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小黑的房间内。
泽空轻轻挽少女的腰肢,一手托着脑袋,她无力的倒在他的怀中。
“小黑,你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晕倒了。
所幸小黑很快就恢复过来,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然后指了指双腿。他发现小黑的双腿似乎使不上力气,将其放在床上坐着。
“我可以帮你看看吗。”泽空很是担忧,不知道具体原因。
她点头。
泽空有些紧张的单膝跪地,将手伸入裙摆之下,一手握住脚后跟,另一只手为其脱下黑色的高跟鞋,露出黑丝包裹的完美小腿,手感是如此轻盈美妙,两人都不敢看向对方,脸颊微红。
“有感觉吗?”他捏着脚问。
“没。”小黑含糊不清的回答。
“这儿呢?”
她又摇头,双腿没有丝毫知觉。
泽空起身:“我去请医生。”有问题当然要找靠谱的医生。
“不用。”出乎意料的是小黑拒绝了:
“它自己会好的。”
“真的?”看来小黑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但他还是不放心。
小黑又连连摇头,坚决的拒绝。
拗不过,他不得不答应,可又害怕失去她,嘱咐道:“那,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沉默了一会儿,小黑点头,让泽空安心下来。
他打量起四周,这是间普通的员工房间,就像他所住的那间一样,只有一张白床,上面盖着洁白的床单床被,一个梳妆台,旁边是拉合式衣柜。
哦,还有一张书桌,上面放着几叠书籍,小黑很爱看书,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太多的家具,像是新房一样,仔细闻的话,能闻到少女房间独有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
这是他第一次进到小黑的房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手眼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好。
小黑看出他的窘境,拍了拍身旁的床沿,泽空蹑手蹑脚地坐下,床很软,就像坐在云端之上。
现在显然不是表白的时候,所以他打算等小黑病好了,再准备说出那句准备已久的表白词。
……
“噢,我可怜的小黑。”
狼姐抱住她安慰,心急如焚的小组成员赶回雾都当中,了解情况后稍微放下担心,小黑是个聪明的女孩,不会出什么问题。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选出一个人照顾小黑,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泽空,这是增进两人感情的大好机会。
他知道大家的好意,可是他一个男的照顾人家姑娘多少有点不方便,推辞道:“让丽塔来吧。”
从能力看女仆的确是第一人选。
丽塔鼓励:“相信主人一定能够照顾好小黑小姐的,就像以前一样。”
小黑听着默不作声,算是同意了这件事。
至此泽空也咬牙同意了。
之后丽塔将他的生活用品搬来,在地上铺上一层,作他睡觉的地方。
“没必要吧,我睡那边再过来也行。”他说。
女仆:“主人要24小时照顾小黑小姐的生活,住那边会不方便的。”
“这样啊。”
之后两人都换回自己原来的衣服,大家知趣的离开了,顺手关上了房间门,整个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气氛有些不明所以的“寂静”。
“要喝水吗?”他递上一杯。
小黑点头,接过他送来的温水,双手捧着,感受来自杯身的温暖,小口的喝着。
不一会儿,迟到的晚餐时间到了,丽塔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准备好了,这时小黑拉扯住他的衣角。
“怎么了?”他俯下身子问。
小黑说想去餐厅吃饭。
“可是轮椅还没有送过来,怎么过去?”他犯了难。
小黑:“背我……行吗。”
泽空这个榆木疙瘩脑袋反应过来,“嗯”了一声,蹲在她面前,小黑用手挪动着身子靠在他的背上。
好轻啊,泽空将她背起,感觉身上之人轻若无物,估计不到百斤吧。
背着她向外走去,能够清晰感受到少女的身体贴着他的后背,少年不由脸色一红。
另一边小黑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脖颈处,传来轻微的呼吸。
来到餐厅内,泽空学着丽塔照顾他一样照顾小黑,然后再背回房间。
这时他又遇到了一个难题——洗澡,他来?不不不,绝对不行……他赶紧找来女仆,自己则坐在床上,听着隔壁洗浴室内,女仆帮着小黑洗澡。
“记得帮小黑小姐吹头发哦。”丽塔将她抱回床上,交代完就离开了,顺带关上了门。
洗完澡的小黑换上了一间轻柔的白色衬衫,没有穿裤子,每次抬手处理鬓角的头发都会露出黑色内裤的一角:少女似乎没有普通人的害羞。
但是泽空有。
非礼勿视,他用手遮住眼睛,急道:“小黑,你快穿上衣服!”
