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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铎只觉得后背一紧,乔庭月看他的眼神,像是看透一切。

萧铎呼吸微颤两下,这些时日他好奇的一切,都有可能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老七,你应该知道,乔家的情报网,在这京城内,无人能敌。”

乔庭月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好像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

“你查不到的事,本宫想查到,轻而易举。”

乔庭月嘴角笑意渐大。

萧铎眼瞳微颤,他死死盯着乔庭月。

“顾烟罗是被你囚禁起来的吧?”乔庭月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情。

“她消失后我就猜到了是你,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她根本没有想起来那些记忆,所以你崩溃,所以你失控,你接受不了她如今满眼都是另一个男人,便想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

乔庭月说着,萧铎隐忍的额角青筋微微凸起,“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乔庭月骤然拔高音量,“就算我告诉你真相又有何用?你已经幽禁了顾烟罗,你知道真相后难道还能把她放走吗?一旦她离开,你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乔庭月肆无忌惮猖狂大笑,“七皇子苦心经营的一切,好不容易被你父皇看中,好不容易被封王,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势,全都会灰飞烟灭……”

萧铎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滞一般,那个念头在他心头汹涌,他浑身冰冷,“阿罗不是……”

“当然不是!”乔庭月得逞狞笑,“你心心念念的那位罗姑娘,名叫罗秋容,知道你为何查不到吗?因为她早就死了,她死后,她父亲便辞官归乡,从此再无音讯,你太坚定顾烟罗就是你的阿罗,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深查过,她究竟是不是罗秋容……”

乔庭月说着,看着萧铎那渐渐阴鸷下来的眼,她的笑意渐深,“你这样的表情还真是精彩,喜欢的女子早就死了的感觉如何?”

“萧铎,你真惨,我从未见过你这样惨的孩子,生母卑贱,皇上不喜,被妹妹欺辱这么多年,唯一喜欢的女子还是个短命的,反观萧九宴,皇上重视,母妃温柔,还能迎娶自己心爱的女子,风光无量,你如何跟他比?”

乔庭月幽幽盯着萧铎,她快死了,她也不会让萧九宴的日子好过!

萧铎这样性子的人,是最好利用的,只要他将萧九宴视作仇敌,那萧九宴就别想坐稳太子之位……

萧铎眸子一寸寸黯淡下来。

在他听到阿罗早就死了时,他便已彻底绝望。

死了……

早就死了。

那他这些年忍辱负重,蛰伏在这皇宫内苟延残喘只为见她一面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被皇后当做利用的棋子吗?

萧铎倏地抬眸,他深不见底的眼底,氤氲着晦暗不明的光。

匕首从腰间拔出,狠狠刺入乔庭月的胸膛。

乔庭月眸子顿时瞪大,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铎,“你、你敢……”

“想利用我?”萧铎声音冷如冰屑,“那些信也是你的手笔吧,为了利用我,你还真是费尽心思……”

他的眼透着死寂,“如今告诉我真相,想让我将错就错跟萧九宴继续斗下去吗?”

萧铎握着匕首的手指用力,扭转几下。

乔庭月疼的面目狰狞,连喘气声都变得虚弱,“可惜,我不会如你所愿。”

萧铎语气轻飘飘,声音再无波澜,“身份和权势,对我而言,是最不重要的。”

最后一句话落下,萧铎握着匕首的手猛地一拔——!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他墨蓝色的衣摆上。

看着一点点昏死过去的乔庭月,萧铎缓缓站起身,失魂落魄离开坤宁宫。

……

顾烟罗以为自己在暗室是一场恶战,但她没想到。

这日傍晚,她刚在暗室用了晚膳,便有一穿着黑衣的男子进来。

“太子妃,请。”

顾烟罗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往后退了两步,“萧铎又想做什么?”

男子并未多言,只是抬手指着铁门的方向,又重复了一遍,“太子妃,请。”

顾烟罗怔了片刻,她迈步朝着铁门走去。

“萧铎呢?”

依旧没有回应。

她跟在男子的身后,一路离开暗室。

等他离开萧铎的寝殿,站在长长的宫道上,顾烟罗都未反应过来这是何意。

直到——

送她出来的男子,转身回了寝殿,没再看她一眼。

顾烟罗:“……??”

她眼睫微颤,怔了一瞬,没再犹豫,抬脚便朝着东宫跑去——!

刚跑两步,意识到自己腹中胎儿,她又慢下脚步,用手轻抚小腹。

她一路往回疾走,一路回头看,生怕萧铎再出现,将她带回去。

直到她安安稳稳回到东宫门口,顾烟罗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疑惑,萧铎这是何意?

东宫门口太监看到顾烟罗的第一眼,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揉揉眼睛,又仔细看。

顾烟罗走到他面前,问他,“太子呢?”

太监猛地瞪大眼睛,震惊到结巴,“太、太子妃!”

“真的是太子妃!!”

他甚至顾不得回答顾烟罗的话,便立刻扯着嗓子喊了句,“太子妃!太子妃回来了——!!”

他一路喊,一路跑,朝着萧九宴所在的书房跑去。

顾烟罗站在东宫门口,微愣片刻,她疾步跟了上去。

“太子!太子妃回来!”太监跑到书房外,声音激动禀告。

书房内的萧九宴,在听到这话时,有一瞬的恍惚。

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常柏豁然起身,打开书房的门,看向门外的太监,“你说什么?”

“太子妃回来了,太子妃就在那——”

太监抬手想指东宫宫门的方向,便看顾烟罗微微喘着气走来,她走到门前,难掩激动和急切轻唤道,“阿晏!”

萧九宴僵硬抬起头,他疲惫的眼神,在听到顾烟罗声音的那一刹,好似亮起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