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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胖子眼一瞅,见着张千军万马异常不美丽的脸庞,面皮不禁微微抽搐。

这些张家的男人闷骚不止一点点,喜欢干脆坦明心迹,齐苏这种低到尘埃里的情商,不挑明了就算媚眼抛肿多半也只当做犯了眼疾。

王胖子咂咂嘴,摇头晃脑了一阵,身体向后微转,不再盯着看了,反正他是个吃瓜路人甲,既然当事人都不急着表态,他这围观群众何必多费那心思。

那边齐苏的心绪也难宁,张启山像狗皮膏药的缠上了他,简直一点脸面也不要了。

以前的端庄高冷仿佛通通被狗吃了,揭穿斯文禽兽的矜持,张启山索性彻底换了风格,一抓到机会就爱占点齐苏的便宜。

他这纠缠不清的架势有些恼了齐苏,这段时间一次都没有给过张启山好脸色。

不过咱们张大佛爷向来坚韧不拔,有着顽强不屈的奋斗精神,吃了一次次的闭门羹之后反而越战越勇。

又一次使劲推开凑上来的俊脸,齐苏警惕的瞪着张启山,脚下不住后退,“你这凑不要脸的混蛋。”

张启山脾气温和的点点头,全然接受齐苏对他的不满,骂就骂呗,齐苏乐意怎么着都行,反正骂几句也没多大的损失,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死过一次的张启山表示他看到很开。

“佛爷你能不能端庄一点。”

张鈤山看了半天,反而倍感头疼,他家长官多矜贵自持,很少近乎无赖的缠着一个人,现在倒好,脸都不要了,如果被之前的好友看到这一幕,估计是少不了一顿背后蛐蛐。

以前也没见张启山还有无赖的一面。

当然这些话张鈤山不敢明面说出来,张启山积威已久,加上刻在古骨子里的习惯,使得张鈤山无法做到放飞自我。

王胖子实在受不了,张启山还是高冷些更让人适从,于是他远离了那对别别扭扭的情侣。

齐苏推搡了一会,张启山依旧缠得紧,不但没赶走还笑吟吟的注视着他,摆出了任君处置的态度,齐苏骂了许久见事不可违,逐渐消了音,然而一抬眸,发现张启山还没离开,尤其是嘴角那里的笑,真是怎么看怎么可恶。

齐苏呼吸微促,感觉心头火好像烧的更旺盛了,他紧紧咬着唇,骂的愈发大声,“你这个应该挨千刀的王八蛋。”

家教使然,齐苏说不出多难听的词,不过骂人时,阿宁也是领会过齐苏的伶牙俐齿。

要是她看见此刻的情景,估计多半嘲讽齐苏看人下菜,一双眼被美色迷的走不动道。

张启山下意识颌首,权当齐苏跟他打情骂俏了,这受虐狂一样的态度害的齐苏直皱眉。

解语臣轻咳一声,笑盈盈的朝吴斜微微使了一个眼神,吴斜机智的别开视线,没往前凑,而是老实本分的站在原地,只有目光不时向齐苏偷偷瞥去。

孩子大了不好骗了。

也在这时王胖子用手挠了挠面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吴斜一头的雾水,疑惑的侧过脸扫了他一下。

“你怎么了?”

王胖子依旧在抓耳挠腮,听到吴斜的话不解的神色更甚,黑瞎子看了看他,猛地一拍大腿,语气又急又快,“遭了,我们把郑景营那倒霉蛋给忘记了。”

齐苏闻言微怔,随即不好意思的摸摸高挺的鼻尖,他们确实把郑景营忽略的彻底,想到那个古怪腥臭的房间,齐苏便眉头微蹙,脚下实在迈不开步子。

张启灵抬脚就要走,解语臣心里存着几分顾虑,轻轻扯了他一下,好意提醒道。“黑面神小心点,那个房间实在是危险。”

圣婴骄傲的挺挺胸膛,大咧咧的朝前而行,“怕什么,有我镇着场子,谅那鬼东西不敢扎刺。”

解语臣面色凝重,还是有点犹豫。

刘丧仿佛受到了感染,掌心不自觉的攥紧,毕竟直面古神是种刺激活,以前在斗里哪有这个经验。

跟古神比较,蛇母都弱爆了。

直到张启灵已经走远,解语臣才缓缓回神,吴斜走到了他身边,指指齐苏,一阵挤眉弄眼,“什么狗屁的神,我们小苏才是正儿八经的神,有他出面,一切通通搞定。”

