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父亲的恨意,与日俱增。
纪雨无法原谅!
房华知道女儿的脾气异常执拗,也说服不了她。
吃完饭,房华来到了房间,将自己封锁了起来。
“晏儿,是你回来了吗?”
房华一手操办纪晏的后事,白发人送黑发人,令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霍子城没有走远,而是一直在附近转悠。
他很想再拥抱母亲,可他不能露面。
他怕霍建君的人,会追到这儿来,到时候只会让母亲和妹妹身处险境。
隔天,纪雨一早醒来,就听到了厨房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纪雨看了一眼枕边空荡荡的,便知道是萧泽醒了。
“老公,你干嘛呢?”
纪雨一脸恍惚,睡眼惺忪的看着面前男人疯狂的举动。
房华听到动静回来,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还不是因为是个窝囊废,连个杯子都端不稳!”
房华直刺他的心口,将他的尊严碾压在脚下。
萧泽脾气火大,端不稳杯子,便开始淬了厨房的碗。
“我说你把这些碗都摔碎了,晚上吃什么呀?知不知道一个碗要八块钱?自己干不了活赚不了钱,就知道窝里横是吧?”
房华也是个驴脾气,从不迁就着谁,撸起袖子,冲着他破口大骂。
“妈,算了,萧泽心情不好,您别说他了!”
“一个残废,心情能好到哪儿去呢?还不如死了算了!”
房华嘴里碎碎念着,离开厨房。
萧泽已经怒无可怒,这样的声音,他每天都能听到,在房华的眼里,他就是个窝囊无能的废物。
是啊,他的确创造不了什么价值,还需要纪雨伺候。
“萧泽,你别跟妈一般计较,你也不是不知道,妈就是这样的人。”
纪雨怕萧泽想多了会想不开,毕竟这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哪怕每天为了娘俩舟车劳顿,日夜颠倒的忙碌工作,她也甘之如矣。
“纪雨,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都已经这样对你了。”
萧泽不能理解,把他的腿打折,困在身边,继而又这样任劳任怨的照顾他?
“咱们是一家人,别说这些话了,今天太阳不错,我带你去石湫湖看一看吧。”
纪雨每当有休息的时候,就会推着轮椅带他去散散步,看看树林,欣赏鸟语花香。
萧泽心情也会宽慰一些,不再那么暴躁。
来到了石湫湖附近,萧泽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在左右徘徊,虽然戴着鸭舌帽,但是从身形上他觉得有些熟悉。
“小雨,我有点渴了,你帮我买瓶饮料吧。”
“好!”
纪雨欢天喜地的去了,将他推到湖边欣赏日出。
萧泽看着走过来的黑衣男子,挑了挑眉梢。
“你为什么一直跟踪我们?”
萧泽好奇询问,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历。
当男人摘下帽子口罩时,萧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纪晏!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萧泽昨晚还听到房华神神叨叨的说,见到了纪晏。
还以为,她大白天撞见了鬼,可没想到他居然出现在眼前!
“好久不见阿,萧泽。”
纪晏看着曾经的杰作,萧泽已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残废,困在了小雨的身边,可是却是一个包袱,一个累赘!
“纪晏,你竟然没死,为什么不跟妈相认?”
萧泽好奇地转过头来问道。
不知道他这些日子都去了什么地方。
“自有我的道理,不过,你这个样子,真的是拖累我妹妹了。”
“是啊,我也曾想过一了百了,但是每次都被小雨阻止了,不如你帮我一把,直接把我推下去。”
萧泽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曾经想着一跃而下,纵身在海洋里,这样,他就不用卑微懦弱的活着了。
纪晏成全了对方,当纪雨回到湖边的时候,只有轮椅靠在岸边,人已经溺死在了水里。
“救命啊!”
纪雨疯狂的向岸上的人呼救,可打捞起来的已经是一具溺亡的尸体,纪雨哭的肝肠寸断,差点没晕厥过去。
房华和纪雨来到了太平间,送他最后一程。
“小雨,你还年轻,改嫁不成问题,为了你和糯米的未来,要考虑一下。”
房华衷心劝告,满心真挚。
“妈,前些日子他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呢?”
纪雨难以置信,心底又酸又涩,难过的情绪瞬间把她笼罩。
“萧泽以前多么傲气,虽然没有家世背景,但人家如果是个正常人,也能娶上一个家境不错的女孩结婚,当初是你非要固执的把他留在身边的眼下,人家想解脱了,你怎么还不舍得呢?”
“这么说……是我一手害死了萧泽?”
纪雨痛心道,心中无比的煎熬,本来便苍白的脸色霎然间变得惨白。
房华叹了口气,没有多言,生怕伤着了女儿。
南辽市医院。
沈屿知看着还未醒来的苏穗岁,一边对她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边给她削着苹果,眼神无比的宠溺。
“穗岁姐,咱们说好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要一起,这次也是,你要抓紧好起来!”
沈屿知看着监测生命健康的仪器,生命体态非常的平稳,但是,心跳频率却有些异常。
“穗岁姐,你如果能听到我说的话,就眨一下眼睛好吗?”
沈屿知随口一句,却发现苏穗岁果真眨了一下眼睫。
“穗岁姐?”
苏穗岁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恢复生机。
她缓缓打开眼睛,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逐渐有了些光明。
沈屿知生怕房间里的灯光过亮,赶紧关闭了几个灯。
“穗岁姐!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
沈屿知喜不自胜,垂眸看向苏穗岁,嘴角微扬,勾着浅笑。
“我这是在哪儿?”
苏穗岁黝黑的眼珠转着,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医院,南辽市的医院!”
沈屿知特意强调南辽市,让她知道已经不在帝都。
想抚平她受到的伤害,忘掉帝都的回忆。
“南辽?”
苏穗岁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终于回来了。
“嗯。”
“对了,下周就是妈的生日,我还没有告诉她你在医院,就是想等着醒来,等你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