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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系列检测和询问,泽空如愿地出院了,笑着向大家表达歉意。
办公室内,大家围着他。
“小子真牛,敢顶撞上尉。”渣班夸道,连他对那个老女人都犯怵。
“没事就好。”
这时V老大让出身位,一个身影走了出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管理局派来的心理评估员。”
那“人”头戴皱巴巴的黑色皮革帽,脑袋裹得严严实实,有鸟鸦一样的长弯鸟嘴,穿着打了石蜡的黑色皮革大衣,胸戴银色十字架,手拿着木头拐杖。
俨然一副中世纪,欧洲黑死病盛行时出现的鸟嘴医生。
“您好,”他说话翁里翁气,像是隔着面具说出:
“我叫查尔斯·德·洛姆,称呼我洛姆就好,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将对您进行心理评估和治疗,在此期间还请您留在雾都。”
他拿出一个电子脚镣,这个脚镣用以定位,防止他逃出,遭到破坏也会报警。
“请您理解。”
“没事,”泽空耸耸肩,无所谓地戴上,又问他:“我最近几天太累了,想在雾都逛逛可以吗。”
他点头,只要不出雾都就行:“管理局规定,还需要队员陪着你。”以防出现意外。
牧可琼正欲举手,V老大却提议大家轮流照看,这是个增进成员间感情的机会,也会更多疏通他的心理障碍。
“麻烦死了。”渣班白眼。
鸟嘴医生洛姆观察着,接下来的两天,病人不再提到那个幻想的女孩,而是骑着机车在雾都悠闲地闲逛,包括公司外头的小公园、露天影院、沿海岸线、海底,还跟长得像竹竿和犀牛的小混混见了面,有说有笑。
看起来接下来还是继续静养就好,他也如实地记录上报。
二月下旬的雾都夜晚,微风习习,天上两轮磨盘大的猩红月亮照着底下,一切都蒙上红色面纱。
“请问泽空的具体病因是什么呢?洛姆医生。”
公司29楼办公室,V老大沏着一杯清香的Ahmadtea红茶,递到鸟嘴医生面前询问。
他没有喝,按照自己推测回答:“精神分裂症的大多数发病原因和精神刺激都是有关的,很多患者就是在经历生活的重大打击之后,出现的症状。”
这是一般的情况,但经过两天的观察和大致了解其经历后,他更倾向于另一种情况:
“孤独。”
“孤独?”V老大回想这一年与泽空的相处,完全没有察觉到,还是不理解。
“没错,V组长。”洛姆医生犀利的道:“你们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
遗漏了什么事?作为老大,他自信了解组员的大部分的一切,可像这次的突然发病,却证明了他并不了解自己的组员。
“他只是个普通人。”
V老大一惊。
他判断:“不仅是你的组员,包括你,肯定都在下意识地忽略过这件事,这是致命的错误。”
“我们从出生就知道世界的真实的一角,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都是基于这一基础发展的。
而他只是个普通人,一年前还在为应试教育所苦恼,在巴掌大的小地方,漠无目标地规划着数到头的人生。
这时候他突然来到了雾都,见识到了全新的世界,也许这对他而言不亚于原始人第一次抬头仰望星空。
可就像我一直强调的‘他只是个普通人’,那意味着他必须要付出超人的努力才能留下来。”
鸟嘴医生洛姆分析:“每个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内心封闭,从这方面讲他的确是孤身一人,渴望着有人陪伴,所以很有可能,其内心潜移默化地创造了这么一个异性人格。”
V老大沉默,的确,就像是当初在瓦伦西亚时他就忽略了这一点,想让泽空快速成长起来,才让他独自一人行动。
他提着瓷白茶杯,打算喝一口,边询问:“那我们该怎样才能防止他病症重新发作呢?”
“重新发作?”对面洛姆医生看向他,镜片一样的眼罩看不到眼睛,只觉得莫名可怕,纠正道:
“您误会了,我可从没说过病人痊愈了。”
V老大又一惊!握紧杯柄,这时医生皮革大衣中的定位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病人蛮力破坏了电子脚镣!
“wtbx”——雾都特别行动管理局,立即依照“精神病成员管理条例23号令”,派出其他小组进行抓捕!
“你是说泽空他是装的!”V老大不可思议地站起来,带着质问的语气说。
洛姆医生也站起来,拿上拐杖,边准备前往目的地对病人进行危险评估和治疗,边回答他的问题:
“V组长,在我观察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了,但是这儿是雾都,没人有权利囚禁任何人的自由,毕竟每个人都是神经病。”
“但现在看来病人打破了这层窗户纸……”
……
公司地下停车库,现在是由渣班陪同病人,他无聊地抱住后脑勺,打着哈欠地走着。
忽地后方,一直沉默的陆泽空停了下来,停在那台法拉利488pista旁边,抚摸着引擎盖请求:
“班哥,求你……”
“唉,别!”
这小子第一次没有称呼他“渣”,肉麻死了,他赶忙打断,头也不回地比了个中指:
“知道了,知道了,我突然屎顶屁眼了,要去拉半个钟的大号,够义气得了吧。”
说着就离开了,临走时顺手拉下电电闸开关,整个地下车库“休”地陷入黑暗。
现在可没时间表达感激,陆泽空必须抓紧每一秒钟去寻找小黑,一个月他等不起!
他快速地掏出准备的液压钳,一把将电子脚镣钳断,不多时外头警铃大作,是管理局联合雾都警局对他实行抓捕。
“快快快!跟上!”
三辆蓝白警车闪着晃眼的红蓝警灯,风驰电掣的冲到地下车库旁,斜停拦住去路,六名警员飞快地下车,紧靠车门,大喇叭朝里头喊:
“你已触犯法律,请举起双手投降!”虽然他知道没人会真的投降。
说话间,两颗黑不溜秋的东西从黑暗中丢到车底,随后冒起呛人的滚滚浓烟。
“烟雾弹!”警员:“启用b计划!”
他们熟练地戴上口罩,机械人警员向前前进,刚打开夜视仪观察,里头便传来强劲的声浪,一辆艳红色的法拉利竟如穿梭铁甲的箭羽,瞬间冲出撞开入口的汽车和绿色邮筒,离弦而去。
“犯人拒捕!现已逃脱!启用c计划进行抓捕!”警员赶紧回到警车上,向无线电台报告。
整个雾都再次上演骨子里的疯狂,就像一年前,而这次泽空完全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他握着方向盘,目光坚定。
“我会找到你的,小黑,哪怕身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