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一周。
这一战,“八坛酒”被恶鬼带走,由于战场在虚界,高天原与恶鬼社都死伤惨重,东文会损失较小。
东文大厦,豪华的副部长办公室。
三人组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养伤,身上的石膏已经换成了绷带。电视里黄毛牛郎上了新闻,他经过抢救,虽然伤了肝脏,无法再喝酒,但已经康复出院了,在收了由佳父母500万日元的道歉后,表示希望由佳出狱后能够重新生活,并高调宣布回归牛郎店,起名为“不死鸟”。
泽空好恨,为什么由佳姐死了,这样的人渣却能够活下来。
渣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对着他说:“听说,你们农村从不缺麻袋。”
“要麻袋干……哦!你说的对渣班,我从不缺麻袋。”
青雉装作不知道地看着电视。
深夜的歌舞町仃,人流开始减少,黄毛从牛郎店下班,走在一条僻静的回家小道上。
今天的生意真是好啊,很多人和电视台都慕名而来,让他赚得盆满钵满,这都要多亏了恶鬼社的特别血清:在院内有几个穿着黑衣的人给他打了一针,现在就能够恢复好了,甚至变得更加强壮了。
他开心的笑了,果然组织的人看上了自己,以后飞黄腾达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哈哈哈,只是可惜了,由佳不能再给自己送钱,也尝不到她那迷人的身体了。
正邪想着,
突然眼前那一黑,一个麻袋套住了他,随即是三根铁棒招呼到他的身上。
“放开我,”他大喊,回应他的又是一顿胖揍。
良久,地上的黄毛颤颤巍巍的从袋子里钻了出来,鼻青脸肿,门牙被打掉了几颗,而肇事者消失不见。
“八格牙路!”
手机被打烂了,无法报警,他扶着墙脚往前走,“等着,我可是恶鬼社的红人,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往前走着,忽然注意到前方站着一个脸上有两道刀疤的男人。
“兄弟,快帮我报警……”
话还未说完,他就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哗啦——”一盆凉水冲来,冰冰冷刺骨的感觉让他醒来,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绑,身处一个荒废的仓库里,外面没有任何人的吵闹声,只能够听见某种怪物一样的嘶吼声。
四周黑暗,只有一盏大灯从头顶照。
两个人站在他的上方的黑暗里,其中一个正是晕倒前见到的刀疤男。
“放了我。”黄毛喊,“多少钱我都会给你们,我不会报警的,相信我。”
那两人久久不言,看得他心里发毛,他又说:“我是恶鬼社的人,杀了我对你们没有好处,只要放了我之前的还说话算数!”
这时四周的阴影里有数不清的东西在转动着,一只又一只瘦长的恶鬼从阴影中缓慢爬出,他如坠冰窟,惊得尿了裤子,绝望地求饶。
柳生源让他在恐惧中度过了三分钟,手一挥,恶鬼们一拥而上,将黄毛活活分食,工厂仓库响起一阵渗人的惨叫声,又戛然而止。
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
东文府,
渣班准备在V老大前面大肆夸奖自己一番,证明有在认真工作,可回到庭院内,却只有女仆和小黑,V老大他俩出任务去了。
泽空拿出两个奶油小蛋糕,递给可以小黑和丽塔后,便坐在玄关上,看着庭院内的小世界:转动的风车,盛开飘落的樱花,汩汩的小溪,以及不知道为什么长膘了的肥金鱼。
女仆为他们沏着茶,茶叶在水中起起浮浮。
泽空问女仆:“宿命真的存在吗,人为什么就会因为他站在对立面上?”
这是他第一次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
女仆没有给出棱模两可的答案,而是直接说明她的看法:“是真实存在的,主人。宿命就像是诅咒一样,丽塔见过许多人,因为它成为仇敌,又因为它牺牲一切。”
连丽塔都这么说,他生出一股无法对抗无力感。
但是她峰回一转:“丽塔也见过许多人,他们能够以高昂的姿态击碎宿命的诅咒。”
“那……我可以做到吗?”泽空抬头。
“主人一定能够做到的。”
陆泽空看着她坚定的淡金色瞳孔,遂在心底生出一丝勇气。
“都是扯淡。”
加班打破氛围,叼着一根野草躺在地上:“宿命什么巴拉巴拉的,活在当下,有酒就喝,有钱就花,开心每一天才是王道。”
有时候狗嘴里也能够吐出几根象牙。
泽空:“这就是你在外头欠了一屁股债的理由?”
