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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根眼角微微抽搐,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哭丧着脸,用手捏起了那些紫色的长发,又拿着已经没有琴弦,空空如也的橡木琴架。

他用眼睛偷偷看了看佩里淡然的表情,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琴架,还是不太确定:

“这个……真的可以用?”

培根没有做过类似的尝试,他以往把琴弦卸下或者更换,都是在琴弦真的非换不可的时候,他才会去这么做,而且一换都只是一根而已。

毕竟,他真的没那么富裕,以往当他准备换琴弦的时候,都会提前存上好长一段时间的钱。

现在,培根没有存下那么多钱,所以也就没有换琴弦的余裕。

而此时此刻,他所有的琴弦都被佩里扯断了,佩里拿出来的几根头发,虽然看起来很漂亮,却让培根感到很不放心。

毕竟,眼前这个缺心眼儿的龙小姐,做事好像并不是十分可靠的样子,这短短时间的相处时间,已经足够让培根看清楚佩里的一些特性——说坏是谈不到的,更不应该是什么恶龙。

但佩里那种近乎粗暴粗鲁,而且做事不按正常逻辑的行为方式,还是让培根深刻感到了来自世界的浓重恶意。

只是事情都已经到这儿了,培根有理由相信,如果他不按照佩里说的做的话,这个“过于耿直”的龙小姐,可能会把他的脑袋摁在桌子上,来回的摩擦。

然后指着他的鼻子,逼着他去把这些东西换上——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讲道理……应该是讲不通的。

培根不敢去反驳,只能按照佩里所说的,所说的老老实实的把那几根紫色的头发拉直,塞进了琴架上的锁口里,一点点的绞紧绷直。

这过程很慢,培根不敢太过用力,他怕自己一用力,就把佩里的头发给弄断了,可事情的顺利程度远远超乎了培根的预料,似乎真的如佩里所说,龙的头发真的是一种非常强韧。的材质。

他一根根的拉直,穿过定弦槽,慢慢的上紧压弦钉。

专注的过程里,时间是过得很快的,琴弦被培根一根根的上完了,培根也有些惊讶于自己手中琴的改变。

琴架还是那个琴架,老旧的橡木,上面有被用手长时间抓握而产生的油亮光泽,但现在上面,从左到右布满了长短不一致的紫色琴弦。

那些紫色的琴弦,纤细而又强韧,它太漂亮了,看起来简直像是某种艺术品。

佩里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身体趴在桌子上,另一只手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刚刚是顺着鬓角,就是从太阳穴的旁边扯下来的几根头发,现在那里正突突的疼。

佩里现在是很后悔的,她心里发誓,以后就算是这小子要她的头发来做琴弦,她也不会给了,拔头发可太疼了。

然而,现在东西都给出去了,在一个人类面前,佩里必须要保持足够的优雅与端庄,毕竟——她现在除了优雅和端庄,也剩不下什么东西了:

“不试试看吗?也许它要比你原来的琴更加好用。”

这句话就纯粹是佩里在瞎扯了,她不懂乐器,也不懂什么弹奏指法,她只是单纯的认为,换上了更好的材料,就应该要比原来更加好用。

出于对听从了佩里的话成功修复了竖琴的经验,培根下意识的就再次听从了佩里的劝说,他右手抚着琴弦,左手把琴放在腿上,弹奏了起来。

同时,他还唱起了一首简单的民谣,民谣讲述的是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清冷的月光,洒在窗上,敞开的窗户,漆黑空荡。”

“我的姑娘,请听我倾诉衷肠。”

“漆黑的泥土不能将你埋葬,冰冷的墓地,遮盖你的面庞。”

“你从来都害怕一人独守空房,死神把你夺走,只为轻嗅你的芬芳。”

“拖着沉重的步伐,我一人走向教堂。”

“恍惚中,看你依然站在前方。”

“我拿起戒指,走向花丛中,我最爱的姑娘。”

“该死的蛆虫,会来造访,紧闭的双眼,冰冷凄凉。”

“我的姑娘,请看我为你疯狂。”

“你终将会被洁白的光牵引,请不要着急,那是我为你准备的殿堂。”

“你不必再害怕孤独的时光,我就在你身边,为你打开这一扇窗。”

“迈着轻快的步伐,我踏上圣洁的红毯。”

“牵起你的手,拥你入怀中,我最爱的姑娘。”

……

这首民谣简单而生动,培根越弹越欣喜,这张小小竖琴的音色变了,它的声音并不像想象的那么低沉,相反变得很清脆很悠扬。

配合上这样一首有些哀伤凄婉的歌,反而为这首民谣注入了不一样的活力。

佩里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还在为刚才自己故作潇洒的鲁莽而感觉到有些后悔,可在她听到了这曲子,以及培根所唱的歌谣以后,佩里竟慢慢的睁大了双眼。

