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希子的庭院,苍介英也的尸体被她亲自抱到剑道场。
院里的几株樱花萎靡不堪,她浸泡在温泉中,任由雨水拍打脸颊,樱花花瓣在水面起伏。
“你就是个剑子手!”,剑子手……
我杀了我的朋友,另一个也离我远去,现在我又是孤身一人了,我该怎么办。
她绻缩着抱住自己,把脑袋深埋入膝盖,在雨中独自呜咽哭泣。
云层间雷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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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孽啊!”渣班从青雉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口抽着烟,一向神经大条的他也觉得过了。
V老大从丽塔那得知了泽空现在的事况,他也毫无办法。
小黑坐在玄关上,停止摆动双腿,也没有没心情再投喂金鱼。
…………
“主人,吃饭了。”女仆端来份五目炒饭,放在原封未动的早餐旁。
房间拉上了窗帘,昏暗中泽空缩在被子里,三天以来他都是这个状态,让她不免有些担心,主人对每一份感情都以抱以赤子之心,这导致他在离别时尤为伤心。
如果能和有希子小姐讲开就好了,女仆想着,端起已凉的早餐,准备出门加热一下吃掉。
这时泽空叫住了她:
“丽塔-”
“在呢,主人。”女仆放下盘子,坐于床沿,像一位老朋友等待他下一句话。
许久,泽空拉下被子眼眶殷红:
“丽塔……我错了吗。”
泽空当然知道是自己错了,他们选择在自己离开后动手就是照顾他,相比之下,亲手杀了朋友的希子只比他更加悲痛。
女仆回答:“是的主人,丽塔认为您应该向有希子小姐道歉,毕竟您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想必她一定很伤心。”
泽空想道歉,可一闭上眼就浮现英也的尸体,他们的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屏障。
“丽塔虽然没有见过英也先生,但是这个情况也是他不愿看到的吧。”女仆提起地上那件长方形的礼物盒,放到桌上,随后行礼离开了。
寂静中,泽空抬头看向那个盒子,他不敢打开,害怕回忆起三人在一起的时光,而且人都死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夜晚。
东文大厦顶层办公室,这里本属于一代王者、东文会的老家长高羽川,此刻却换了人。
有希子扎起高马尾,身披呢色风衣,俯视川流不息的东京城,宛如站在山巅,八面来风让她感到空虚寒冷。
“全体成员准备就绪,”白发的雪女未央半跪着,“我们的人手和其他帮派已经到达部署点,滑头鬼带领的高天原也封锁了虚界。”
有希子转过身,语气充满威严,像决战前进行动员的幕府将军,“我以东文会大家长的命令启动‘辉夜姬’。”
大厦地下200米,十米高百米宽的方形空间,有着23根粗大的承重墙,整个空间都纹满了金色的纹路,能够硬扛9级地震。
整个空间灌满了透明的‘水’,一个庞大的机器计算机群,全身浸泡在流动的纯水中以加强散热。
它们闪烁着静谧的指示灯光,这是日本第一台人工智能量子计算机——‘辉夜姬’,算力是市面上第一超算的一亿亿倍,还配备了三台E级计算机辅助。
随着一声令下,计算机发出能源启动的静谧响声,计算机群工作起来。
办公室墙上的投影仪,在空中投射出一名蓝色长发少女的全息投影——人工智能辉夜姬,随着机器的完全启动,投影仪关闭,但她并没有消失,身体由200万粒光子组成,面无表情。
“辉夜姬为您服务。”机器女声。
“执行AcR计划。”
东文会对恶鬼社的计划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部署,这一刻在辉夜姬的眼里,这整个东京变成由数据构组成,在这个由0和1组成的世界中,一切防火墙、密码锁,在无法估量的算力面前形同虚设。
所有的通讯设备都被接管,整个日本变得毫无秘密可言。
东京市的红绿灯开始变换,车辆堵塞,交通瘫痪。
接到计划的警示厅已经开始疏散民众,训练有素的精英们,驾驶藏在各地的直升机飞往中恶鬼社的老巢。
“老东文正式确认东文有希子继承大家长之位!”
