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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觉一边想着一边往上走,微微有些走神,走到楼梯尽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差点直接撞在了墙上。

还好本体霜华秋拉了他一把,才避免了他头顶起包的命运。

“在想什么?”本体霜华秋瞪了他一眼,将自己的鬼手撤回来,净觉有些茫茫然的看着她,似乎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帮自己。

本体霜华秋似乎是知道自己刚刚的动作有些不合适,眼神一冷,冷哼一声转头再次跟在陆安歌和沈白渊身后,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净觉看着她上楼的背影,眼神中满是不解,但也没有追问,目前的情况他们两人也不适合再接触。

本体霜华秋和残魂霜华秋不一样,残魂霜华秋单纯,满腔热枕,感情真挚,而本体霜华秋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一般的厉鬼。

净觉知道,本体霜华秋对他应该是没什么太多的好感的,最起码他之前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

可刚刚本体霜华秋拉他的那一下,却让净觉有些不太确定了。

那一下让他觉得也许本体霜华秋对他也并不是毫无一丝感情,他们两人或许真的还有挽回的余地。

净觉这般想着,手中不自觉地捏紧了追魂幡,这是他对某些事抱有期待之时的下意识动作。

追魂幡似乎也知道主人的激动,在净觉的手中抖了抖,然后又往前探了探,直指本体霜华秋的背影。

净觉感受到追魂幡的指引,眼神落在霜华秋身上,被红色旗袍包裹的背影上楼的每一步都摇曳生姿,头顶的卷发也是风情万种。

只一个背影就能迷倒世间不少的人,包括他。

可透过本体霜华秋微微有些虚幻的背影,净觉看到走在前面已经快要进入刘家大门的陆安歌和沈白渊。

脑中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将那些与现在无关的想法统统都甩了出去,微微安抚了一下追魂幡便跟上前去。

刘家还和昨日几人走的时候一样,只里面多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那位老人就是季札。

季札的面色极为不好,但是表情却是兴奋又开心的,他坐在刘放专门为他买来的轮椅上一边和刘放母亲聊天一边看着电视。

这是他一直没有接触过的新鲜事物,所以一看到就立刻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就连陆安歌进来都没有发觉。

“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恢复的不错,一晚上就清醒过来了,还能够坐在轮椅上看电视。”陆安歌撇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道。

季札听到陆安歌的话尴尬一笑,枯瘦如柴的手不知所措的在轮椅上抠了抠,他明白陆安歌话里的意思。

虽然他造下了杀孽,可只要上面没有出具撤销他阴神职位的文书,他就一直是阴神。

而阴神,是不能和世间的活人有过多的接触的。

这是为了世间的活人好,阴神和活人接触的越深,就越是容易在不经意间给活人带来霉运,更何况季札身上背着孽债,是上天即将厌弃之神,就更是容易给人带来灾难了,所以陆安歌当时才会让刘放照顾他几天,还不让带他出去。

可他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清醒了之后就一直想要出去看看,刘放一家人看在是刘放的救命恩人兼师父托付的面子上,都供着他。

虽然碍于陆安歌的叮嘱不能带他出去,但在家里解解闷,看看电视,聊聊天还是可以做到的。

刘放和他接触倒是无妨,毕竟刘放马上也就是玄门之内的人了,可刘放的母亲和父亲却都是普通人。

刘管家今天在机场接到几人的时候,陆安歌就知道季札在刘家不太老实,和刘家人都有了肢体接触。

要不然,以已经被陆安歌消弭了不少死气的沈白渊的身体来说,根本不可能在副驾和主驾有一定距离的情况下让刘管家感觉到寒冷。

这明显是,刘管家对死阴之气的敏锐感增强了,也就是说他体内的阴气和霉气变多了。

刘管家这几天又不会往外面跑,问题就只能出在送到刘家的季札身上了。

此事因陆安歌而起,陆安歌不能看着刘管家以及刘放母亲身上的阴气和霉气不管,遂一上车就给主驾上贴了一张驱邪符,将刘管家身上的阴气和霉气去掉。

这也就是为什么刘管家在贴上符纸之后立刻不觉得寒冷了的原因。

季札一看到刘管家身上的情况,就知道陆安歌果然给刘管家将身上的阴气和霉气去掉了。

他抬起头对着陆安歌讨好的笑了笑,眼神不敢和陆安歌对视,“我这不是憋得慌嘛,在暗室里一个人呆了那么久,一出来可不得先接受一下这个世界的新事物,新变化,可不得恢复和人的交流。”

“再说,我给他们带来的那些东西,大人你不是随便挥挥手或者一张符纸就能够解决的吗?”

陆安歌险些被季札气笑,她看着季札的眼神瞬间凌厉,语气冰冷的问他:“那若是我没有出手呢?”

季札被陆安歌的语气和眼神吓了一跳,头往下低了低,十分没有底气的开口:“即使你不出手,这娃子也是个好苗子,不出一年就能被你调教的有几分实力,到时候他父母身上的问题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了?”

“呵,所以,你就想让他们倒霉一整年吗?”陆安歌冷笑出声,眼神瞬间肃杀。

她知道有些神不会将凡人的生命放在心上,但她没有想到,和人间息息相关的,从人修炼而成的阴神,受过人间香火的北明公季札也会这么想。

在季札看来,让两个普通人倒霉竟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哪怕有可能在这一年内因为气运的突然更改而受到血光之灾。

这哪里还是一个悲天悯人的神应该有的思想,陆安歌冰冷冷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刺在季札的身上,让季札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同时,季札又因为陆安歌的那句话隐隐的有些羞愧,他喏喏道:“只是倒霉一整年而已,如果出了事我会补偿他们的。”

“补偿?呵呵,你想怎么补偿?若是他们因为你带来的这些霉运被车撞死了呢?下楼梯踩空摔死了呢?你要补偿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还是补偿他们去阴间做个小阴差?”

“季札,你未免太高看你了,你怕不是忘了,你现在早就不是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北明公了,你不仅什么都没有,你还随时可能因为上天的降罪灰飞烟灭,就你这种情况,你倒是说说你想怎么补偿他们?”

陆安歌一字一句咬的极为重,每一个字都刺入季札的心里,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可,他还是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