她揉着自己太阳穴附近的手指也轻轻停下,而是就这么趴在桌子上,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眼前正在弹唱的人类男性。

窗户开着,培根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其实天色已经很晚了。

窗外的月光越发的皎洁,墙角里灶台里的火焰正在一点点的熄灭,屋子里静谧而又透着一股淡淡的温馨,夜并不漆黑,因为房间里正有着两双明亮的眼睛。

这琴似乎是拥有了魔力,它的声音具备着很强的穿透力,可它的声音并不尖锐,它演奏的乐曲,承载着培根的歌声,在这夜晚悠扬的传出去很远很远。

隔壁的几个邻居也听到了这歌声,有人打开了窗户,从中探出了脑袋,想要让自己听得更详细一些。

邻居的婶婶把旁边的中年男人再次的推醒:

“嘿!听听,有什么声音?是谁在唱歌?”

男人迷迷瞪瞪地被推醒,接着他就听到了,这悠远清亮的琴声,还有培根那淡淡沙哑,投入感情的歌声:

“嘶,这歌儿……我听着耳熟啊,对啊,这不是那首《紧闭的窗户》吗?”

“是啊是啊,这歌我以前听着,也没觉得没这么好听啊,谁在唱?”

有些年纪的中年婶婶也附和着点了点头,这首民谣的传唱度其实很广,只是大家听得多了,也就不觉得它有多好听了。

毕竟,随便一个人都能哼上两句,哼的好哼的坏完全看个人的天赋,他们极少数能听到像这样,在夜晚可以让人心旷神怡的歌声。

坐在床上的中年大叔仔细听了听,忽然挑了挑眉;

“哎呀……这嗓子我听着熟悉呀,有点像是在老酒馆里,给人唱诗说故事的培根啊。”

婶婶也是轻轻一拍自己的大腿:

“对呀,培根那孩子好像就住在我们隔壁,这歌儿是不是就他唱的?”

“哎呀,唱得可真不错,我从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他唱歌这么好,下次他要是也在酒馆里唱歌,我们也可以去给他捧捧场啦。”

中年大叔把手枕在脑袋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嗯——唱的确实不错,睡吧睡吧,这歌儿啊,听得人想睡觉。”

婶婶没好气的白了刚躺下的大叔一眼:

“你那破锣嗓子,还好意思说这话。”

……

一曲唱完,佩里看着培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她是听过龙唱歌的,不过一般在龙岛上,龙族们的歌都是那种激昂嘹亮的。

有些龙就算不会唱歌,也喜欢嚎叫,他们只是单纯的以某种单调性的节奏,放开了嗓子去嚎,那样的声音也富有穿透力,同样的确震撼人心,但总是缺少了一点什么。

佩里现在知道了,缺少的是一种动人心弦的美感。

培根唱完歌以后,用手指依次扫过琴弦,而后轻轻按压琴弦,收掉尾音,佩里很有兴趣的问着:

“很好听,这是什么歌?”

“这首歌,叫做《紧闭的窗户》,讲述的是一个爱情故事。”

培根向这佩里解释了一遍,这首歌其实传唱度是很广的,而他其实也并不记太清歌词了。

他只是单纯照着自己的想法,结合着窗外的月光,就这么随心所欲的唱着,有些地方甚至可能连调带词都不完全的对,但培根不在乎那些,他愈发觉得手上的琴弹出来的乐声就让他越唱越舒心,越唱越想唱下去。

培根很爱惜的抚摸着手上那淡紫色散发着晶莹微光的琴弦,他由衷的对佩里说道了声谢:

“十分感谢,佩里小姐,我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好的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

培根有些欲言又止,他刚刚心血来潮,想要说几句话,此时的培根醒悟过来,他认为那些话有些不是那么很合时宜。

但话已经说了一半了,他要是现在突然闭口不说的话,恐怕又会让佩里觉得不开心。

佩里点了点头,示意培根继续说下去:

“没事,你说吧,我在听。”

“我想……明天去酒馆讲述有关你的故事。”

“什么?”

佩里真的是惊讶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培根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讲述她的故事?她的故事是有什么好讲的?她只是一个被驱逐出龙岛的龙而已。

培根很认真的点头:

“权当是对你的感谢吧,我想把你的故事进行一些修改,改成一首浪漫的诗歌——一头向往着自由的,高傲的龙离开了属于自己的岛,在世界各处的冒险,与各种各样的人相遇,遇到各种各样的故事。”

培根越说越起劲,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佩里那越发明亮的眼神,以及佩里逐渐奇怪起来的表情:

“你觉得怎么样?”

培根鼓起勇气,他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这才意犹未尽的看向了表情变得越发古怪的佩里。

佩里耸了耸肩膀: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妥……不过,你可得唱得好一点——就像刚才那么好,不然的话,我会继续找你麻烦的。”

培根微笑:

“乐意之至。”

(妈耶……歌词改编自意大利民谣——《明亮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