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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眸光轻扫过李嬷嬷。

李嬷嬷身形微顿,“娘娘!当初娘娘与皇上乃两情相悦,与老奴所言这种完全不同!”

皇后收回目光,她懒得计较。

无所谓是与不是,如今稳坐皇后之位的是她就行。

“相似的女子难找,哪怕不相似,足够有吸引力,但凡是个男子,都抵抗不了。”

皇后的话让李嬷嬷眸子微亮,“娘娘的意思是……”

不等李嬷嬷话说完,皇后便又道,“听闻今日申司业之女入宫见七皇子,两人见的如何?”

李嬷嬷微微俯身,“申姑娘入宫后,老奴便一直派人跟着,刚开始她与七殿下两人聊得还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看李嬷嬷突然顿住,皇后抬眸看她。

“只不过两人见到太子妃后,七殿下突然变了,还将申姑娘给赶走,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申姑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太子妃?”皇后揣摩着李嬷嬷这番话,她微微怔住,“七皇子看到顾烟罗后,便将申姑娘赶走了?”

“不错,盯着的人回来就是这般说的。”

听完李嬷嬷的话,皇后拧着眉头,她脑海中突然浮现一段记忆。

“李嬷嬷,你可还记得一件事?”

“娘娘所说何事?”

皇后落在桌上的手指一点点捏紧,“七皇子年幼时,本宫有日瞧见他从书院回来,身边跟着一个小姑娘,那姑娘年纪很小,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不是宫中人,那时候的七皇子整个人都阴郁的厉害,沉默不语,他跟那小姑娘待在一起,是本宫难得见他笑的一次。”

李嬷嬷也想起来,“老奴记得,老奴见过她两三回,但后来那姑娘就从宫中消失了,再也没有见过。”

“你说……那姑娘,会不会是顾烟罗?”皇后的猜测让李嬷嬷身子一僵,她愣住,旋即震惊道,“若那姑娘真的是太子妃,七皇子又对那姑娘念念不忘,岂不是……惦记皇嫂?!”

李嬷嬷的眼睛顿时放光一样。

“这事若传出去,七皇子和太子妃的名声就全毁了!这可是一箭双雕!”

皇后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这样好的机会,本宫怎能错过呢?你找人去查,当年顾烟罗有没有入宫,更要查清,是否与七皇子有过交集。”

李嬷嬷点头,“是。”

命令吩咐下去,李嬷嬷离开,皇后望着窗外,她的眼神一寸寸暗沉下来,“萧九宴,顾烟罗,你们敢抢走本宫的儿子,本宫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绝不!”

……

日薄西山,萧九宴在御书房忙完,与明成帝一同去景仁宫内陪董太后用膳。

十七皇子已经被安顿好。

董太后命人给十七皇子做了两套新衣裳,往日低垂着脑袋,好似不自信的十七殿下,眼下乖巧的坐在董太后身侧,时不时朝着她笑,“皇祖母,十七想吃那块鱼肉。”

只要是十七皇子开口,董太后都会一一应下,命人将他想吃的送过去。

这是十七皇子在坤宁宫从未体验过的。

母后只会在人多的家宴上,才会允许他吃想吃的菜。

如今在皇祖母身边,他想吃什么,皇祖母都会答应他。

看着董太后跟十七皇子这和谐的相处,明成帝心中莫名酸涩,“是朕往日疏忽了小十七,才让他受了这么多委屈。”

“此事也怪不了你,皇后一贯心高气傲,她一直都想培养出如大皇子一样的孩子,但每个孩子性格不同,秉性不同,又如何会一模一样?”董太后无奈道。

大皇子是明成帝心中的痛,他那么得意的一个孩子,最终却……

“终究是命数。”董太后无奈,“十七性子单纯懵懂,且开窍晚些,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需得慢慢培养,皇后却急于求成,想着他一夜之间就能成为整个皇城最优秀最卓越的皇子,怎会有这么容易的事?”

董太后的话落下,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明成帝。

后宫不议朝政。

但明成帝也该知道,如今既然立了储君,就该断绝某些人不该有的念头,就是因为这些不该有的念头,皇后才会这般逼迫十七皇子,将小小的孩子差点逼疯了。

明成帝心领神会,他敛眸,“朕知道母后的意思。”

“小十七,往后跟着皇祖母,不必担心其他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父皇为你撑腰。”

明成帝的话让十七皇子拿筷子的手指一顿,他抬起眼睛,似乎有些震惊,“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吗?那儿臣可以每日都吃这道煎鱼吗?”

明成帝诧异,“为何不可?你母后不让你吃?”

十七皇子愣住,他缓过神,小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没、没有的!”

他这般急于解释,明成帝如何看不出来,脸色暗了几分。

十七皇子又大胆问,“那儿臣、儿臣可以去树上掏鸟蛋吗?”

这话落下,四人有些沉默。

十七皇子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他脸微微发白,“儿臣只是随口一说,父皇不必……”

还没说完,明成帝便抬手,落在他的头顶轻轻揉了揉,“都可以,只要是小十七想做的,朕都找人陪你去做。”

他从未想过,小十七正是贪玩的年纪,在皇后的身边却要如此拘谨,什么都不能做。

十七皇子吃饭的速度快了些。

原来跟在父皇身边可以这样快乐。

他很喜欢吃煎鱼,但母后说他脑子蠢,吃煎鱼会越来越蠢,不准他吃。

他也喜欢上树掏鸟蛋,但母后说,只有卑贱的下人才会去做这种事,若他敢爬树上掏鸟蛋,就打断他的腿。

但父皇却允许他做。

萧九宴注意到十七皇子那眼底的红,他安抚道,“往后十七弟住在皇祖母这里,本宫便多来皇祖母此处,陪十七弟玩。”

十七皇子眼睛蹭的亮起来,“谢谢太子哥哥!”

……

东宫。

顾烟罗开始接触内务府事宜,忙的脚不沾地。

萧九宴要去太后那里,便提前找人给她传了消息。

她一忙起来,连晚膳都没时间用。

常柏需按照萧九宴的吩咐,盯着顾烟罗用晚膳,但顾烟罗迟迟不用,他等得焦急,便起身去找,“太子妃先用膳吧,再晚些吃的话对身子不好。”

顾烟罗正在看各宫发放的俸禄,她敷衍地应声道,“等一会儿便去。”

常柏无奈,“太子妃别为难属下了,太子特意下令要盯着您早些用膳,否则对身子不好。”

“等看完手上这本就去。”

“太子妃。”常柏快哭了,“您之前中毒,太子不眠不休守着,还因此服用醉梦差点出大事,若您不好好养身子,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属下可承受不了了。”

顾烟罗正在翻阅书卷的手指一顿,她愣住,“什么?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