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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正要来找孙策再商议联合刘备之事,听见帐内的争吵声,只好站在帐外等候,孙翊出来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周瑜。

连见礼都没有,直接瞪了周瑜一眼,就疾步气冲冲地离开了。

被牵连无辜的周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正犹豫着要不要等孙策消气些了再来找他,却看见孙策掀帘走了出来,一手叉腰站着透气,一手将领口扯开一些,好似这般才能让自己的闷气发泄出去几分。

“来了就来了。”孙策看见正欲抬脚离开的周瑜,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走什么!”

周瑜只好转身如实作答,“怕你怒气填胸,无处发泄,殃及池鱼。”

孙策狠狠瞪了周瑜一眼,“孤是,这样的人吗?”

“是。”周瑜面对孙策的提问,非常诚实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孙策顿时被他给气笑了,“那你一会最好有事说事,别逼我殃及池鱼。”

周瑜沉默了……

“那我还是等你气消了,再来跟你说吧。”

联合刘备入徐州同抗曹操的事情,便是以孙策平心静气的时候都未必能同意,如此暴怒的情况下,更不可能同意了。

孙策又是一把将周瑜拽了回来,“直,接,说。”

周瑜打量着孙策的脸色,以他这些年来和孙策相交的经验来看,不说,孙策应该会更生气。

在生气和更生气的前提下,周瑜决定还是选择生气的时候说吧。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是孙权从盐城写来的,“这是仲谋的意思,他写信来问我,想共邀刘备共抗曹操,并许以徐州之事是否可行。这信写好到送到我手上得有两日功夫,我可没和他通过气。”

周瑜先为自己澄清饿了一波,二人没有事先通过气,那么联刘抗曹之策就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孙策有些僵硬地打开孙权的书信,信上先是写了盐城的近况,孙瑜带领三百士兵前来支援,盐城征兵又得三百人。

虽暂时击败刘晔,但下邳之地一时难以攻破,又有徐州彭城相望,想邀刘备共败徐州,再破下邳刘晔之兵。

看完书信之后的孙策,心中也有几分不解,这刘备就这般能耐,公瑾和仲谋竟不约而同地想到此人可拉拢共事?

但此事其实也不难理解,这天下的豪强诸侯,被曹操打得也没剩几个了啊!

荆州刘表、益州张鲁作壁上观,袁绍势力强盛但占据青州之地,也看不上区区一个徐州,再有关中诸将、多为中立之态。

这么算下来,江东能联合的人也就没剩几个了,其中也就是刘备的抗曹之心最为坚决。

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孙策心里尚是烦乱,实在也不想在此事上再做什么纠结,将书信甩给周瑜,“既然你和仲谋都有如此建言,那就让仲谋自己去办吧!”

周瑜得了明确指令,正要告退,听见孙策又补了一句,“你顺便告知仲谋一句,既然令他主领一军了,广陵郡中事务不必事事回报,他自行便宜即可。”

周瑜道是,转身要走。

“等等,还有件事儿。”

周瑜不得不又折返回来,脸上已经多了几分无奈,“说吧,我听着。”

“这机巧连弩威力着实惊人,军中弓弩手皆需要配备,此事还需要交给仲谋和大乔来办。”

周瑜微微一怔,先前连弩之事他并未说过是乔玮的功劳,只说了是孙权麾下工匠献的。

孙翊言说机巧连弩之物是他之功,周瑜也没有拆穿。

但孙策又是从何得知。

孙策看向周瑜,语气颇为不善,“你这眼神,是在瞧傻子吗?就季弼这个脑子,也造不出这等巧物。

反倒是仲谋曾怀有一扇孔雀翎,做工精良,绝不是出自于寻常匠人之手,那么究竟是谁造出的机巧连弩,一望明了。

乔氏为我孙家妇,名声过盛,绝非善事。这名声叫季弼担了也就担了吧,反正他本也就爱捣鼓这些兵器之道,至于仲谋那里,孤自会补偿一二。”

孙策也已经想好了,待他攻下许昌,迎汉帝入吴之地,便上表奏请封孙权为南昌侯。

孙策自为吴侯,而阿父孙坚的爵位乌程侯,早在建安二年之际便已经让给了幼弟孙匡,若孙权能再得一个爵位,等到孙翊也能有所建树后,孙策也想过了将丹阳作为孙翊的领地,请封丹阳侯最为合适。

这样,孙家一门四侯,也算不辜负阿父对他的教诲嘱托。

只是孙翊……孙策想到这个弟弟,当真是怒其不争,又不得不扼腕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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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军急需机巧连弩的供应,孙权又镇守盐城不得擅离,只好令乔玮孤身启程回吴,筹办军工铺之事。

回了吴地,乔玮必然是要回孙府,一想到需要独自面对吴老夫人,她就觉得一个脑袋有两个那么大,连晚膳她爱喝的肉糜汤都显得不香了。

“这是怎么了?”孙权见她恹恹的样子,好似离了水的鱼一般瘫在榻上了无生气,又不免有些担心,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又用手感受自己额头的温度,“病了?昨夜吹风着凉了?”

但摸着额头也没发热啊。

乔玮翻了个身,背对着孙权,闷闷道,“夏日里酷热难耐的,着什么凉啊!”

又没空调。

孙权觉得也是,“难道是招了暑气?”

但乔玮也没有手脚冰凉的症状,看着也不像。

他忽然心灵福至地来了一句,“莫不是有妊了?”

乔玮回过头瞪了孙权一眼,“都不是,我只是不想回吴地罢了。”

“为何?”孙权不太明白,随军的一路上都十分艰苦,乔玮虽然是坚持下来了,但偶尔也会抱怨几句不能沐浴、睡得不安等话,这终于能回吴郡孙家了,反倒不肯了,这也是奇怪。

乔玮总不好直说是因为吴老夫人吧,疏不间亲,乔玮也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说人家母亲不好,谁能心里舒服。

她将脑袋埋在被子里,轻声哀嚎道,“反正就是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