她点点头,再睁开眼时发现她只象征性地套上了安全裤,不过总比刚才好。
至于吹头发一事,是小黑自己解决的。
……
晚上,陆泽空睡在地板上,房间内关了灯,隐约能够看到小黑在床上的身影,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反正他是睡不着觉的,因为两人几乎进行着传说中的同居。
不一会床上的人动了,小黑侧着身子从床上看着他,宝石般的眼睛眨啊眨。
“怎么了?”他问。
小黑摇摇头,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了半夜。
……
温暖太阳光总有利于治病,几天后泽空便推着轮椅,小黑坐在上面,围着那条送她的围巾,两人漫游在雾都的海岸边。
海面波光粼粼,前方的长椅上,可可姐正在喂着鸽子,朝他俩开玩笑:“小情侣甜蜜呀。”
“可可姐!”怎么变得跟狼姐一样,喜欢开他的玩笑了呢。
不过两人都没有否定就是了。
不一会,海面上浮现十几米长的巨大背脊,那是一头哥斯拉,正在每周准时到雾都吞食核废料。
……
这天晚上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中忐忑:
上尉第4次从研究所赶过来陪着小黑了,他记得上尉在得知小黑受伤后,开着台装甲车,连闯了18道红灯赶了过来,顺路撞倒公司下的绿色邮筒。
那天心急如焚的上尉,差点把这个照顾不了女儿的他给打了。
他倒没什么,关键是小黑是她的宝贝女儿,那么上尉就是他的丈母娘,因此他比以前更加紧张对待。
房间内,上尉心疼看着女儿。
“真的没事?”她关切的问题。
小黑摇摇头,表示没有,但上尉知道是在骗她,毕竟是她从小养大了小黑。
她还记得那年第一次来到研究所,见到了呆在堡垒中的小黑,她当时是那么小,平静地看着地面,没有其他孩童应有的快乐和苦恼。
她是抽着根雪茄过去的,她清晰的看到,小黑露出了一丝厌恶的表情。
不知怎的,从此以后每当抽着烟来,就会想起那个女孩,然后手头的香烟就变得索然无味,渐渐的,她就戒掉了多年来都戒不掉的烟瘾。
上尉想要了解她,愈是在一起就愈发爱上了小黑,把她看作亲生女儿,也许就是因为这原因吧,她至今未娶男人。
因此小黑十分像她,脾气也倔得很。
上尉走了,回去前来,狠狠揪住了陆泽空的衣领,要他好好照顾小黑。
“遵命!”“长官”二字差点脱口而出。
回到房间,他松了口气,问起上尉对他的印象,小黑没说,只是递给他一把纯银的小剪刀:
“剪头发。”
平日都是上尉或自己剪的,这是她第一次让男性为他剪头发,凑巧的是这也是泽空第一次为女性剪头发。
“嗯。”
公主抱将她抱起,放在梳妆台的椅子前,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像是处理艺术品,小心翼翼的剪去长长的一小撮,然后为帮她洗发、梳头。
……
时光荏苒,在这一周内,他们总是形影不离,一起玩游戏、一起看电影、一起看书、一起拼乐高玩具。
吃饭时,小黑会把不喜欢吃的茄子夹给他,为了营养均衡,他又会哄着她吃完。
这天晚上,小黑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靠着床头坐着,下身盖上一层薄薄的白被子,没有开灯,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着半间屋子。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哈哈……”
泽空说着,想装笑却笑不起来,因为他知道小黑的身体痊愈,自己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再呆下去了。
可是我真的,好想好想继续陪着她啊,也许两人在一起的生活也会像这般甜蜜吧,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却如此短暂。
说完后两人沉默着,足足有十分钟。
“我走了……明天见。”尽管不舍,陆泽空还是站了起来,转身朝门扉走去。
忽然他愣住了,止在原地。
有一只手,一只柔软的手拉住了他的右手。
“小黑……”
回头,她正低着头,左手却牢牢的握住了他的手掌,两人心意相通无须多言。
泽空用力地握住了那只手回应,坐在床沿,靠着床头与少女的躯体,这一晚他们什么都没做,只说了很多很多,从一年前的研究所相识,到前往瓦伦西亚、东京和之前的舞会……
第二天。
女仆丽塔敲响房门,给两人送来早餐,打开门欣慰的笑了:
泽空与小黑靠着床头,互相依偎着睡着了,这就是他们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如胶似漆,只像岩间清泉那般清澈和美好。
她放下东西,轻轻的关上门,“太好了,主人与小黑小姐终成眷属。”
那么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