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专业技能,刘诚绝对不比别人差,可论脑子转得快,他还是慢了半拍。
可哪怕再慢,此时也意识到不对劲。
那么大片的海域,哪来大批量带露水的青菜?
他怔愣好一会,突然间打了个激灵,想到2688对1926的帮助,下意识脱口道:“嗨,瞧我这记忆,这袋药是我在南部军方基地买的,朋友送的是另外一袋。
分别这么久也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了?要是当初他们一块来新家园就好了。”
身为军人,刘诚鲜少说谎,情急之下手心直冒汗,连目光都是虚的。
倒是受伤的男人没有多想,“这么说给我们指望方向,送粮送物资的神秘人来自南部军方基地?”
容三少突然笑起来,“管他是人是鬼,来自哪里的,反正没有坏心眼,否则也不会给你们雪中送炭,让你们有命活着找到新家园。”
“那倒是。”男人心里感激。
两船的物资,可是救活了五百多个人,他们一辈子都会感激铭记的。
听刘诚这么一说,帮助他们的神秘人应该来自南部军从基地。
天灾还能遇到如此有爱心的同胞,他感觉无比的自豪。
其他人唏嘘,“你们运气真好,怎么我们就没遇到呢。”
有起哄,有打趣的,幽灵船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到底有多少人相信就不知道了。
但容三少望向刘诚的眼神,却多了份深思。
他知道刘诚跟姐跟姐夫是在海上认识的。
等了几分钟,血还真神奇般止住了。
但受伤不能多说话,幽灵船事件没有继续,话题自然而然转到别处。
不觉间夜深,众人聚会吃得无比满足,依依不舍告别离开,然后匆匆去赶最后一班渡轮,明天还要早起搬砖的。
容三少坐在最外面的位置,任由冰冷的海风往自己脸上拍,脑子里面乱成一团麻……
而此时的刘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遍遍回忆着跟2688相遇相处的日子。
姜宁这边挺高兴的,豆豆得到领导赏识,马上要调到A区做储备干部。
来基地几个月,她比过去活泼很多,也交到了一些新朋友。
不是掏心掏肺那种,但对方没有坏心思,能聊天就已经很不错了。
姜宁自我感觉也不错,医院依旧缺医少药,但大家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
草药种植在不断扩大,她跟马光年都在带学生。
基地目前困难重重,但未来可期。
总之,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
转身,她往霍翊深怀里钻,“霍先生,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挺满意的。”
重活一世,不但亲人陪在身边,他还收获了携手一生的爱人。
怎么能不满意。
忍不住亲了她一口。
谁知没忍住,唇齿间相濡以沫。
姜宁没推开,低声提醒道:“豆豆跟可乐都没睡。”
霍翊深花了几分钟才平静好来,“明天中午我去你宿舍。”
她戳他的公狗腰,轻轻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早点过来。”
cpU差点干废的霍翊深,“……”
相拥而眠,姜宁梦回天灾前,她跟霍翊深在人群中相遇,彼此一眼就看到了对方。
穿越人潮,微笑着走向对方。
一切都没那么美,如果闹钟没响的话。
坐起来,既犯困又觉得美好,匆匆起床。
两人送完豆豆,上渡轮即将开启新一天的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姜宁的眼皮跳个不停。
见她揉着眼睛,霍翊深关心道,“不舒服?”
姜宁摇头,“眼皮一直跳,心里没着没落的。”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要发生些什么事。
十年了,经历过很多血腥或残酷,以前从来没有这种不安的感觉。
她张口想跟霍翊深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下了渡轮,看到码头再添新船,幸存者裹着破旧的衣服,在瑟瑟寒风中下船。
天气很冷,但他们眼里有光,终于可以下船落地。
希望这里是新家,是流浪的终点。
两人分别,各自奔向工作岗位。
早上没什么事,姜宁查完病房去种植园搭把手。
十点钟左右,护士匆匆奔来,“姜医生,F区送来急诊,病人受伤非常严重。”
F区?精神跟身体都得病的区域。
希望渺茫,但马光年依旧没有放弃探索,指不定哪天就能研发出药物治疗这些特殊的病人。
病人由F区管理人员推过来的,浑身都是血,身上多处被刺伤,肠子都流出来了,人已经奄奄一息。
急归急,姜宁不忘穿上防护服。
病人骨瘦嶙峋,真的只剩皮包骨,压根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
女性患者,出来放风时被突然发狂的病人连捅十几下。
胳膊,腿上,腹部,到处都是伤口,而且伤的特别深,行凶者奔着取人性命去的,出手没有任何犹豫。
姜宁看了两眼,直接摇头道:“你们送来的太晚,这个失血量没办法,而且肠子被刺穿造成腹部严重感染,以基地现有的医疗条件,压根没办法进行抢救。”
没办法输血,没有医疗仪器。
“姜……姜……宁……”
虚弱的病人苏醒过来,眼睛望向姜宁,“救、救我,我……是、是……”
是宋雅玲!
如果不是她开口,姜宁真的认不出来眼前的骷髅躯体。
“不好意思,她精神不正常。”管理员不知两人关系,带着几分怒意向姜宁解释,“整天唠叨这个名字,时而发疯时而哭泣,神神叨叨不知在说什么。”
宋雅玲伸手,想要去抓姜宁。
姜宁冷淡避开,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的生恩并非因为爱,而是现实无奈的选择,没什么值得感恩的。
在动恶念要杀她时,本来就稀薄的亲情彻底烟消云散。
基地再见,姜宁更视宋雅玲为陌生人。
念叨她干什么?说白点,还不是想得到特殊关照。
哪怕到这个时候,她心里想的依旧是利益。
姜宁望着管理员,“她怎么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