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才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示意陈金泉先出去。
两人一同来到了顶楼之上，站在上方，可以清楚的看到四周的一切。
蓦然，却见那王正才动了，单手挥出，直奔陈金泉的咽喉。
陈金泉却没有动弹，只是盯着那王正才。
手到了陈金泉咽喉之处的时候停了下来，似乎这都是演练好的一般。
“不错，不愧是主上选择的人。”
“勾魂无常，见过陈先生。”
王正才笑了笑，而后躬身行礼。
这话一出，陈金泉心中已经掀起了千层浪。
翻涌之余，让陈金泉生出了一抹恐惧。
王正才，这个十八岁被选进龙安，为龙安工作了将近三十多年的人，居然是十八无常之中的勾魂无常。
九个勾魂无常，九个索命无常，这是陈金泉对于无常令知道的一切。
只是没想到，他会是其中一个。
武圣级的勾魂无常，同样还有九个。
“厉害。”
“金有钱厉害，金家厉害，无常令厉害。”
陈金泉感叹着，这一刻，他的三观真的是被颠覆了。
怪不得那金玫瑰会那么看重无常令，这一股势力太过于恐怖了。
“除你之外，还有八个跟你一样的勾魂无常吗？”
“你们的任务就是收集情报？”
陈金泉追问了一句。
“没错，我们九个人都是勾魂无常，任务就是收集各种消息，而后汇总。”
“之后的一切，都是交给索命无常。”
“我们这些人互相并不认识，所以陈先生想要深入了解，我无法帮你。”
“当然，如果出动无常令，那么十八无常都会出现。”
“不过，这种情况发生很少，不见面才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
王正才认真道。
“明白了。”
“不过你这么做，就不怕龙安的人找上你？”
“一下子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也真下得去手。”
陈金泉道。
“没有什么下不了手的，我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上。”
“即使身死，我也不会畏惧。”
“陈先生，你是主上选择的人，是无常令的拥有者。”
“我们同样会效忠于你，所以，你有权做任何选择，哪怕是通知唐傲冰，我们也不会反抗。”
王正才一字一句说着，言语中不卑不亢，没有任何的害怕。
陈金泉有些头大，他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纠结了许久，陈金泉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无常令的拥有者，拥有者已经变成了其他人，我想你们应该知道的。”
“所以，我无法命令你们。”
“不过，那些人总归是无辜的，你们应该有个交代。”
“无论是出于你们本心，还是给我一个面子，帮那些人处理一下后事。”
陈金泉说罢，转身就走。
不是他心软，弱肉强食，他已经见到了太多。
只是尽可能让这件事不要闹大太大，免得出什么问题。
王正才点了点头，随即离开了天台。
陈金泉一个人坐在一边，盯着远处的街道。
这会，他心中蓦然升起了一股无名的孤独。
越是接触炎京，越是深入了解这里，你就会发现，越是难以融入其中。
这里的一切，在千百年来，早就有了定格。
无论是岁月如何变迁，都不会受到一丝丝的影响。
“小子，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这时候，老混蛋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当然懂，只不过还是有些不习惯。”
“如果那些人是武者，我不会有丝毫怜悯，可他们不是，只是一群普通人。”
陈金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烟，而后叼在了嘴上。
在这种时刻，一根烟或许能带走一些忧愁。
“错了，大错特错。”
“你小子的心境出现了问题，真不知道那个邋遢老鬼是如何教导你的。”
“强者不是单单从武力上面走到极致，心境同样举世无敌。”
“你这是妇人之仁，要不得。”
老混蛋冷哼一声，对于这会陈金泉的表现很是不满。
“妇人之仁？”
“前辈，没有那么夸张吧。”
陈金泉可不觉得自己会到了那种地步，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都是小事。”
“你踏入了武者，就应该有武者的心态。”
“你的敌人是这一方天地，是挡在你面前的任何东西。”
“为此，牺牲一切都是可以的。”
“不要有那一份仁慈，你还不够格。”
“如果你现在就有那种心态，那么你在这一条路上注定走不长久的。”
“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做一个普通人，享受生活，尽人事，听天命的过完一辈子。”
老混蛋冷笑一声，满脸嘲讽道。
陈金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抽着烟。
“你之所以踏入武者，无非是不想被人欺辱，想要保护自己拥有的东西。”
“这就代表着，你手上会有数不清的杀戮。”
“如果你现在仁慈，那么你的敌人可不会给你机会。”
“可以心有仁慈，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沽名钓誉之辈。”
“这种人，大多都是伪君子，也或不长久的那种，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名望都是狗屁。”
老混蛋说到这，颇有那么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那另一种呢？”
陈金泉反问道。
“另一种就简单了，那就是你已经举世无敌。”
“那一刻，你的仁慈才可以显现出来，也是真正的仁慈。”
“一举一动，都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一切，为下面的人谋出路，制定规划。”
“止干戈，停杀戮，压制那些人的贪婪。”
“你会选择哪一种？”
老混蛋给出了选择。
粗略一听，这老混蛋的话很是粗糙，感觉像是诡辩。
可是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小仁慈，不可取。
大仁爱，那才是真正的路途。
也只有到了那种地步，你做的一切才会有意义。
“多谢前辈，我明白了。”
陈金泉掐灭了烟头，心中的那一抹雾霾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得到了恢复。
“不错，很不错。”
“孺子可教。”
“明天就要前往泰山秘境，多准备吧。”
老混蛋笑了笑，而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