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卿的伤好了差不多了,她开始在宅子里到处走动,有时也会和赵君诚一起分析会是谁做这个局。
“殿下可否告诉我,这次来娄县是调查什么的?”
“是来查去年发大水的真相。”
“可这不是天灾吗?”
“大水是天灾,但二次发大水便是人祸!”
“人祸?殿下的意思是,娄县第二次发大水是人为引起的?”
“不错。”
叶彬曾说过,上官君撷自请来娄县治水,当时都以为水已经止住了,没想到一天晚上大水又发了过来,死伤无数,甚至因此处死了一个都水监。
可问题就在于,娄县的第一次大水并非那般严重,完全不用一个皇子亲自去。可上官君撷却非要自请前往娄县,绝不是治水这么简单。
“我觉得,我们可以查查娄县每晚都会出没的水鬼。殿下说过天底下没有鬼魅,如果有,那一定是人。我想应该是有人每晚都要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会做出鬼出没的样子,唬得人晚上不敢出门罢了。”
这几天萧怜卿晚上曾偷偷出过门,她并没有见到大家口中的那个水鬼,但是晚上确实异常的寂静,连打更的人都没有。
“你这几天晚上偷溜出去有什么发现没有?”
“原来殿下你都知道啊!”萧怜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了。
“这儿的后门有些坏了,只要打开就会响动。再说了,福安每次晚上找不到你都会来和我汇报,以后想出门说一声便是了,偷偷溜出去找不到了,我会担心的。”
门坏了是真,但是找人跟着她也是真的。萧怜卿一向是个坐不住的人,伤好了自然就会想要出去,第一次找不到人福安来说后,自己就找人悄悄跟着她了。
“是,下次注意。这里每晚都安静得很,连个打更的人也没有,可越是这样就越是奇怪。而且我发现,城门口晚上把守的人特别多。”
“城门口?”
“是啊,殿下你和我说过,无论是哪里的城门口,每晚值守的人都会分为两班人,每班是六人。可这里晚上值守的起码超过十个人,难道...城外有什么东西不成?”
这一点让赵君诚确实感觉到了奇怪,就算是燕都每晚也不至于要超过十个人这般多地去值守。因为他们只是起到警示作用,有人来犯发射信号关闭城门,剩下的便是城内士兵的事了。
“那晚上我们一起出城去瞧瞧吧!”既然她坐不住,赵君诚便提议一起出城。
夜晚过了子时,明月当空,晚风徐徐吹过,一高一矮的人影映射在街道上。萧怜卿和赵君诚两人穿着深色衣裳掩人耳目地靠近城门。
果不其然,城门口站了不下超十人的城门守卫,这些人并没有注意城门外的动静,反而一直盯着城内一处街道上看。
他们也跟着看了眼那街道,只见有不少人推着推车,车上全是箱子看着很重的样子,一辆接一辆差不多有十辆之多。
赵君诚搂着萧怜卿的腰用轻功飞出城外,偷偷跟在车队后头。这车队出了城便开始走偏僻小道越走越远。
出了小道就是一片空旷的荒地,荒地处还有一处密林。走近后他们看到了没有想象到的一幕。
从城外回来,他们两人走在街道上会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些,也算是明白上官君撷为什么非要来娄县治水了,可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的事。
“殿下,此事是否先要写信通知陛下?”
“暂时不,这样容易打草惊蛇,到时就算当场抓获也只是抓了个垫背的,倒不如让他们以为相安无事,届时再一举拿下。”
“看那架势,恐怕也是受了水灾的影响,现在也在重新布置,也难怪第二次水灾会如此严重了,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件事。”
萧怜卿知道皇后和上官君撷狠辣阴毒,却没有想到他们如此胆大包天,应该说整个上官家真是权势滔天肆意妄为,已经不将元惠帝放在眼里了。
“怜卿,这件事我自有打算,千万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
“我明白的。”
虽说弄明白了发大水的原因,可这原因却不能现在抖搂出来,可要是不能严惩上官君撷,那就对不起那些平白无故死去的百姓们。
“那次的事无辜处死了一个主簿,还害得他家人流放发卖,若是不能为他沉冤得雪那他还在世的家人一辈子都只能顶着罪奴的身份讨生活,这对他们不公平。”
赵君诚在叶彬说起这件事之前,就已经留意让陆云飞去查看了,直到最近陆云飞来说娄县从去年发过大水之后就变得很奇怪,又恰逢自己母亲的忌日,所以就以探访灾后重建为由,特地来探个究竟。
“那位主簿可是殿下认识的人?”
萧怜卿很少见到他会为了什么人如此兴师动众地翻案,所以她觉得这人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不认识,但是个贤官,含冤而死不该是他的结局。”
两人正说着,他们前方传来的脚步声,这声音一顿一顿地,还伴随着滴滴答答的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只见几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如纸,身上湿淋淋的人,举着双手向他们慢慢悠悠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这要是别人见了确实是吓得不轻,也难怪提到娄县都惊慌失色的。但他们遇到的是萧怜卿和赵君诚,那可就不一样了。
萧怜卿看到后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根本没在怕的,这个所谓的水鬼装扮又太过粗糙,骗骗普通人可以但要是遇上精怪一点的人,立马就会被拆穿。
赵君诚本就不是怕鬼怪的人,上前就是两脚将这些人踹倒在地。见把戏被戳穿,几个人爬起来跪在地上求饶。
“要我放过你们就说说是谁让你们这么出来吓人的?”
几个人看了看彼此,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我要是你们,就老老实实说出来了,装鬼吓人害得娄县百姓难以安居,这也是条罪啊!”萧怜卿故意吓唬他们说道。
“我...我们不是故意的,是府衙大人让我们每晚出来装鬼吓人的,他说娄县如今灾害才过去,不方便接待外头人进来,干脆吓吓他们让外头人暂时别进来得好。”
“是啊,还说朝廷拨了救灾款下来,若是有外头人冒充认领岂不是便宜了外头人。”
他们看了眼彼此,觉得这几个人说得不像是假的,也是被诓骗来做这些事的也就不再为难他们了。
“今日你们没有见过我们,来日若有什么事可能还需要你们的相助。”
赵君诚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交给他们,并提醒他们不要乱说话。这几人拿着金子连连道谢就离开了。
“殿下,就算拿钱封嘴也不用拿金子吧?”
看着离开的几人,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们日后对我们还有用,他们这么扮鬼肯定是有钱拿的,但一定不会多。我今日给了他们金子,来日他们为了金子也会竭尽全力地帮忙,所以这笔买卖不亏。”
想起萧怜卿刚才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赵君诚有些奇怪,她的胆子大到可以单挑一群黑衣人,但又小到害怕蝙蝠,实在有趣得很。
“你倒是一点也不怕这些鬼魅。”
“就这些?哈哈!我小时候也爱扮鬼吓人可比他们还要吓人些呢!”
她想起小时候没事就吓吓丹青还有田叔他们,就不自觉地想要笑,连自己哥哥见着了都要吓得跳起来。
听她这么说,赵君诚都有些好奇她小时候到底是个什么古灵精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