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汪轶鸣重重点了点头,道:“指挥同知大人,二位千户,彪下以为鞑子发出这烟花号箭定是在通知庄子外探查的鞑子游骑,要知建奴在关外作战时哨骑可放置百里以外;那烟花定是求援用的,放的越多越是紧急。”
“这…这已经放了两个了,那鞑子在外游骑定是能看得到吧?”曾维韬吞咽了口口水问道;
“这烟火哨箭放的如此之高,那建奴游骑怕是老远就会看的到。”黄应祖凝眉答道;
“那…这…这建奴鞑子援兵会多久到?”燕裴有些无措的追问道;
“兴许天一亮就会到了,今晚即便到了,鞑子也不会攻庄的,他们到了晚上也是不少人啥也看不见。”
“明早?明早!建奴援兵就到了…”
看了眼有些惊慌的曾维韬和燕裴,汪轶鸣没再对二人说什么,一抱拳,对着李若链道:“同知大人,彪下建议加紧对庄中这股鞑子的监视,只要他们不突围,也无需急于将其剿灭;为今之计,需轮班加强守备,人人养精蓄锐,以应对后金建奴援军的攻击!”
“嗯嗯…汪小子说的对,避无可避,这场硬仗是打定了;咱们的援军不知何时才能到,咱们先要靠自己守住这个庄子,还不能让困在庄子里面的鞑子活着逃出去。”李若链点了点头道:“命人严防死守,轮值休息,养精蓄锐;不可掉以轻心。”
“是!”众人抱拳应诺;
“老爷子,”汪轶鸣凑近李若链道,“小子我带兄弟们先出庄子去与常档头他们汇合,加固完善工事;再探探鞑子游骑虚实,看看是否可以获得一些确切消息和情报。”
“好。”李若链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声;
“嗖!啪!”鞑子又再次放出第三支号箭烟花;
众人也只是凝眉望了天空一眼,也不再多言便各自准备去了;
“鞑子这是彻底急了。”李若链握着刀把的手不禁紧了紧,凝眉说道;
“老爷子,小子明天就带着人在外与鞑子周旋,策应你们;最好是将其吸引攻打我那工事;您老只要带人将里面的这伙儿鞑子看住了就成。”汪轶鸣上前轻声对着李若链说道;
“汪小子,老夫知道你鬼点子多,手里的好东西不少,武艺也是不凡;连指挥使大人和圣上对你小子的评价甚是极高;此番又如此之快的斩获这么多鞑子首级,更是让老夫对你刮目相看。”
“哈哈…老爷子过奖了!”汪轶鸣忙拱手行礼谢道;
“行了,你特娘也别再老夫这里假谦虚;你小子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就不是个老实巴交的乖娃娃;彻头彻尾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小恶魔。”李若链瞥了汪轶鸣一眼,继续道:“你小子放心,这个时候没人会再主动去剿那伙儿困在这里的鞑子;可你真的觉得你那工事可以挡住建奴那大批来犯的铁骑?”
“老爷子你放心,鞑子在我这里只有流血被割肉的份儿;鞑子想弄死我?呵呵…这辈子不行,下辈子更别想。我那工事就是收割屠宰他们的血肉磨坊。”
“呵呵…行吧,是不是吹牛皮,老夫不知道,也不再劝你了;事不可为你们尽可早早脱身退走,老夫绝不会怪你等的;到时赶紧回京,把援兵请来剿灭这伙建奴,老夫即便战死也瞑目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断不可让那些鞑子活着走脱,建奴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营救这被困在庄里的那几个后金大人物的性命的。”
看了眼李若链所指的方向,汪轶鸣并没再多讲什么;只是对其默默点了点头;自己的底气,任他们怎么想,也是琢磨不明白的;自己说再多宽慰他的话,对于这位铁血老者来讲甚是有些多余。
汪轶鸣也没在朱家庄里多做停留,带着自己十几个兄弟快速回了一里外所修筑的工事。
“汪千户,你们可算回来了!”