张千军万马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实在不想提醒此刻的吴斜很有狐假虎威的风范,不过有吴斜插科打诨,倒是缓解了队里不少僵硬的气氛。

此时日光西斜,残阳如血,东京整片的天空被渲染成了橘红的色彩,寒风冷冽,吹打在脸上生硬刺疼,所有人的心情皆是格外沉重。

齐苏走在前排,悄悄拿出了鬼玺,白细的指尖使劲攥着鬼玺冰凉的玉身,他不安的抬眸,视线频繁张望前方,齐苏没几分把握面对古神的时候能够全身而退,不过俗话说气势不能丢,齐苏很清楚,他要是露出一点点的怯弱,这一行人的结局更难测。

张启灵无声的紧随着他,始终如一的没有出声,习惯性的保持着沉默人设,他发现了齐苏内心的激烈挣扎,清泠泠的目光带上一些关心。

“莫怕,有我。”

齐苏听到了张启灵的安慰话语,眼睛忐忑的扫向他,张启灵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一根修长的手悄然袭上了齐苏不曾舒展开的眉间,齐苏没动,而是乖巧的微微垂下眼睑。

张启灵离得很近,齐苏只要愿意,稍稍俯下身就能轻易看到张启灵所有的表情反应,齐苏心头微暖,他明白,张启灵在用自己的方式消除他负面情绪。

之后队里一直没人说话,在快到那房间时,齐苏闻到了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房间凌乱,屋里臭不可闻,郑景营神志不清的倒在地上,几道强光犹如穿透一切的利刃,照亮了室里的暗沉。

齐苏勉强镇定下来,冷静的指挥张海客和张海言去救人,而他本人没敢轻举妄动,手里托着鬼玺,精神高度的紧绷,预防随时蹦跶出来的古神。

此时的郑景营比之前刚发现他那会更诡异,衣服乱糟糟皱巴巴的,如果细看,就能看到郑景营的身上还有数道惨烈的抓痕。

地上,墙面全是血迹。

郑景营的脖子,背上,大腿,全是抓绕的伤口,有的痕迹还在往外渗血,整张脸灰扑扑的十分憔悴,呼吸浅淡微弱。

祭品。

齐苏面上表情冷淡的似要把人冻僵,他深深地扫视了一眼,秦王剑已经缓慢出鞘。

张海客跃过那堆障碍物,轻轻翻过郑景营的身体,他好似失去了意识,几人心头全都染上一片阴霾。

注视郑景营良久,张启山平静地挪开视线,对齐苏道,“先救人要紧。”

齐苏也是这意思,不过郑景营的惨状着实吓王胖子一跳,他压着声音,凑到吴斜耳边低语,“不是吧,这大兄弟被古神看上还是怎么了,把自己搞成这幅鬼德行?”

吴斜牙疼的捂着半侧脸颊,瞳孔微微一缩,心神有着很强的震撼,老实讲,他受到的视觉冲击一点不比王胖子小。

张海言接过话茬,同样低声道,“看来这古神就在附近。”

吴斜闻言全身微微一抖,张海言似笑非笑的勾勾唇,眼中的神色深沉的叫人看不懂,未免被看了笑话,吴斜的表情逐渐往面瘫发展,张海客背对着几人,他正在专心救人,暂时没管身边眉眼官司。

张千军万马慢慢蹲下身,在郑景营脸上连拍了数下,勉强将他从重度昏迷中强制唤醒,黑瞎子极有眼色,见人快醒了拿过矿泉水瓶往嘴里灌了些清水。

黑瞎子的动作称不上温柔,好多的水都洒到了郑景营脖颈里,等了片刻,郑景营虚弱的睁开眼,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快跑。”

与此同时,齐苏浑身汗毛顷刻直立,整个人瞬间戒备起来,而他手里面原本幽暗的鬼玺忽然变得光芒四射,碧绿的光线洒满屋里的每个角落,张鈤山见事态不对,背起还虚弱着的郑景营就朝外边走去。

屋里的异变落入了张海客眼底,他的心瞬间提了上来,“快跑,立刻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