今晚这一消息通知了各个帮派,包括恶鬼社。
“下去吧。”柳生源挥挥手,示意手下出去。
身后管事的那名人类发现东京整个交通瘫痪,网络瘫痪,感觉灵敏的他已经嗅到了东文会开始发起总攻,内心诚惶诚恐。他帮恶鬼社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害怕被清算,关上门后赶紧前往金库收拾细软准备跑路。
与此同时,公路上支持恶鬼社的大臣乘坐的汽车,被两辆突然出现的货车夹住,东文会成员们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
日本各地的据点遭到了其他帮派的围攻,双方人手持着冲锋枪火拼。
但真正的对手是八岐大蛇的爪牙。
千代田区的一条街边,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收起他的老式拉面车,顾客们有些疑惑,老头是十数年如一日的摆摊,从未有过提前歇业,而且还是在生意火爆的时候。
老爷子说:“从明个起我就退休了,今天这碗面算是请大家了。”
在众人的婉惜中,他推起小车悠悠地行在人烟稀少的小道。
不多时,周遭的黑暗中,几位黑色风衣,提着武士刀的执行部人员走了出来,将他围住。老人叹口气,佝楼的身体瞬间暴涨,变成一头两米高的恶鬼,口中念到:为了八岐大人献上心脏!
双方随后展开激战。
所有被怀疑是恶鬼的人在此刻中遭到了围攻,但那终究是少数。
穿着水手服的学生,监狱中的死刑犯,职场的高级秘书……所有的恶鬼都在此刻现身,响应着最后一次召唤。
恶鬼社的客栈位于神乐山脚下,这里是达官贵人们的娱乐场所,地下配有一个赌场,黄赌毒应有尽有,成为恶鬼市的资金来源之一。
7辆装满石油的油罐车开来,从山顶倾倒下石油。
还未点火,客栈就已经开始燃烧起来,有希子站在车顶俯视着客栈火场中的柳生源,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决绝与仇恨。
十多位恶鬼踏着火焰,阻挡他们的攻击,更多的则从其他地方赶来,青雉召唤出式神和雪女迎战,两辆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载着,机中的阴阳师们封锁了天空,与长着翅膀的飞行恶鬼决战。
在东文会策划了10年的心血面前毫无招架,恶鬼们节节败退。
就像筹划多年的老将军,把一切资源都留给了下一位继承者,老东文给女儿铺了路,只要她上位一切就能水到渠成,获得一份丰功伟绩。
有希子下了车,从交战的人群中穿过,来到火场中央。
社长柳生源站在原地拦住了她,敞开的胸口还缠着绷带,这是之前被她所伤。
“你们已经输了,”她冷冷的说。
经营了十多年的恶鬼社,在这一刻的土崩瓦解,包括之后的八岐大蛇。
眼前这位脸上有着两位刀疤的男人,闭上眼睛,仔细地聆听着东京城内,兄弟姐妹们发出的撕吼惨叫,他们多年前同为一体,相依相存,此刻不断的消失,令他心痛。
“再见了。”柳生源心道。
他抽出武士刀,双手紧握,像决战时的刀客对准了有希子,发自内心的感慨到:“能以剑道大家东文有希子,作为最后的对手,在下十分荣幸。”
“哪怕我知道我不是对手。”
有希子手中的妖刀祭出与他遥相呼应,问道:“认识苍介英也吗?”
柳生源停顿了一下,开口道:“认识,他是个很伟大的人。”
有希子:“那好,今天我就杀光你们这些恶鬼,让悲剧不再重演。”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当敛子手的话,那就让我来吧,毕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男人点头,双方朝对方走去,两把剑在空中轻轻触碰,下一刻,惊人的气浪爆发而出,刀剑撕鸣。
有希子太强了,他完全不是对手,几分钟后柳生源跪坐在地上,血液浸染了他的全身,可他没有露出痛苦和不甘的表情,接下来的对话,让有希子终身难忘。
只见他仰天大笑起来,被刺破的肺让他的笑格外的渗人:“我的任务完成了。”
这个叱咤风云,统领日本第二大黑帮的男人倒下了,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渐渐的失去了生机。
有希子皱眉,意识到不对劲,赶忙前往地下的保险门,打开里面密封的一个法器,里面的是4个酒盅般的八坛酒,仔细一看,她却震惊的发现这些都是假的。
上当了!
哪怕是恶鬼中最强的柳生源也不可能看穿自己的剑气,更不可能迷惑阴阳师他们的推演。
她瞬间警觉,这时青雉急忙跑过来,着急道:“不好了!家族遇到了恶鬼们的偷袭!
他们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