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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听着贵妃的话,她十分镇定地回眸,看了顾烟罗一眼,眼中有些怜惜,“小女脑子逐渐清醒的事没有说出来,不是故意隐瞒,而是因为病情还不稳定,偶尔她也会痴傻愚钝,反应不过来,若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外宣告她不傻,到时候酿成大祸,才是真正的欺君之罪!”

万贵妃听到元氏这番恳切的言辞,她掐紧手指,还想说什么,却看到皇上扫过来的摄人眼神,只能垂眼,暗中递给顾如月一个眼神。

顾如月立刻往前,“皇上,臣女绝不敢欺瞒皇上,臣女确实亲耳听到弟弟跟大姐姐说装傻需谨慎些。”

“你还有脸说!”元氏冷戾的眸光倏地落在顾如月身上。

顾如月被她的眼神吓得心头一跳。

“皇上!自从小女回来后,臣妇便常常想到多年前小女落水之事,越想越不对劲,便命人去调查了此事,调查清楚才得知,当年把小女推下水的,便是这个顾如月!

她并非将军血脉,却以顾家小姐身份生活在将军府,只因小女受宠,她嫉妒眼红,便心狠毒辣将小女推入水中,意图杀死小女!若不是被人瞧见,小女怕是早已经没了性命!”

明成帝显然没料到这其中还有这一段事。

他看着元氏,听她仔细讲。

万贵妃没忍住道,“这么多年前的事情,如何能调查清楚?顾夫人不能因为厌恶顾二小姐,就把这样的罪名推在她的身上。”

元氏却抬眸,“贵妃娘娘怎么知道能否查清楚?难道贵妃娘娘也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万贵妃:“……”

“顾家做事的下人们,到了一定的年纪,行动不便时,臣妇都会送他们去庄子上修养,每月依旧会发俸禄,每个人都登记在册。

但当年伺候顾如月的婆子,却在小女落水后意外失踪了,臣妇去调查那事后,顺藤摸瓜,找了许多人问,终于找到了那婆子所在,当年就是她按照顾如月的吩咐,把小女带去水边的。”

“腊月寒冬,顾如月就等在水边的草丛,等小女一过来,就把小女推入湖水中,那时候她才几岁,便已经心思如此毒辣,对小女下这样的狠手……”

说到此处,元氏声音哽咽,鼻尖酸涩。

若不是因为那场落水,阿罗又怎会痴傻这么多年,又怎么吃这么多的苦头?

“父皇,那婆子就在外面候着,儿臣进来时瞧见了。”萧九宴适时启唇。

“带进来。”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明成帝如何看不懂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他眼神警告地扫了万贵妃一眼。

婆子进来,小心走到明成帝前,跪在地上,“民妇见过皇上!”

“当年顾大小姐落水之事,你来详细说。”

婆子立刻把当年的事又重复一遍,说起她把顾烟罗引到水边的事,她吓得脸色发白,“皇上,真的不是民妇想去做此事,而是二姑娘、二姑娘她威胁民妇,若民妇不按照她的吩咐做,就戳瞎民妇的眼睛,民妇实在害怕,那时候二姑娘年纪虽小,做事却狠辣,民妇不敢反抗,只能、只能如此做……”

听完婆子的话,在场众人都震惊地看向顾如月。

几岁的小姑娘,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顾如月脸上没了半分血色,她僵硬地跪在地上,手指尖发抖,“不、这是污蔑!我没有!我没有这么做……皇上饶命!臣女真的没有……!”

“二姑娘!当初你推大小姐入水后,就把老婆子我赶出将军府,还说会安顿好我的家人,可后来呢,你过河拆桥!派人杀了我的家人,还对我赶尽杀绝!我手臂上的这条刀疤,就是被你派来的人追杀时所留!”

老婆子挽起袖子,元氏就看到,那手臂上蜈蚣一样的长疤,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顾如月眼眶猩红,但她依旧矢口否认,不愿承认。

生怕皇上怪罪于她,顾如月跪着爬到明成帝脚边,小心去拽他的龙袍,“皇上!臣女真的没有这么做,求您明察!”

“不说那么久以前的事,前段时日你在国子监把阿罗推入水中,导致阿罗昏迷,差点被淹死,这件事国子监的人都亲眼瞧见了!你对阿罗的杀心根本隐藏不了!”

明成帝深吸一口气,垂眸看顾如月竟捏着自己的龙袍,眉头皱得极紧,他压抑着怒意道,“来人,把顾家养女拉下去,赐白绫。”

这样的祸害,也不知道顾南山是如何留到现在的。

怪不得将军府家宅不宁!

明成帝话音落下,立刻有太监从外面进来,他们拽着顾如月的手就往外拉。

顾如月眼神惊恐无比,她疯狂尖叫,声嘶力竭,“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快点抬下去!聒噪。”明成帝忍无可忍,眼底满是厌烦。

顾如月完全挣扎不动,她绝望地瞪大眼睛。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原本应该是必胜的局面!

只要揭穿顾烟罗是装傻,她就完蛋了!

为什么出事的却是她?

她以元家下人的身份传入宫的消息,原本不想露面,是六皇子传回消息,说能出来作证的话,可以置顾烟罗于死地。

可如今被置于死地的是她,六皇子和万贵妃却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

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她!

都怪他们,若不是因为他们,自己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不!

怪顾烟罗,顾烟罗才是罪魁祸首……!都怪她!

顾如月又惊又怕,她拼命挣扎,疯狂咒骂顾烟罗,她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可是却被太监们捂住嘴往冷宫走去。

在无人的冷宫,顾如月誓死不上白绫,小太监就用白绫缠住她的脖子,踩在她的后背上,用力一拉。

顾如月的脸迅速涨红,逐渐青紫,渐渐的,她眼前一片模糊,彻底没了意识……

小太监再回到御书房时,里面明成帝勃然大怒,他没敢进去,就守在外面。

御书房内,萧九宴查到六皇子贩卖私盐的证据,还是宋铭泽为他做的事,直接把证据扔到六皇子面前。

六皇子吓得脸色煞白,他僵硬抬眼,看向明成帝,“父皇,儿臣没有……儿臣真的不知道宋铭泽竟然瞒着儿臣做出这种事!”

顾烟罗望着地上的证据,她的眼睫微微一颤,所以,这段时日萧九宴那么忙,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