“凭本事借的,干嘛要还呢?”
————
关于有了结界石还被拖入虚界当中的事,东文会也不清楚,只得叫他小心一点,所有人都在磨练着爪牙,等待着最后一个八坛酒的消息,而现在难得的空闲时间。
渣班在红灯区花光了所有钱财,享受不起当大爷的生活,于是屁颠屁颠地找青雉赠吃赠喝去了。
女仆将泽空和小黑推出庭院:“闷在院子里心情会烦躁的,您二位继续上次中断的游玩吧。”
泽空觉得有道理,正好没怎么在逛过白天的东京,平日里不是在暗无天日的虚界逃命,就是紧张兮兮的等待抢夺神器,心情压抑。
“晚上见丽塔。”
道别后两人渐行渐远,女仆微笑着,站在门口挥手,转身回到变得清冷的庭院。
……
来到市中心,泽空查看着旅游攻略,“嗯,迪士尼?听说又贵又坑不去……富士山倒是可以考虑。”
思索着,忽然他看到街边有一家挂着彩灯的娱乐城,是一家5楼的小游戏厅。
外面贴着高达、街霸等街机游戏的海报,让他回想起跑到镇上的小游戏厅里,玩拳皇97和炸弹人以及被小混混打劫游戏币的时光。
拐了进去,一楼都是老婆机,很多盒子叠放着,下面有几条杠拦着,留下一个口子供其落下,里面最引人注目的是各种手办。
“哇!”他激动的趴在玻璃上,盯着泳装的蓝色“雷姆”无法自拔,面露痴色。
泽空:“欸,小黑,你别这样看着我。”
兑换了游戏币,来到机器前,每次抓取都要花费100日元,相当于人民币五六块左右。
“往左,往右。”按下按钮,爪子抓紧往上升移动,却掉了下来,第1次抓取失败,只往出口移动了一小会,他没有灰心,因为日本的娃娃机都有一个保底机制,不像国内的娃娃机跟患了帕金森似的,纯纯薅羊毛。
“小黑,要来试一下吗?”她摇头。
“好吧。”泽空继续抓取,第2次失败,第3次触发了保底机制,摸到了出口上,由于紧张按急了,盒子正好卡在边缘又给他弹了回去,
哎呀,他气得跺跺脚,瞬间上头往里面砸钱,试过各种甩钩大法,都无一例外的失败,花费了近1400日元,只剩下一个钢蹦。
他成功双手合十祈祷老天:保佑成功,我愿意献祭我舍友十年寿命做交换。
“开!”
可惜天不随人愿,他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老婆没了,难受得低着头怨恨自己脸黑。
“咚~”
这时机器响起了手办盒掉落的声音。
他惊讶的抬头,是小黑用了一个硬币就抓到的,她不太能理解男生的这种行为,取出来看了两眼,然后直接送给了一旁紧巴巴看着的他。
“小黑你太好了!”泽空欢呼,真的愈来愈喜欢这个女孩子了,开心的拆开包装,爱不释手地摸着美少女手办。
两人上了3楼,这里有一排排最新的游戏机和街机,VR更是能够让人身临其境。
作为街机的最大发源地,日本的游戏厅氛围很好,当地人也很爱玩这种,所以大早上便聚集了不少人。
随着操作左右晃动的高达桌椅、极大的游戏打击声和让人眼花缭乱的画面,游戏厅氛围相当好,他想找一款双人游戏,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拳皇系列,国内最出名的街机游戏拳皇97更是占据了当年的半壁江山。
小黑生疏的操纵着“库拉”,之所以选她,纯粹因为长得最好看,从她看下屏幕,一根手指点一下操作来看,她完全没有玩过,泽空选择了“K”对战,虽然很久没玩,就只记得几个简单的招式,但对付初学者完全没有问题。
他操纵着把“库拉”逼到墙角不断的卡位,一丝血不掉的Ko了她。
“哈哈哈,你输了啦!”泽空开心的欢呼自己宝刀未老,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女的神情。
小黑有些生气地踢着他的鞋沿。
“哎哟,我错了。”泽空败下阵,泄去得意,“来让我教你怎么出拳。“”
你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着,转眼便过了半天。
吃了饭两人也累了,这时已臻至傍晚,房屋陆续的亮起霓虹灯。
