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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入霸道,你是金刚。

带着小豹子来五台山找晦气的龙十三,瞧见了轩辕宇那种惹人厌烦的臭脸,当下便冷嘲热讽道:“呦呵,知道我入了霸道还敢来讨打,几年不见了,轩辕宇你是越来越有骨气了。”

刚回来龙家大院没多久就带着小豹子迫不及待的来五台山找场子,按照龙十三的话就是传统不能忘了,既然当年自己离开京城去鬼门之前打了对方一顿,那这一次回京也要礼尚往来再打一顿才对,否则龙十三心里就不舒服,好似有件重要的事没做一样。

小豹子一脸幸灾乐祸,每次龙十三教训轩辕宇他都在一旁看热闹,这位在京城圈子里小有名气的轩辕家大公子也算是一个人才,不是因为他是什么降龙尊者的转世,而是他干出一件让京城所有纨绔子弟都大跌眼镜的壮举,那就是甩了龙家的大小姐龙凌雪,龙凌雪是何许人士,那可是京城数一数二家境和外貌都是一流的奇女子,这些年多少男人为之拜倒在石榴裙下,这个轩辕宇倒好,甩了那个奇女子不说,还跑来这五台山当起了六根清净的和尚,据说当年把轩辕家的家主都气得差点爆血管,就差没断绝父子关系了。

这些年来,讨论最多的依旧是他当年和龙凌雪的一段往事,属于京城上流圈子一件奇葩到不能再奇葩的事,当年还读初中的龙十三因为受到了戚曼文不少的照顾,爱屋及乌,瞧不得龙凌雪受委屈,带着一帮狐朋狗友闹到了五台山,这位厚脸皮的和尚下跪求饶不说,还把屁股给双手奉上,让龙十三狠狠的踹了好几脚,之后每年的几个重要日子,只要龙十三心情不爽,就会来找这轩辕宇的晦气,轩辕宇倒也配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每次还得笑脸相迎,导致小豹子还以为对方有病。

这几年龙十三没在京城,找轩辕宇麻烦的事就交给小豹子了,小豹子也没让自己的哥哥失望,每次逮住时间就会来这五台山跟这位降龙尊者讨教一番,当然多半的时候是轩辕宇挨打。

还未到而立之年却担负起佛教重任的轩辕宇笑道:“咱们五台山也算是京城第一寺庙,寺里怎么着也有几位内外兼修的高手,小僧可是见过不少同辈分的师兄的本事,这没吃过猪肉,但并不妨碍见过猪跑不是,龙大少爷体内真气与那些师兄截然不同,不求浓郁反其道而行偏锋,一身霸气纵横,我要是看不出来你入了霸道,那就白在山上待了这么多年了。”

“这么一说,我倒是忘了,你在这破五台山待了几年来着?”龙十三眯着眼睛问道。

那些年挨揍也算挨出经验的轩辕宇如何不知道对方动了杀心,但依旧如实道:“再过一个年头,就有十年之久。”

“都快十年了,还是不肯下山?”龙十三问道。

轩辕宇摇了摇头道:“未到时候。”

龙十三冷笑一声道:“那这将近十年,你悟出了什么?”

“依旧懵懵懂懂。”轩辕宇回答道。

龙十三忽然出手,左手握拳袭向轩辕宇,瞧见刚才对方一跃而下数十丈的姿态,该是这几年武道修为大有长进,于是忍不住出手试探,想要瞧瞧这位号称降龙尊者转世的和尚究竟有多少本事,轩辕宇不躲不闪,原本龙十三以为对方会以真气化衣抵挡,却发现拳头轻而易举的触碰到似乎还不及反应的轩辕宇脸颊,轰得一声,这位一副仙风道骨的和尚像极了全无武力修为一般被砸飞,直接撞击在巨石碑之上,身体保持坐立姿势,不动如山。

山风凌厉,轩辕宇盘膝而坐,身上那件赤衣僧袍随风飘『荡』,配上轩辕宇那张俊脸,数不尽的风流倜傥,要是这一幕让那些怀春的小姑娘见到,估计一颗芳心就要从此付之东流了。

盘膝而坐的轩辕宇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将龙十三那一拳的威力给化解掉,脸『色』从苍白变得红润起来,嘴上拍着马屁道:“龙大少这一拳妙不可言,有点返璞归真的意思,难怪公孙先生这些年始终放养你,就是怕你『乱』了本心。”

“文绉绉的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龙十三朝着轩辕宇勾手道:“跟我打一场,赢了我,以后就不再来山上找你了。”

“可不能起干戈。”轩辕宇双手『插』入佛袍袖口,坐在山峰边缘笑道。身体随风晃动,一摇一摆,幅度不大不小,好似那风动我动,竟然有些天地人为一物的禅意,

不能怪龙十三眼拙,实在是这佛教修行法子玄之又玄,自然看不出门道,只是瞧见这臭小子又跟以往一样,屁股沾地上不愿起来就来气,阴沉的喝道:“轩辕宇,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男人,做那抛弃女人的渣男不说,就连一个交代都不愿意给,你要是真一条心遁入空门,至少去说清楚,没人愿意管你,但你让龙凌雪不明不白的等着,这事我就非管不可!”

轩辕宇苦笑一声道:“要是能说清楚,小僧又何必在这里挨打,只是世间情爱,哪是语言可以描述的,只怕越描越黑,小僧待在这山上,只要一日不下山,她总归会死了这条心,这样一来也不算误人误己。”

龙十三讥笑一声道:“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人把逃避问题说得这般清新脱俗了,轩辕宇连个女人都不敢面对,还想成佛,要点脸不?”

