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居然一个都没砍到人吗?”姜云鹤已经不耐烦了,然而我也一样。
“门…门主…我们手里的剑好像…”
“好像怎么了?”姜云鹤抢过了自己手下的一把剑,然后怔怔地看着剑身上的缺口,一点一点开裂,直到…“剑断了?不可能!这缺口,不像是激烈地对拼之后的伤痕,只是被剑气所伤而已,如此凌厉的剑气…”姜云鹤盯上了我手里冒着黑煞气的剑,“这究竟是一把什么剑?”
“喂喂喂…你们有没有觉得…他手里的剑的样子很像是传说中的——”
“很像是…传说中的…星玄公的佩剑…”
“他自称星玄公的弟子啊,难道这真的是…鬼煞剑?”
“鬼煞剑那样的神兵利器,师父早已封剑,哪里还有什么鬼煞剑。”我可不想真的被人认出来,“你们是被我吓破了胆,在找借口了吧。”
“不是鬼煞剑?”铸剑谷的高手们面面相觑,“那还怕什么?上——”
“砰——”一声枪响,喊上的那一个应声倒地,“吵死了,你们这群白痴,老娘在顶楼都被你们吵醒了!”流苏吹了吹枪口的硝烟。
“呃,流苏,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吵到你顶楼吧?”很明显是流苏得到了铸剑谷过来闹事的消息,所以赶下来帮忙了,“其实这里不用你出手也无所谓了,我自己就能搞定。”
“呵呵,你长本事了对吧?大姐头都不要了,想自己单干?”然后流苏的枪口对准了我,“拖延这么长的时间,把老娘都吵醒了,还敢和我吹嘘。”
“这…”不是我故意拖延这么长的时间,只是鬼煞剑没有觉醒之前,还真的打不赢这么多人啊,本来以一对多除非是实力相差极其巨大,不然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那快点解决吧,不过万福客栈见血太多,对生意不利吧。”
“没错没错,找人擦掉地板上的血迹,也要十两银子,姜门主,我再给你算上了,如果赖账的话…”对啊,莺歌虽然算了这么多账,但是,铸剑谷这种无赖门派,赖账的话她岂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小女子也没有什么办法向铸剑谷的大侠门要账,除了拉个黑名单之外,就只能在万福客栈的戏台子上,把今天的这一幕幕通过戏曲和说书人一件件说给大家听听了。”
“噗——”铸剑谷的人集体吐了一口血,这一击的范围伤害,比我的鬼煞剑还厉害?
“老板娘威武!”我已经顾不上什么鬼煞剑了,给莺歌鼓起了掌,“以万福客栈的人流量,各大门派云集,如果把铸剑谷的丑态变成表演的戏曲和说书人的段子的话,铸剑谷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想到了我手里破破烂烂的鬼煞剑,“对了对了,一定还要造一把古铜剑,就是它打败了铸剑谷奇形怪状的各种宝剑,说明铸剑谷的剑都是牛皮吹出来的。”
“噗——”铸剑谷的高手又吐了一口血,剑断人乏,这一次胜负已经一目了然了,“门主,怎么办?我们的剑都断了,这小子手里的剑一定有古怪,就算不是鬼煞剑,也肯定的确是谪仙·星玄公的真传。”
“回撤!”姜云鹤拍向桌面的声音让大厅里的都有茶杯都颤抖了一下,然后大概突然想起了莺歌老板娘的账本,又神色慌张地观察起了自己拍掌的地方,“没坏…还好还好…”这一副模样被现场的所有人尽收眼底,堂堂铸剑谷的掌门人,竟然因为差点弄坏一张桌子而被吓得不轻,“哼!”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姜云鹤涨红了脸冷哼了一声。
“姜门主,共计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两,你们铸剑谷是老客户了,我打个折,就算是一万一千两白银吧,其实小店的损失可还不止这些哦?”莺歌亮出了她手里的账本,大厅里打架打得热火朝天,就连围观的人都感到酣畅淋漓,大呼过瘾,而莺歌就一直在计算着损失,然后写了一本账本?
