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以“葛优瘫”的姿势躺在床上,思绪正神游天外,888突然炸了,在朝歌的脑海里气急败坏地吼。
<888:宿主!你做了什么!小秦秦的怨恨值忽高忽低的!人家不想坐过山车啊啊啊!>
<朝歌:淡定淡定,大概是知道了我命不久矣,思绪起伏间牵扯出往事了,一会儿就稳定了,莫慌莫慌,时刻谨记自己可是要当大佬的系统!>
888的小萌音又出来了,带着丝丝幽怨,像是个深闺怨妇。
<888:宿主,小秦秦要进来了,怨恨值还没稳定下来......>
<朝歌:嗯?这就要进来了?>
朝歌本以为秦止戈不会进来面对自己,没想到啊,他赶紧收起刚才的咸鱼样儿,摆了一个病弱美男子的姿势。
床上的美人一手无力的靠在床头,脸色苍白,黛眉轻蹙,右手抵于唇前尽力压抑着咳嗽,眼睫轻轻颤动着,像是脆弱的蝶,行动间依稀可窥见衣襟内的锁骨。
秦止戈甫一进来就见到朝歌这副虚弱无力的样子,与自己平时见到的模样反差极大,他平时面对着自己时的样子永远是那个浑身竖满刺的楚横波。
<888:你装,你接着装。>
<朝歌:想想我还没还上的积分。>
<888:宿主的演技真是天上有地上无!人间哪得几回闻啊!人家对宿主的敬仰犹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那巍巍高山......>
<朝歌:不错不错,继续保持。>
<888:宿主,人家对你的爱已经满了,不仅满了,还溢出来了。>
<朝歌:你你你你最近是不是看某位格格了?>
<888:伟大的宿主竟然关注我888这样的小人物最近在看什么,人家好开心,好高兴,好激动,人家兴奋的要飞起来了。>
<朝歌:我仿佛又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888:宿主~>
<朝歌:好了好了,你先去追剧吧,我发誓我会尽全力把怨恨值清零!真的!我发四!只有你现在先别说话。>
看把孩子都逼成啥样了。
朝歌不想咳,可是痒意不断从喉咙里钻出来,让他根本控制不住,他只庆幸周围没有人,没有秦止戈,没有人看见自己自己这病体残躯的狼狈。
可是此情此景在秦止戈眼里,只觉得床上坐着的人又在鼓动着自己酸涩的心脏了,他的眼泪慢慢浸湿了细密的睫毛,眼尾也晕染上红,美人病中楚楚惹人怜,毫无狼狈之态。
突然有人托起自己的脸,朝歌被吓得猛地抬头,看见是秦止戈,头往旁边一甩,想从秦止戈的手里挣脱,但是他力气太大了,于是朝歌伸手“啪”的一声打在秦止戈的手上,想把他托着自己脸的手打下去。
秦止戈不去管手上的痛感————本来也没多痛,跟猫爪子挠似的。
他从怀里拿出一方锦帕,轻柔地擦拭朝歌眼角的泪珠,他知道朝歌长相上最出彩的就是这双眼睛,此刻眼里盛满了水,更显盈盈动人。
朝歌险些要溺毙在这温柔里,他是沙漠里踽踽独行的孤独客,寻求了一生,只为了这一抹似水温柔,他太累了,看见了就像一直待在温柔里面不在出来,险些忘了自己早已不配得到。
“将军又作出这番姿态作甚?”朝歌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又张开满身的刺,既刺伤别人,也伤了自己。
“看来我这张脸还是得天独厚的利器呢,居然能让将军再三为我心软。”
“旁人都说将军铁石心肠,看不出来将军原来还是个多情种,不知道将军可还记得你秦唔!”
朝歌瞪大了眼,看着秦止戈距离极近的脸庞,唇瓣被人轻咬了一下含着,唇上传来濡湿的感觉与轻微的痛感,提醒着朝歌这一切都不是梦。
“啪!”
秦止戈脸被打的偏向一边,脸上红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他看向朝歌,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抓着被单的手越发用力,爆出了手背上的青筋,胸膛起伏不定。
朝歌心里陡然升起惧怕,身体不由自主想往里面后退,却被秦止戈一把抓过来,禁锢在自己怀里,秦止戈低头狠狠吻上来,强硬的打开他的齿关。
“唔......放......放开......”朝歌用力想推开他,头往后摆,却被秦止戈按住后脑勺,更加用力的搂在怀里,力气大的他怀疑自己肋骨要被勒断。
朝歌躲避不了,嘴里尝到一丝血味,他浑身颤抖,控住不住的流下泪来,眼泪顺着被迫仰起的脸颊,一直流到嘴角。
秦止戈感到一阵湿意,稍稍恢复理智,看见朝歌满脸的泪水,吓得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错了。”他找出刚刚被随意扔到一边的帕子,轻轻擦拭朝歌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下次不会了,嗯?我只是,太害怕了。”他低声说道,最后一句声音极小,若不是朝歌与他挨着怕是都听不见。
朝歌整个人被欺负惨了,脸色憔悴不堪,像是被风吹雨打后的花。素净的面上,除了眼尾一抹红,唯有双唇露出艳.色,秦止戈手指落在他的唇瓣上,轻轻抚摸着刚刚被咬出来的伤口,眼色晦暗不明。
“你知不知道自己中了毒。”秦止戈状若无意问道,怀里人僵住的身体给了他答案。
“楚国给你下的毒,为了控制你。”秦止戈把人抱坐到自己腿上,鼻尖轻轻蹭着朝歌的鼻尖。
“你不得不给楚国传递消息,传的却全都是七分假里掺着三分真的消息。”
“沙狐说那份至关重要的信不是你传的那份,所以你传的什么?还是真假掺杂?”