小豹子巴不得两人打起来好看个热闹,于是便说道:“哥,你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打趴下捆绑下山,他不见龙凌雪,咱们就非要他去见,这才是龙家的行事风格。”

“小少爷莫要言语激怒,小僧这一坐,在两位还未下山之前,不会挪动一丝一毫。”轩辕宇呵呵笑道。

龙十三左手已经幻化金刚在手,上前一步道:“死秃驴,真不与我打一场?”

“咱们讲道理最好。”轩辕宇打定主意,不出手,只要龙十三揍开心离开就成,以前的交锋不都是如此。

“很好,很好,我就看看你如何沉得住气!”龙十三怒极反笑,视线投向了山顶的大雄宝殿,冷冷道:“你五台山香火鼎盛,这会人应该不少吧,好歹也有几百号人物,竟然你已知道我入了霸道,那你可要睁开眼瞧瞧,我这一刀能杀几人!”

轩辕宇原本冷静的脸庞立马变得慌『乱』起来,赶紧开口道:“大少爷可不能『乱』杀无辜啊,你我的恩怨,又何须把别人给拽进来。”

“本少爷行事,何需你同意?”

龙十三说干便干,双手握刀,浑身霸气暴涨而起,似乎感觉到龙十三体内澎湃的杀意,金刚蠢蠢欲动,龙十三双手举刀过头顶,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刀,却足以让天地变『色』,已经入了八品的龙十三,其刀罡绝对凌厉,一阵狂风之后,刀罡向天而去,目标正是那山顶的大雄宝殿,这一刀,足以砍掉任何高高在上的佛像。

龙十三挥出一刀后,手上又已经在蓄力,他当然不会『乱』杀无辜,只不过为了让轩辕宇出手只能剑走偏锋了,现在要跟轩辕宇比的就是耐心,以龙十三如今的修为,再来一刀将先前的刀罡给偏离正轨有多难?

轩辕宇望着那刀罡,身体终于不再保持坐立姿势,人从地上爬起来,纵身而起,追着那刀罡而去,五台山上的香客,只瞧见一僧人掠空而过,好似天上仙人一般,刹那间佛光涌现,一座栩栩如生的佛像一闪而过,让人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挡住龙十三那霸道一刀的轩辕宇正想落下,却发现山腰间的龙十三裂开嘴一笑,一连又是两刀,一刀追着一刀,『逼』出真本事的轩辕宇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身后的佛像又再现,一瞬之间,刀罡又烟消云散。

龙十三一连三刀,未伤轩辕宇分毫,大致知道对方的实力已在自己预料之上,所幸就不再出刀做无用功,要知道龙十三这三刀可是比跟魏旭决斗的时候要更加的凶狠,就算柳三千那号称半佛的家伙来了,也逃不过被刀罡一分为二的宿命,这个轩辕宇如此简单就化解,莫不是实力已经上三品?

轩辕宇见龙十三作罢,这才潇洒落地,僧袍一尘不染,望着龙十三古怪的眼神道:“龙大少爷,你要揍小僧,小僧不还手就是,但你拿山上的香客『性』命当儿戏,那小僧就不能装作看不见。”

“你啥时候入得佛门金刚?”龙十三好奇道。

轩辕宇仔细想了想道:“时间有点长,都忘了,容大少爷让小僧好好想想。”

“算了,就算知道你何时入得金刚又如何,就算你成了那活佛我也不意外。”龙十三轻轻道:“轩辕宇,我不知道你为何不敢下山,也不知你的使命是什么,玄而又玄的东西就算你钻牛角尖一辈子得到答案又有什么用,不怕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吗?”

轩辕宇重新坐在断崖边说道:“有些东西,总得需要一些人去钻牛角尖,这本来就是我的命,等我钻破了,想通了,总有我下山的一天。”

龙十三鄙视道:“可等到那时候,人都老了,再见面,白发见白发又什么用?”

轩辕宇合上眼睛,没有说话。

龙十三长呼出一口气,金刚烟消云散,然后朝着小豹子说了一声走。

小豹子还从刚才的震惊中没反应过来,他实在没想到,平时只会挨揍的轩辕宇居然会有这般本事,他疑『惑』道:“哥,就这样走了,不绑这秃驴了?”

“打又不还手,他又耐揍,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龙十三冷哼一声,打算下山,只不过与和尚擦肩而过的时候微微放慢脚步,问道:“你觉得龙凌雪如何?”

自打十八岁开始就遁入空门,从不曾再想过这个问题的和尚,忽然腼腆的轻轻道:“最好。”

龙十三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五台山,身后跟着小豹子,临走之前不忘了给轩辕宇做了一个鬼脸。

等这对兄弟走远之后,轩辕宇才抚『摸』着手中的佛珠,那是前些年他生日的时候龙凌雪送上门的礼物,这两年就一直戴在身上,抚『摸』着这条精致佛珠,想起了那个女孩在雨中倔强的说得那句,你成你的佛,我爱我的人,等你羽化后,我再去爱这世间万物。

不怕念起,只怕觉迟

轩辕宇望着山下,怔怔出神,喃喃道:“佛爱世人普度众生,我只爱你却渡不过你,城南花已开,愿汝常安在,阿弥陀佛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