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宵和姜珣凑一块儿,实在是说不出半句对朝雾“腰好”的话。
朝雾无意跟他们继续掰扯,像是临时想起来什么一样,,忽然抱着云凰转过身,笑眯眯地问:“我亲自选一个弟子贴身跟着,可以吧?”
霖宵当即就答应了,但是等朝雾人都走远了,霖宵才想起什么一般,问身边的姜珣:“朝雾收过徒?”
十几年过去,虽然朝雾的实力已经是非常强的了,但是他自己总说“太忙,太麻烦”,因此还没有收徒。
怎么平端多出个弟子来?
姜珣也纳闷,后来想想那个叫凌河的,那小子虽然不是朝雾的弟子,但二人关系也不错。
“嗐,万一带的不是自己弟子呢?”
而另一边到了龙渊的朝雾,还正在想着如何开口哄骗业龙多给自己几坛龙渊夜酒,竟看见了一身白衣的凌河。
凌河穿着弟子服,只是拿着剑倚着一棵树,像是在这儿等了很久。
朝雾可觉得,这小子不是等自己。
果不其然,业龙不悦的龙吟从龙渊底下传来,凌河这才掀起眼帘看了看龙渊。
凌河这是……在向业龙讨酒吗?
朝雾想想一个脾气暴躁,一个冷若冰霜,肯定是业龙最先受不住。
果不其然,在凌河继续一动不动的“等待”下,业龙没好气地甩出龙尾。
黑色的龙尾上铺满了坚硬的龙鳞,因为一直泡在水里,所以肉眼可见在龙鳞表面的那一层水光十分潋滟,非常漂亮。
但是业龙的动作可算不上温柔。
龙尾带出了一股水流,水流中间托着的,就是几小坛子的龙渊夜酒。
好抠啊……
朝雾看凌河还挺珍重地要接过的时候,像是一个光风霁月的少年郎,在折腰。
那一瞬间,朝雾真的在凌河身上看见了自己。
当即不乐意地说:“龙兄,不厚道嗷~这是我师弟,做什么这么抠门?”
龙渊地处偏僻,到处都是泡在水里的潮湿水汽,凉凉的,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听见朝雾的声音,龙渊里忽然有了波动,紧接着,随着哗啦啦的声音,巨大的龙头就直接怼到了朝雾的脸前。
还在哗啦啦地滴水,朝雾自己被水淋湿了,还很贴心地给怀里的小云凰设了个保护层。
业龙辣么大的脑袋凑到朝雾跟前,竖瞳带着龙的威严,以及……一丝幽怨。
朝雾笑嘻嘻地在业龙的脑袋上摸了一把。
“我这不是来了吗~”
业龙粗重的龙息使得龙须都浮动着,好似是不乐意,但是高兴得尾巴都在龙渊里面摆来摆去。
因为龙渊很深,呈黑水,表层的业龙龙尾是漆黑,比水色还要浓。
于是些许日光照耀下,实在是把这过滤般的色系衬得漂亮至极。
因为朝雾今日穿的衣服也是冷色调,如今这绝美的少年郎站在水里,连业龙都要在他面前乖巧的样子,实在是说不上来的震撼。
朝雾挑了挑眉。
业龙偏头看了一眼岸上的凌河,但是凌河那小子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朝雾看。
气得业龙更加粗重地哼了一声。
再次让水流托出来的龙渊酒,都是大坛子的。
朝雾这才笑了笑,那双清澈潋滟的眸子让业龙看着,业龙也不置气了。
谁让朝雾现在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那层雾了呢。
朝雾提着酒也上了岸,一个诀之后,朝雾浑身就干了。
把手里的酒递给凌河,眼角的笑意还没有褪去。
“想喝酒了?小坛喝着不过瘾,给你这个。”
然而凌河却笑了:“我不怎么喝酒。”
又是和上一世一样的答复。
朝雾皱了皱眉,不高兴地在他身边一坐:“大师兄给你的,拿着,日后万一用得到呢,这么一小坛子够干嘛的?”
因为业龙一直听着他们说话,见朝小雾又说他坏话,直接就是凉水伺候。
朝雾也不躲,凌河也难免一起遭了殃。
凌河不喜欢水把自己浑身都弄湿的感觉,很轻地皱了皱眉之后,就听见了朝雾爽朗肆意的笑,到底也笑了。
朝雾自己把那些小坛子的酒开了,仰头喝着,把大坛子的全推到凌河那边。
本想说,这些就本来就是打算给你的。
但是凌河看着朝雾细劲的腰身和修长白皙的脖子,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听话地把龙渊夜酒收起来。
朝雾笑嘻嘻地继续对业龙哼唧:“龙兄,听说不久前你这儿来了个小子,把你气够呛?我今儿把他接回去,那小子呢?”
业龙只有上半身露在水面之外,听到朝雾这话,当即就下水了。
而朝雾怀里的小云凰挣扎了几下,扑闪着翅膀要凑到小坛子那边去喝酒。
被朝雾哭笑不得地抱回怀里哄道:“乖乖的,这酒你可不能喝。”
然而就在这时,凌河忽然从芥子里拿出了一包什么。
朝雾和怀里的云凰一大一小闻到味儿之后,动作非常同步地抬起头。
凌河看着大师兄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刚才被水打湿的原因,有些红。
看着实在是像一窝的猫崽子,让凌河心里软的不像话,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然而朝雾看见了他手里的东西后,眼睛更亮了。
“呀!酪糖酥!”
凌河沉默地把酪糖酥递给他。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朝雾嗜甜,连带着暮云吃过一次后,暮云也开始爱吃甜的。
朝雾记得上一世在梧山桃园的时候,自己出去一趟总会给暮云带酪糖酥回去。
只有一次失约……
凌河给两个人再次捏了诀,看着朝雾心情很好地盘腿坐在那儿。
“不知道,但是就觉得该给你。”
总觉得,他欠了朝雾这一次,或许……还欠了更多。
有酪糖酥,有龙渊夜酒,那简直就是朝雾非常享受的时刻。
怀里的小云凰却看着凌河,忽然记起来,这个男人好像就是朝雾喝醉那一次的登徒子!
很快,龙渊再次发出动静,朝雾掀了掀眼帘。
就见水流直接把瀚海妖王甩了出来,那是相当不客气!
紧接着就听见瀚海妖王开始叭叭:“嘿!我都跟你说了,我是朝雾他爹!你现在怎么这么对我!不怕我儿子回来一刀把你切了吗!”
说着,个头不大的瀚海妖王揉了揉屁股,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不禁一愣。
也不敢回头。
朝雾歪了歪头,啧了一声,扶着凌河的肩膀站起来。
走到瀚海妖王身后,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吗?你不觉得差辈分了吗?”
朝雾现在身上也不知怎么回事,有时候与帝昭的气质简直如出一辙。
现在光是站在自己身后,上万年前被支配的恐惧还是让瀚海妖王干脆利落地跪下。
“爹!儿子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