“你明明就舍不得我,心里有我,还嘴硬。”
“你还有什么要瞒着我,嗯?”
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朝歌眉心,放在朝歌腰上的手紧了紧。
“小骗子。”朝歌靠在秦止戈身上,耳边传来胸腔愉悦的振动声,酥酥麻麻的,直往他心里钻。
“可是你为什么不说呢,什么都不肯说,当初为什么要走,让我恨了你五年,整整五年。”秦止戈一想到自己那五年是如何痛彻心扉,如何夜夜折磨,就不由得咬牙切齿。
“是因为那毒吗?不愿意连累我,想让我就这样带着恨娶妻生子过一辈子?”
“你做梦!”
<888:攻略对象怨恨值降5,现在剩余42。>
靖北城巡抚府。
“小姐为何要答应那杜小姐,瞧她那副瞧不起人的嘴脸,求人办事还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有一绿衣女子一脸愤愤,不解问道:“她父亲是杜国公,管得着咱们靖北城吗?小姐又何必答应她。”
被绿衣女子喊作“小姐”的正是巡抚府的嫡出大小姐李婉月,那绿衣女子是她贴身丫鬟,从小陪着一起长大,所以即使言语上有些不妥,私底下说了也就说了,她并不多加怪罪。
“这自古以来便是京官瞧不起地方官,地方官员到京城做官也难有能任同品级的,人亦如此,且她自出生就被杜国公宠在手心,养的眼高于顶,瞧不起我这穷乡僻壤的巡抚家小姐,也是正常。”李婉月正在修习茶艺,一举一动皆自成气韵,比之杜琦玥,不知道强出多少。
“那厉害的也是杜国公,大葱地里种青蒜,她算那根葱!”绿衣丫鬟还是替她家小姐愤慨不已。她家小姐在这北地,什么时候不是人争相捧着的对象,偏偏那个不知所谓的杜小姐,狗眼看人低。
“绿眉!”李婉月见她越说越离谱,便呵斥一声警告,以免将来到了外人面前还这般嘴上没个把门的。
“小姐~奴婢也是替小姐感到不平,她若是瞧不起我,我一个做奴才的被人瞧不起惯了的,自是没什么,可我家小姐天仙般的人物,岂容她这般轻视?”绿眉跺了跺脚,一脸不平,露出些娇憨神态来。
李婉月挥挥手让人把东西撤下去,接过锦帕擦了擦手,笑道:“你家天仙般的小姐都还没说什么,你这小嘴倒是叭叭什么都说了。”
“奴婢也是为小姐感到不平嘛。”
李婉月叹了口气,道:“我又能如何,父亲虽是巡抚,但因在这北地连任多年,京城的人脉所剩无几,哥哥眼看着要转任京城,若是杜国公肯帮忙,哥哥从地方任京官,便是升品级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虽不知的琦玥到底为何要我非要在迎冬宴上邀请镇北王,还特意提了要邀请那位备受王爷宠爱的公子,可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咱们府内举办宴会每回都是要给镇北王府递请帖的,也没见王爷来过几回。”李婉月起身往外面走去。
“谁不知道她杜小姐对镇北王的心思,真真是连女儿家的脸皮都不要了,她若是在宴会上闹事怎么办,奴婢多嘴一句,她向来是飞扬跋扈惯了的,迎冬宴上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她若是闹事,丢的是咱们巡抚府的脸啊小姐。”绿眉一脸担忧,杜琦玥被王府赶了出来这事都传遍了,想来是进不去王府的门,也见不到镇北王,这才急眼了想来迎冬宴上碰运气,王爷宠爱那位公子她们可是都听说了,她是真的怕杜琦玥为了镇北王失去理智。
“我只应了她会给递请帖,可没保证王爷和那位公子一定会来,而举荐哥哥的信她早已给杜国公送了过去,她想在宴会上做些什么,单凭她又能做什么?为了哥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精致的绣鞋踩过枯叶,裙边随着脚步飞扬而过,不带起一丝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