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奶奶推了半天,最后每户回送一斤葛粉。
同时,钟平送18楼一辆自制的“自行车”,尾部有发热装置,只要坐上去拼命踩就能发电,导热管会散发热量。
既能运动健身,又能提升屋里的温度。
钟平推了推眼镜,笑意格外斯文,“我还在找零件,到时可以改造成充电装置。”
18楼天天汗流浃背,姜宁并没有要,“行,自行车先放着,哪天改造成能充电的再送我们。”
送走姜宁,钟奶奶老脸都不知往哪搁。
“没想到隔壁两户这么自私,明明在家却躲着不出来,估计以后会出事,你们出入要当心,尽量少跟他们往来。”
今天来收粮的全军覆没,他们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肯定会来报复的。
18楼有本事不假,却不是随意发善心的人。
今天他们没说什么,但下次呢?
真惹毛他们,完全可以等17楼被冲烂再下来。
但钟奶奶不便当面指责他们,毕竟谁不怕死呢?
他们怕,18楼就不怕了?自私,有时反而是催命符。
这一天,单元楼悲喜各不相同。
贺志家被抢夺一空,压榨已久的幸存者翻身,哪会对贺家老小客气。
抢到物资的跑了,没抢到的对贺家人拳打脚踢,连他们身上的厚衣服都被扒走。
十六楼的慢半拍连毛都没捞到,回来还要替上面两层楼的收尸。
他玛德烦死了,战场怎么就移到16楼?
他们干脆也在楼梯口把门装上。
姜宁回到18楼,郑伟丽在过道里等。
将人拉进屋子,她不解问道:“阿宁,你怎么看出他们的枪是假的?”
“我是外行哪看得出来。”姜宁老实得很,“要没行家点头,给我十个胆也不敢出去。”
对啊,霍翊深可是行家,过眼就知道是真的,还是唬人的玩意。
可是,郑伟丽又觉得哪不对,“他站在后面,连句话都没说,你俩是怎么传递消息的?”
姜宁被问懵,半晌才理所当然道:“咱们同住一层楼,多少次过命的交情,难道你们看不出来?”
三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姜宁,满脸的意味深长。
“你厉害。”郑伟丽有话真敢说,“我跟陆雨睡一个房间,到现在都没弄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难不成是霍翊深肚子里的蛔虫。”
被点名的陆雨秒献忠心,“老婆,我眼里是你,心里也是你!”
单身狗张超,“……”
他犯了什么错,要接受这样的暴击!
姜宁听出来了,郑伟丽话里有话,“你们…是什么意思?”
差点穿同一条裤子长大,陆雨也没忌讳,“你跟霍翊深到哪一步了?”
估计,全垒打了。
姜宁并非真的木头,而是经历过残酷的末世,看过人性的自私贪婪及泯灭,从没有想过要在天灾末世中谈恋爱。
说难听点,不想再跟人建立亲密关系。
哪怕是陆雨张超,当朋友做伙伴可以,遇到危险可以并肩,但不会跟他们同吃同住。
那是她的安全区域。
不止是身体,连心也需要放松。
所以,姜宁满头雾水,“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有空间不假,但她没有逆天的金手指,连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更何况末世最可怕的不是天灾,而是叵测的人心。
杨伟聪的教训还不够么?她怎么可能还会相信爱情。
见她不像装的,陆雨被弄傻眼,“霍翊深这么明显,你居然没看出来?”
“明显什么?”
陆雨无语,“他要对你没意思,为什么帮你训狗?”
“我还教豆豆识字呢。”
“咱们这么多人,为什么他只教你搏击擒拿?”
姜宁盯着他跟张超,“你们有这个天分?”
没天分的陆雨跟张超,“……”
“你在天台滑倒,他撞开我上来扶你。”
姜宁,“……”
“极寒那晚,他差点把你家门踹烂,给你貂皮大衣跟炭炉。同样是组团的,我们可什么都没有!”
姜宁,“……”
“你们出去砍柴,他为救你挨了板砖,然后你替他擦药做早餐。”
姜宁,“……”
问得太直白,让她不得不沉默思考。
“你看他对谁这么上心过,你俩没猫腻才怪了。”
陆雨是过来人,搂着郑伟丽炫耀道,“老婆,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
不断遭暴击的张超,“……”
总之,不管有没有吃过猪肉,三人一致认为姜宁跟霍翊深绝对有关系。
一个眼神,就能懂彼此,不是爱情还能是什么?
姜宁反思自己,老半天才开口,“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那种意思,但是我绝对没有。”
她承认,要是没经过末世,遇到像霍翊深这种高颜值又有本事的男人,她绝对会心动,指不定还会倒追。
但是现在,只想好好活着。
陆雨琢磨,“你是不是因为杨伟聪,所以不再相信男人了?
宁,我跟你说,还是要找个人的。
你看我,要是没有遇到伟丽,这辈子就白活了。”
姜宁拒绝吃狗粮,“你是你,我是我,别混为一谈。”
人各有志,陆雨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就算没遇到郑伟丽,还会有张伟丽,李伟丽!
不管怎么说,事情算是捋清楚了,原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你真不考虑他?”作为朋友及发小,陆雨掏心掏肺道:“他人是冷了点,但有本事还有责任心,其他女人都馋疯了。”
其实,没有爱情也可以搭伙过日子,这两人在一块就是最佳搭档,在天灾末世中可以活得更久。
但陆雨深知姜宁的性格,没敢将心里话说出来。
姜宁很确定,自己对他没那个意思。
即使有,也不可能跟他在一块,她承受不起秘密曝光的代价。
谁知末世有没有尽头,多少心志坚强的人,在一轮又一轮的天灾爆锤中,最终把心污浊了。
不到闭眼的那天,谁敢说自己的心永不变。
姜宁连自己都不敢保证,又该如何去确定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