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顿时满头黑线,该不会是昨晚陈留趁她睡着了,又自导自演了一场独角戏吧?
想起新婚当晚,陈留通宵达旦作假的光辉过往。
别说,这种事情他还真干得出来。
然而余笙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笑一笑。
毕竟他们恩爱夫妻的人设不能崩!
只能说,余笙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其实人家珊瑚根本就没那么想。
珊瑚虽然性子腼腆,但她的经历比起一般小姑娘来说,更复杂,因而对人世间的美好,她心中早已没了期待。
但这些时日,陈留和余笙一起给她展示了之前她从未曾见过的世界的另一面,自然就有了不小的触动。
不是世间已经没有美好,而是她之前没有见过罢了。
王爷身份尊贵却心有大爱,他不像别的男人那样将女人娶进门却只是当助手和工具,他对王妃的细心体贴她们这些人贴身伺候的人日日看在眼里,都再清楚不过。
王妃也不像外人说的那样是个空有外表的“草包美人”,她善良又温柔,从来没有觉得她们这些丫鬟是低人一等的存在。
这样好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的感情自然是让人心生欢喜的。
余笙没有再追问,待梳洗完毕,又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然后提起笔来,给景瑟和王菁都写了信,邀请她们俩来王府陪自己小住一段时间。
“话本子小分队”还有孟婉莹和于锦潇,余笙虽然没有邀请她们来王府小住,却也去了信说了一下情况,请两人多多提供思路。
小分队的其他成员都是土生土长的,只有余笙是半路来的,想要不落人后,她得比她们花上更多的时间才行。
碧水居的休整,昨日已经交代给了流光,余笙便暂时没有再管,只等着休整好了之后再去查看。
所以今天开始,她要做的就是——阅读。
好在经过去年的勤奋学习,虽然写的字还是没法看,但读书却是没有任何问题了。
余笙在王府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话本子”,根本不知道,有关她“妒妇”的恶名,已经悄悄开始在京城的上层圈子里流传起来了。
今日陈留下值回来,给余笙提了一件事,“下月十八,是父皇寿辰,按照往年的习惯,应当会在宫里举行一场小型的家宴。”
余笙虽然不喜欢参加宴会,但这是宣德帝的生日宴,且只有皇家在编人员才能参与的内部聚会,余笙难得的有了几分的期待。
“咱们送什么礼比较好?”
“往年都有例可循,流光会准备的。”想了想,又道:“今年还是以你的名义再多备一份好了,有备无患。”
“不用我自己准备吗?”
陈留挑眉,笑着问道:“你是想要自己准备?”
余笙有些犹豫,家里人过生日她都自掏腰包备了贺礼的,现在做了宣德帝的儿媳妇,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他为人和蔼可亲,余笙内心挺喜欢这位长辈的,所以也想一视同仁送他一份礼物。
但他又不仅仅只是自己的公爹,他还是皇帝,若是送礼,前者自可按收礼人的喜好和自己的心意来,后者讲究的可就太多了,余笙自认为是应付不来的。
对着陈留,余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将自己的顾虑说了,“我倒是想自己送的,好歹也是我这个做晚辈的一份心意,只是又不知道有些什么忌讳。”
“父皇只设家宴,就是想要让我们以家人的身份帮他庆贺一下而已,所以,不用考虑太多,若你实在拿不定主意,到时候我也可以帮你参考一下的。”
论对宣德帝的了解,陈留自然比余笙要高出不知道多少段位,余笙见他这样说便放心了,爽快应下,“行,我回头先想一想,然后再告诉你。”
昨夜陈留宿在招风堂,今日余笙便没再同意他留下了,陈留便只好悻悻的去了前院书房。
临睡前,他想起昨晚余笙说的话,将流云叫了进来。
“流云,你见过长了三条腿的男人吗?”
流云突然被传唤,以为是有什么重大事情要交代,可是,主子这问题,问得也太奇怪了吧?
流云挠挠头,一脸苦恼,老实的道:“主子,属下只见过一条腿的,甚至没有腿的,像您说的这种,属下从未曾见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主子,您是从哪里听来的?需要属下重新去打探一番吗?”尽忠职守的流云诚恳的问道。
“不用,下去吧。”
流云带着满脑子疑问,乖乖退了出去。
见流云也不知道,陈留就放心了,看来不是他孤陋寡闻,而是世界上真的没有这种人。
可是既然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人,余笙又为什么会信誓旦旦的说要打断那负心人的第三条腿呢?
陈留百思不得其解,在这样的纠结之中缓缓睡去。
陈留虽说不用流云再去打听,但流云这样的好奇宝宝,既然发现了新事物,没弄明白怎么会甘心?
第二天,他就私下悄悄问过了流风和流光,两人也是同他一样的反应。
“没听过。”
“不知道。”
不死心的流云,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流萤身上,没曾想,流萤听了他的问题之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他满脸鄙夷,条件反射一般双臂交叉在胸前将自己抱紧,嘴里大骂“变态!”
流云一见他这反应,眼睛立刻就亮了,“你知道?你见过?快点说来听听。”
流萤实在看不得他这么一副蠢样子,撇撇嘴,“你自己不就是了?”
流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笔直的双腿,刚想骂流萤乱讲,就听他补充道:“除了宫里的太监,全天下的男人哪个不是长了三条腿的?”
不得不说,流萤这几年的青楼生涯真不是白混的。
这下子,流云总算是懂了!
他瞬间涨红了脸,强行挽尊,“这,你,你该不会是也不知道,随便说了个来蒙我吧?”
流萤抬起芊芊素手,指着外头,“来,你出门去问问,这楼里的人,无论是姑娘还是嫖客,有哪个是不知道的?”
流云觉得自己作为主子身边武功最高的侍卫竟然如此孤陋寡闻,实在是丢脸,也顾不上同流萤继续掰扯,直接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