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天气还算不错,阳光不算强烈,还有微风吹拂。
格雷的心情也还算可以,很平静,很平和,很平稳——就是有点儿不想活了。
这会儿,有一大群人正在缅怀着在那场战斗里牺牲的战士,他们手里拿着一朵朵鲜花,自觉的就放在了石碑前。
那些花并没有互相压叠,前来的兽人居民按照自己的顺序送上鲜花,前面放不下了就放在后面,鲜花越铺越长,逐渐形成了一条仿佛要迎接凯旋战士的道路。
只是这条路上没有人,有的只是尽头处刻满了名字的石碑。
在鲜花组成的道路两侧,有着牺牲战士的雕塑,这些被赶制出来的雕塑虽然做工一般,但却意外的很传神。
气氛显得很沉闷,格雷觉得自己更沉闷。
他自然是知道在这样的场合是不应该有什么不合理的举动的,可现在这里不管是谁来,恐怕都是一样顶不住——谁能对着自己的雕像行礼,献花,再顺便嚎两嗓子呢?
这种尺度和耻度都爆棚的事情,他是真做不来。
尤其那个雕塑还一脚踩在一块城砖上,一副恨不能用自己那坚实的胸口为身后战友挡刀的架势。
那个姿势是格雷冲出去前的最后一个姿势,很帅,很勇敢。
更加重要的一点就是,格雷清楚的记得,他一脚踩上了城墙,高高跃出以后发生了什么。
结合实际情况来说,这尊雕塑可以取比如《勇敢的外卖员》《感情深一口闷》《我先走一步》等,一些颇具后现代主义风格的名字。
格雷现在的想法并不多,其中最为突出的一个就是:
#我回来的早了,应该再晚几天,比如头七就不错。#
“嘿,咱看见了,那是你诶。”顶着两片小叶子的辛德瑞拉趴在缇雅肩膀上,无聊的甩着两条筷子似的小腿,指着格雷。
“嗯,刻的还不错,就是感觉太壮了。”莉莉丝对着雕像开始认真的评价起来。
“这个……要是把刻这个的钱省下来直接给我们就好了。”缇雅这孩子出发点有九分乃至十分的务实。
“行了行了,看也看完了,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到结束?”格雷是真的一秒也不想多待,谁乐意跟自己的等身手办待一起,供人参观还收不着门票。
前方的台子上,兽王法利安登台准备发表演讲,这是必要的流程,缅怀是必要的,安抚也是必要的。
然而,演讲什么的和他格雷有什么关系呢?
格雷已经把感知发散出去了,自从他上次失踪两天以后,他的感知就有了一些新的变化。
现在不会扫过别人的时候会被对方轻易察觉,更加隐蔽,辐射出去的范围变大,定位也更精准。
而且之前只能勉强观察地下,现在可以轻松探查地下的一定距离,只是具体多远还没有进行试验。
这些,都成了格雷可以提前预警(顺利摸鱼)的重要手段。
就比如说,地下有一群蚂蚁在打洞筑巢,天上有几只鸟在边飞边丢炸弹,炸弹不小心落在下面某个头顶毛发并不并不多么旺盛的兽人脑袋上。
再比如说,西面的城墙上有士兵在挖鼻孔。
南面的树林里有个巨大的苍蝇……不对,是个蜻蜓,也不是……有个妖精,在没了命的往这里飞?
格雷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这只妖精看起来很狼狈,翅膀扇动的速度很快,飞起来的速度却是一般,是有什么东西在追他?
#这附近的魔兽什么的,不是应该前些天被杀光了吗?#
格雷顺着妖精来的方向,感知一路延伸,最终到了一片由黑色岩石组成的山体下方,格雷在那里“看见了”两个人。
一个黑发和黑耳朵黑眼睛的兽人,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爪刀,爪刀上还往下滴着血。
#有人决斗?#
格雷眼窝里的火焰一抖,他这次是真的感兴趣了。
另一个人手里抓着半截断刀,半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浑身都是小伤口,看着就像是一个血葫芦。
#二师兄?#
#不对,那不是猎人王吗?#
格雷抬脚往人群外就走。
“你干嘛去?”莉莉丝急忙问。
“救人!”
……
影子跑了,当猎人王和刃牙交手以后,他第一个就跑了。
这是选择,却不是什么困难的选择。
影子所面临的的无非就是和猎人王联手,或者丢下猎人王跑路两个选择。
他完全可以留下帮猎人王,但那是最愚蠢的行为。在有人牵制刃牙的情况下,影子最需要做的,是把信息传递出来,并且把援助带回去。
这既是影子的职责,也是影子认为的最优解。他只要离开,刃牙必定想着速战速决或者尽快离开,要么就是来截杀他。
这时候,只要猎人王拖住刃牙,只要一段时间,刃牙自己也会离开的,哪怕刃牙跑了,这里没什么收获,起码能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
很完美,很机智,很冷静,从各种角度出发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
只可惜,猎人王不想拖,他也拖不起,现在仍然有些虚弱的他,同样想着速战速决。
断刀被猎人王紧紧握在手里,没了战锤,没了厚实的护甲,他现在的武器就是这把断刀。
刃牙的身体伏低,摆出了狩猎的姿态:
“就凭那把卷了口的破刀,你也想杀我?”
猎人王一声不吭,一步步逼近。
……
爪刀一次次灵活的划过猎人王的身体,刃牙以一种戏耍猎物的姿态不断的给朱彼特增加新的伤口。
刃牙的双眼里有着嗜血的满足感,他的笑越发猖獗,可他的理智在告诉他:
#影子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他必须要走了。#
可那种欲望不断得到满足的感觉实在太令人沉迷了,他必须要用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那种冲动。
“行了,该结束了。”
刃牙一步向前,刀锋直抵半躺着的朱彼特的喉咙。
朱彼特忽然暴起,用自己的肩膀挡下了对方的刀,同时手还用力的抓住了对方握刀的手。
刃牙另一只手上的刀立刻就朝着朱彼特袭了过来,只是距离太近,刃牙只能是把刀用力的送进了朱彼特的肋下。
一下还不够,他一下又一下的捅着。
朱彼特的手死死捏着对方的胳膊,每次刀锋进入身体,他的眼皮都只是微微的抖动。
朱彼特握着的断刀扬起,朝着对方的身上劈下,卷了口的断刀狠狠的嵌进刃牙的肩膀。
刃牙用力挣脱了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朱彼特的手,死死的按着被朱彼特斩进他肩膀的刀。
他想把那一刀拔出来,可是却没做到——那一刀太深了,几乎是要把他的胳膊卸下来。
朱彼特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满嘴的大板牙全是粘稠的血沫:
“谁说……卷了口的破刀,砍不死人?”
(先一章吧……咱在犹豫要不要把朱彼特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