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庞斑论道，先天为始
清幽的小院落中，草木葱茏，花香氤氲，闻之便叫人心境通明，仿佛可以籍此感悟到天地间的奥妙一般。
院落之中是一个小亭，亭子里两个人正在对弈。
那是一男一女，男子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有十几岁男孩的蓬勃朝力，又有二十余岁男子的桀骜不驯，还有而立之年男人的成熟稳重和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平静泰然。
这是一个谜一般的男人，没有人能够从他的眼中看穿什么。
而他的对面，是一个小姑娘，正处于含苞待放年纪，清秀的脸庞宛若瓷器一般，精致无比，端的是一个美人胚子。
然而，她却并未和寻常小女孩一样身穿花衣，而是将头发束起，简练干劲，一派男子打扮。
此二人正是庞斑与赵敏。
“郡主的棋艺大有长进，”庞斑落下一子，道，“如此年岁，纵横捭阖之道已俨然谙熟于心，无怪大汗对你颇多赞誉。”
赵敏微微一笑，也不骄傲：“庞师过奖了，敏敏年幼，还需要庞师多多指点。”
庞斑脸色平静，笑道：“郡主过谦了。”
赵敏咬咬嘴唇，道：“庞师，不知敏敏的棋艺与夜羽兄相比，熟高熟低？”
庞斑道：“夜羽不如郡主，不论是纵横之道，棋道，亦或是武道上的天赋，都不如。”
“那…”赵敏深吸一口气，“那庞师为何迟迟不愿正面回应敏敏的拜师请求？”
庞斑平静道：“本座不适合做郡主的师父，或许郡主可以去寻思汉飞汉王爷，他已经踏入求道盖世境界，而且也一直欣赏郡主。”
赵敏不甘心地问道：“为何？敏敏问过蒙上师，蒙上师称，庞师为我大蒙古数百年来最强天骄，若无意外，日后必能超越蒙上师乃至八思巴大活佛，有望破碎虚空。”
“敏敏一向好强，庞师是知道的，”赵敏站起身来，恭敬道，“既然要拜师，敏敏就要拜最好的师父…”
“郡主，最适合你的师父才是最好的师父，”庞斑轻叹一口气，“事实上，本座的武道，跟郡主的性格极为不符，若郡主拜本座为师，难有大成。”
赵敏不甘心地问：“莫非，庞师也和那些愚昧无知的部族首领一样，看不起女儿家吗？”
庞斑平静道：“郡主多虑了，既然郡主发问，那么，本座便详细地为郡主介绍一番！”
“武道之途，江湖上千人万人中也不见得有一个人能真正入门，”庞斑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人人皆称，武道由感悟气感而起，实则大缪。”
“感悟气感，练气，只不过是武夫，在真正的高手眼中，不堪一击，连让其正视的资格都没有。真正的武者，起点便是先天！”
赵敏深吸一口气，庞斑的话，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庞斑继续道：“先天之前，只需得到足够的资源，功法，有一个勉强可以的师父指点，花费足够岁月，总能水磨功夫打通奇经八脉。”
“而悟道却完全不同，全凭悟性、心性和机缘，”庞斑道，“进入先天境界之后，便是感悟，寻找自己的道。”
“天地间，有无数道，阴阳之道，五行之道，剑道，无情道，有情道，霸者之道，皇者之道……”
赵敏若有所思：“敏敏听蒙师说过，庞师走的，是无情道。”
庞斑点点头：“是的，本座走的是无情之道，待我踏至巅峰，必将放弃一切，心中唯剩武道。”
“而郡主你，可能做到一心唯武，放弃你立下的平定天下，让太阳照耀的地方全都化为蒙古人牧场的理想吗？”庞斑最后一句话，犹如一个铁锤，敲破了赵敏最后的希望。
赵敏不甘心地问道：“可是，庞师，不是也有很多人，兼顾武道和霸业，同样高歌猛进吗？当年三分天下的隋皇宋皇和明皇，如今的汉王爷，还有明太子朱厚照，他们…”
“他们的道，与本座不同，所以本座才劝郡主拜汉王爷为师。”庞斑深吸一口气，“其实明皇太子朱厚照这一年来高歌猛进，在王者之道和武者之道上齐头并进，天资一时无二，以他的风格，最适合做郡主的师父。只可惜，大明与我蒙古国分属敌对，郡主怕是没有这个机会。”
“朱厚照，”赵敏的眼中露出一丝争强好胜之意，“他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对手，只恨我不能早生两年，与他一争高低，如今让他独秀与天下。”
“郡主不可小觑明皇太子，”庞斑平静道，“此子曾入盖世境界，临门一脚之后，却主动回归先天，绝对不容小觑。”
赵敏疑惑道：“江湖传闻，不是说他在突破之时，被十八罗汉强行打落境界吗？”
庞斑嗤笑一声：“那只不过是蒙蔽天下人，韬光养晦的手段罢了。朱厚照此人一向谋定后动，突破盖世境界时又怎么可能不防备着十八铜人？”
“他自降境界，是为了务实根基，以求在盖世境界上踏得更远，”庞斑轻叹一声，“这个道理，本座也是练道心种魔大法之后，才恍然发觉，而他却刚刚突破便明悟了。此人不可轻视！”
就在此时，后院跑进来一个侍从，跪在二人面前：“禀告郡主，禀告魔师，鹿先生受伤了，鹤先生在外求见魔师和郡主。”
赵敏微微皱眉：“鹿先生伤得怎么样，为谁所伤？”
“鹿先生四肢都缠着绷带，胯下也有血，整个人躺在担架上，好像…好像被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