流苏的粗神经传染给了你了吗?如果真的没什么底牌,为什么会这么淡定啊。
“莺歌夫人…”姜云鹤进退两难,喘着沉重的粗气,一时间又把凶狠的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恨不得自己出手,只不过我们已经较量过了,也许他明白单打独斗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深呼吸之后,又用纠结的眼神看向了莺歌,“能不能…”平息了一口气之后,浑身泄了力一样坐了下来,“能不能再便宜一些?我铸剑谷现在真的没钱了。”
太惨了,虽然大厅里的人不多,但是铸剑谷这个窘态是尽收眼底,铸剑谷虽然只是江湖二流,但是江湖二流也已经名声很大了,一流门派毕竟只有天下四杰的杀神·千殇刀和真人·道天风分别建立的血月楼和流神道而已。
“哦呵呵呵,姜门主,你真会说笑,铸剑谷几乎承包了江湖所有剑客手中的剑,怎么可能会连一万两白银都没有。”莺歌又拨弄了两下算盘,“姜门主,如果再拖延的话,小女子只好再加钱了,你看,万福客栈门外的人都站满了不敢进来,小店的生意真是做不下去了…”
“莺歌老板娘…”你装可怜的样子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呵呵呵哈哈哈,铸剑谷的人?居然还想过来抢老娘的钱,这交易的事情,你情我愿,老娘可是九死一生才从墓穴中把这块石头带出来的,我现在还痛得在后悔,恨不得一枪蹦了你。”流苏抬起火铳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她下一秒就直接开枪,朝着姜云鹤一发铁沙子弹打过去了。
这事情就闹大了,打伤一个铸剑谷的打手的严重程度毕竟不能和打伤铸剑谷的掌门人相提并论。
“好!”姜云鹤终于在纠结犹豫了很长时间之后,一声怒吼,“这钱我出了!莺歌夫人,不过我劝你还是少和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哼!”拂袖而去,到最后总算还是挽回了一点面子,不愧是江湖老狐狸。
“哦呵呵呵呵——”现在再听到莺歌的笑声,让我觉得有点可怕,“死到临头还能嘴硬,果然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条,走吧小哥,我们的酒还没有喝完呢。”
“啊…好…”突然感觉这女人好可怕,难道真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神秘莫测的双眼究竟能看到一些什么?“我需要先洗一洗身上的血气…”
“需要奴家——”金绿色的双眼好像透出了一丝摄人心魄的光芒,让我的脊背一阵发凉,“伺候吗?”
“不不不不不——”摇头摇头摇头,“绝对不要!”天知道莺歌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还是少和这个女人接触为妙,不知道她是怎么蛊惑湘澜的,让湘澜都不愿意回来见我。
“小哥拒绝得这么干脆,真是伤奴家的心…不过呢…哼哼哼哼——”
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嗯?刚刚…是莺歌说的话吗?”我还是先撤了再说,绯凛还在星躔令的命盘之中呢。同躔的命运,让她变成了我命中的一颗星辰。
“少主,我有件事情其实也早就想告诉你了。”现在绯凛的话只有我听得到,哪怕我把鬼煞剑收入了剑鞘,漆黑的浊气也没有消失,我必须谨慎行动。
情况不是很乐观啊,不能让江湖中人知道鬼煞剑已经出世了,那我的境遇就更加危险了。要知道,一把七星龙渊剑都挣破了头,而七星龙渊剑就算结合了星曜石的力量,也不可能是鬼煞剑的对手,鬼煞剑的存在的确很奇怪。
“你说啊,绯凛,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个莺歌…身上的味道也很奇怪…而且她的眼神,总感觉她看出了我的鬼畏,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看出了绯凛的鬼畏?鬼畏是在月光与星光下,道行足够高的妖诱发出自己本来的力量,然后引起对手内心的恐惧,多种效果结合之下的产物,只靠双眼,究竟如何能够看出来?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莺歌老板娘也给我一种不可言状的感觉,神鬼莫测的神秘感。
“我不知道,这大概是我在丛林中锻炼出的一种本能。”
“我可以理解,猎手总有一些特殊的本能,那么,你觉得她可怕吗?”不管她可不可怕,但是绝对不可能可啪,然而莺歌总是会给许多人一种她可啪的错觉,实际上只是单纯地勾引出你心中的邪火而已。
“不,她似乎没有敌意,至少我没有感觉得到,所以也一直没有告诉你。”
“没有敌意…那么她究竟是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呢?”虽然我身上带着鬼煞剑,但是莺歌的目光从来都没有停留在鬼煞剑身上,我也不认为她会和江湖上其他的人一样在意一把传说中的神兵利器。
“少主,我觉得她是看出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有什么身份?都说了我不是你的少主,我只是星月峰上长大的一个孤儿。”非要说身份的话,那就是天下四杰之首谪仙·星玄公的弟子,可是,师父虽然盛名在外,但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势力,念归门三个字都没什么人知道,与其说念归门是一个门派,不如说只是师父隐居的田园而已,作为星玄公的弟子的我,真的有什么价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