,好在沙发很大很软,睡起觉来也比较舒服。
许攸当真的是累到了极点,她昨晚拍的夜戏,收工后便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一刻也没停歇,如今躺在了这么舒服的地方,立马倦意来袭,很快便睡着了。
要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那人是纪宪东,许攸便觉得他要是想对自己做什么,防也没用,还不如安心地好好睡一觉。
床上的男人听着沙发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试探性地喊了声,“许攸?你睡了吗?”
回应他的是房间里的静谧无声。
纪宪东这才缓慢起身,戴眼镜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自己手上虎口处,有一排整齐的牙印。
他哼笑一声,居然被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给咬了。
路过沙发的时候,他还特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睡着的小女人。
许攸的睡姿不是很优雅,两条修长的美腿随意的搭在外面,裙边卷起,一直露到大腿根处。
纪宪东见状赶紧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他心说,这女人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心可真大,是真不怕他吃了她。
纪宪东从房间里出去的一瞬间,唇角的笑意立马敛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
很快有七八名保镖跟了上来,恭敬地颔首,“东哥。”
纪宪东说,“留下两人在这门口守着,不能让别人进去,里面的人要是想走就放她走,有特殊情况给我打电话。”
保镖忙应下,“好的东哥。”
剩下的几人跟在纪宪东身后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他正了正衣服领子,“抓到的那个条子现在怎么样了?”
保镖应声,“没死。”
大家都懂,既然是没死,那肯定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纪宪东轻笑一下,“有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对不起东哥,那条子嘴巴太严了,我们直接把他扔炼狱场了。”
“没事,过去看看。”
地下炼狱场。
之所以称之为炼狱场,那是这里聚集了大批的格斗者,他们会把两个人放进一个铁制的笼子里,观看这两人互殴,直到其中一方死亡。
赌徒们会下注,整个过程非常刺激。
因为格斗者会拼尽全力,招招都想致命弄死对方,这也是其中最大的看点。
这个游戏最残酷的地方就在于不是把对方打败就可以,而是打死为止,残忍至极。
而活着的那个人不确定什么时候还会有下一场,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厚重的金属质感的大门被拉开,里面一片欢呼狂叫声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
“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
大家在看到纪宪东的时候呼声明显小了些,那眼神分明是带着几分惧意的,纷纷恭敬地打着招呼,“东哥。”
纪宪东身穿一件花衬衫,拽了下领带,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唇瓣轻抿,眉眼冷淡,眼底带着深深地阴鸷狠厉。
所到之处,人人退步三分,彷佛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掌中之物。
笼子里那名男人满脸是血,看不清面容,被打的爬都爬不起来,只有手指蜷了又蜷,最后停顿了几秒钟,彻底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一动不动,生命就此停止。
场上掀起一阵欢呼声的热潮,有兴奋的,也有懊恼的,还有谩骂死掉的那个人‘垃圾’、‘废物’之类的。
纪宪东站在原地双手环抱着胸冷眼地看着被关在笼子里人,死亡者也好,暂时胜利者也好都是阶下囚。
他勾了勾手指,身边跟着的手下立刻过去将铁笼中那名胜利者拖了出来。
那人已经身受重伤,眼皮被打的红肿不堪,嘴角还流着血,他冲着纪宪东邪魅一笑,露出满是血的牙齿,似是在挑衅,‘你就这点本事?’
纪宪东非但没生气,而是在众目睽睽下走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然后缓缓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什么。
男人脸色大变,冲着他的脸吐了一口血沫星子,“呸!姓纪的!你个畜生!你总有一天会不得好死!”
纪宪东被骂了依然唇角带着淡笑,指腹轻轻捻去脸上的血渍,“我承认我是畜生,那又如何?每天都想让我死的人那么多,你算老几?”
此话一出,本是喧闹的场内瞬间鸦雀无声。
男人愤恨地看着他,似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那你又算什么男人?”
纪宪东低声笑了,“我是不是男人关你什么事?你又不跟我睡。”
男人被怼的哑口无言,只是怨恨地看着他,良久才轻轻吐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纪宪东满意地笑了,低头看了下腕表,“时间还早,我们好好聊聊,带走。”
随着纪宪东一行人的离开,厚重的金属大门缓缓合上,场内恢复如常,像刚刚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长夜漫漫,有人在连夜审讯,就有人在梦中睡得香甜。
许攸一夜好梦,直接睡到了天亮,她睡眼朦胧地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还想继续再眯一会儿。
当她微微侧身的时候,只见自己的腰间赫然搭着一条精壮的手臂,是男人的。
她脑袋反应了几秒钟,自己不是在拍戏,现在正处于敌人的‘贼窝’。
当她转头的时候,眼前放大的是一个男人的脑袋,他埋在两个枕头的缝隙间,根本看不清脸,微微露出裸着呈小麦色宽大的臂膀。
许攸立马慌了,发出一声惊叫声,“啊!!”
床上的男人纹丝未动,似乎正在熟睡。
许攸抬脚就要去踹他,结果男人微微动了一下。
她便看到了那张让她终生难忘的脸。
纪宪东闻声眼睛都没睁一下,搭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别吵,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