汪轶鸣十几人刚进入工事,常凌锋便迎了上来;
“哈哈…常档头,不好意思,让你和东厂的兄弟们担忧了。”
汪轶鸣将马缰交给了一旁的李山,对着常凌锋一抱拳,笑着说道;
“常档头还没休息?让你们久等了。”
“无碍无碍…”常凌锋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们这一去也是为了我们这几十个兄弟,不见你们回来,我等哪里歇息的下?”
看了看汪轶鸣身后的一众十几人,一个没少,常凌锋也是松了口气;
“怎么样?庄子里现在情况如何?我等在此也是听见这庄内一晚上火铳、燧发枪的声音几乎没断过。”
“嘿嘿…常档头放心,我们既然一个不少的回来了,自是完美交了差;三百建奴首级到手;指挥同知大人便放我等回来了;”汪轶鸣伸了个懒腰,风淡云轻的说道;
“里面的鞑子重要人物虽还没斩杀抓获到,但,这伙建奴已经死伤惨重,已无再突围出去的能力了。”
“哦?这倒是个好消息。”常凌峰眼睛一亮,不禁给汪轶鸣竖了个大拇指;
“可是,老常,想必你也看见刚从庄子里发出的号箭烟火了吧?”
闻此,常凌锋一怔,眉头紧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呵呵…那是建奴发出的求救信号;连发三支,说明他们已经急了;我想建奴援军不久便到;明早或许等着我们的就是一场敌众我寡的攻防战。”
“这…这么快?”常凌锋倒吸了一口冷气;
“怕是建奴鞑子的哨探游骑已经到附近了。”汪轶鸣没有注意常凌锋变换的脸色,喃喃的说道;
“咳咳…还…还真让汪千户你说中了。”
“什么?”汪轶鸣闻声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常凌锋,“老常,你刚说什么?我说中了是什么意思?”
“呵呵…”常凌锋苦笑两声,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道,“汪千户,你说建奴的哨探游骑已到附近,这话没错;嗐请跟在下来。”
汪轶鸣有些疑惑,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的常凌锋,只得点了点头跟着对方向着工事后方走去;
来到一处空地,见此已经有了一个挖好的大坑,里面躺着七具被扒光了的尸体,一旁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用衣物铺着,上面放着七颗人头;还有不少衣甲、弓弩箭矢、各种刀枪兵器收拢堆在一起;
树上还绑着一个被扒了上衣,浑身血淋淋的人;
汪轶鸣在常凌锋的引路下,走近才看清,那些人头全是留着金钱鼠尾小辫子的后金鞑子首级;而被绑在树上奄奄一息的也是一个留着同样小辫子的后金鞑子;
“这些建奴鞑子是?”
“呵呵…是建奴援军的探马哨骑;”常凌锋苦笑两声道,“差不多半个时辰前,我这边兄弟外出侦查时发现了一队建奴哨骑,一共十人,在这山丘靠东北一侧徘徊;我便带了二十来个兄弟过去想将他们全部拿下。”
“刚潜伏围住这伙建奴,庄子里就发出那号箭烟火,他们一下紧张了起来,我们以为被发现了,便仓促出击,本能依靠燧发枪将其全部拿下的,结果只打死了七个,抓了一个,可惜还跑了两个;跑的里面倒是其中有一个被燧发枪打伤的,就是不知还能不能活。”
汪轶鸣边听边微微点头,“那么说这个就是抓的那个活口了?”
“没错,这个便是活捉的一个。”
“看这样子,你们已经刑讯过了?又问出了什么吗?”汪轶鸣略微打量了这后金鞑子俘虏一眼,问道;
“当然,既然抓到了,定是要审一番的。”常凌锋顿了顿,有些沮丧的说道:“可惜,这建奴死硬的厉害,我手下这帮兄弟用了不少手段,他就是一个字也不说;唉…”
“鸣子,要不咱们兄弟审审试试?”黄应祖听后,自告奋勇的问道;
汪轶鸣上前反手对着这鞑子脸拍了拍,又抓起其下巴左右掰着看了看,摇了摇头,转身对着二人说道:“不用了,这家伙也就剩一口气了,东厂的手段自是不用说,审成这样他都没招,基本没什么办法再问出什么来,杀了得了,起码还有五十两银子的首级赏钱不是。”
“这…这真不再问问了?”