乘坐日比谷线至中目黑站下车,两人来到了此行最后的目的地,着名的樱花圣地目黑川,一条二级的水系主流,流经此处并汇入东京湾,河岸两旁栽种了800多株染井吉野樱,枝叶繁茂,正值花开,许多人都云集在此处。
“看,紫色的天空?”人群有人呼喊。
两人倚着河栏抬头望去,满眼的樱花后是一片紫红色的绮丽晚霞,如梦如彩似幻,让人心情愉悦,只消一眼便不虚此行。
在旁边的商铺买了杯混在饮料里的草莓,卖得很贵,一口下去也没见里面藏了樱花的味道。
到了晚上树干间挂着的宫灯亮起,枝头的白灯把樱花照得更加亮丽,行在道路两旁,伸手就能触摸到枝头的樱花,男男女女们在荷尔蒙的作用下牵着手,在树下倾诉着爱慕,亲嘴拥抱,对某条单身狗造成亿万点暴击。
泽空再次见识到,小黑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空你几哇,”两个小伙子鼓起勇气追求美好的事物,向小黑打着招呼,原本还算不错的相貌,不知怎的,在他的眼里变得丑陋、讨厌起来。
他们提着摄像机询问着能否合张影。
“嘿,这两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人。”泽空心里不屑的想着,老套路了,合个影,在聊聊家常顺便问个电话,下一步想干什么,简直不敢想啊。
他有点害怕,害怕小黑会同意,可这关他什么事情呢,我只是个有点好感的路人甲,好吧说得太过了,显得我有点自卑。客观说其实是同事兼…朋友?
我和小黑是朋友吗?他不知道,就算是这事也跟他没关系啊。
可他就是不情愿……
小黑没有理会二人,继续走着,他们不甘心,准备追上来再尝试一番,泽空一个闪身挡在中间,当起护花使者来。
怎么说咱也是住在雾都、“单挑”过天才傀儡师诺雨、砍过恶鬼的人,气势开始展现出来,把他们镇住,他俩对视一眼不得不离开。
赶跑两个讨人厌的,
他和少女并排继续往下游走着,在下方的河岸看见一排排小木舟停靠着,只能容纳两三个人,商家在岸上出租着,供人游玩赏花。
乘舟吗,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很想试着坐坐看,便提出意见,小黑难得点头同意,他们向商家租下小舟,一前一后的对坐,用不着划桨,水流会令两人飘下去。
陆泽空趴在舟头,伸手摸着舟下清澈见底的河水,入手冰凉,在灯光的照耀下,发着凛凛的光。
岸上有人惊讶的说:“下雪了!”
一阵阵微风吹来,数不清的樱花瓣像雪花一样在空中飞舞,飘落在河面上,随着波浪起伏,两人也被樱花簇拥着。
小黑往虚空一拿,从裂缝中取出那台黑色小巧的相机,对着后拍下河面与漫天的樱花,而且不论好坏她只拍一张,就像当初在瓦伦西亚时也是如此。
“我可以帮你拍一张吗?”泽空问,毕竟那张里面没有她在。
小黑只是拿着相机看着他,泽空尴尬得摇头,“不用也……”
意外的是小黑真的将相机递给他,用双手托着,像是交托一件重要之物,泽空立马就坐直了身体,同样郑重地用双手接下。
那是一台只有巴掌大小的相机,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像素好得惊人,可以与人眼一拼,估计是“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黑科技。
“嘿小黑,摆个姿势。”
她还是坐着,就跟刚才一样。
“是我多嘴了……”
“咔,”地拍下一张,照片中美丽的河湾樱花飘落,少女坐在舟头背后是满岸盛开的樱花树,枝头压入水面,樱花飘在少女的头梢,泽空不会什么华丽的词藻,只觉得恬静得如此美好。
小黑看了一眼,没有删除,将相机放回去,不多时,飘到下游商家的同伴回收小舟,自此旅程结束。
回到东文家的庭院中,丽塔在等待他们归来,两人在她的照顾下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