“是啊,这么就杀了,建奴援军的动向咱们还不知晓呢。”
二人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别浪费时间在这建奴俘虏身上了;如我估计没错,天一亮,建奴援军必到;有这个时间,咱们做做准备,尽快休息,明日可是要有一场硬仗等着咱们呢。”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老常、老黄,咱们休息归休息,轮班警戒和周边探查的人手还是要安排的。”
“得嘞,汪千户放心,你们好好休息,我叫兄弟们将这鞑子收拾干净,警戒探查的人我也会安排好的。”
“行,老常,那我们也就不和你们客气了;早饭的事就由我们来负责;关于工事布防,咱们也就这不到百人,明早再安排也不迟。”
“好。”
就此,众人便各自散去。
汪轶鸣来到工事靠后的最高处,也是最核心的地方,这里汪轶鸣用沙袋垒砌了一个机枪阵地,半圆形半封顶的模式,可防御抛射的箭矢;
明日汪轶鸣打算在此放上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另外一挺大正十一式歪把子轻机枪和一挺九九式轻机枪作为辅助;这远程的压制火力绝对杠杠的,即便有漏网之鱼靠近,前边两道环形工事里的兄弟用燧发枪抵御足够了;
呵呵…明天来的建奴鞑子,定要让他们在这工事面前把血流干;
汪轶鸣躺在行军床上,想想都觉得兴奋,饮尽了一瓶可乐,汪轶鸣再次点上一支香烟,紧了紧身上盖着的毛毯;呼出一口气,吐出烟雾,不禁嘴角上扬。
次日一早,天空刚刚泛出鱼肚白,耳边隐隐听见树林里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
汪轶鸣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便从行军床上坐起;又灌了一瓶可乐,点了支烟,朝工事里和四周望了望;
嗯,看来一切正常,警戒巡视的人还朝着自己打着招呼;
汪轶鸣一一回应了后,便取出军用水壶,用里面的水洗漱了一番;
走出自己这个专属工事掩体,寻了李山、邹超、陈振、祝方四人帮自己打下手,准备早饭。
火腿面包三明治、水煮蛋加大米粥,一顿简单的战地早饭也是让这九十多个即将迎来大战的军伍汉子们个个吃的肚圆。
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钟了;汪轶鸣叫众人再次检查武器,整理战壕工事,便回了自己的掩体,看了看身上穿的还是那身全黑cpU战术套装,这明显已经不符合后面战斗的需要了;
对,换一身,系统里存的衣服也不少;那身二战德军精英m42迷彩套装,头盔也换成加了迷彩盔罩的m35;想了想,昨晚差点被鳌拜那厮几次用弓箭射中,现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这鞑子重兵来袭,箭法高强的定不在少数,还是将带了凯夫拉防弹插板的战术背心也套上了,外面再套上最早用的那件迷彩伪装布;嗯,妥妥的二战汉斯精英狙击手。
正在汪轶鸣臭屁的整理检查自己这身装备时;
“呜呜呜…”
只听远处牛角号声响起,紧接着只感觉大地好似在颤抖;
“轰隆隆隆隆…”
万马奔腾之声传来,东北方向烟尘四起;
汪轶鸣忙拿起望远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黄的、白的、蓝的,三色不同甲衣的大群骑兵滚滚而来;数量之多、声势之浩大,不禁让汪轶鸣也震惊不已;心也跟着剧烈颤抖了起来;
“鞑子来了!鞑子来了!建奴鞑子来了!”
“鸣子,建奴鞑子来了!”黄应祖冲着汪轶鸣高声喊道;
“咣咣咣咣…”朱家庄庄墙之上也响起了预警的警钟和铜锣声;
卧槽!这么多?感觉漫山遍野全是后金鞑子骑兵。
“鸣子!鸣子!建奴鞑子援军来了,镶黄旗、正白旗、正蓝旗,这特么得有一万多鞑子!”黄应祖气喘吁吁的跑来对着汪轶鸣喊道;
“特么的!这次真是捅了鞑子窝了!”汪轶鸣望着那一眼看不到边的后金鞑子军阵咬牙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