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阳撒遍了天武国皇都。
陈丰却不紧不慢地寻了一处凉亭折起了纸鹤。
沈青璇也跟在身旁,然而她却不明白。自己与陈丰紧赶慢赶了一路,最后来到这皇城之后却在教坊司房顶呆了一夜,到底有何意义。
说好的去见国师呢?
而陈丰却也烦闷,自己在皇城等了一夜却没等来想见的人。
倒不是陈丰不想去见国师,只是国师常年深居皇宫,自己却无官无职,根本入不得皇宫半步。
天武国不比平召国,作为九洲前十的皇朝,其皇宫不是说进便能进的。
所以他只好折起了传信纸鹤。只当发泄一下了。
一只粗糙的纸鹤不多时便在陈丰的手中出现。轻轻点指,纸鹤便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在陈丰的手心处展翅旋飞。
陈丰对着纸鹤开口道:“师兄,师姐建立的景溪宗快保不住了,你快些回去看看吧。”
只是想了想,陈丰便又抹去了灌入纸鹤的传音。
随后便朝纸鹤骂了一句:“去你娘的赵牧!”
没有过多的解释,就这一句骂娘的话陈丰觉着不错,便自顾自点了点头。随后便将手中纸鹤放飞。
陈丰不怀疑这纸鹤一定到不了国师赵牧的手中。
但是赵牧却一定能听到陈丰的叫骂。
……
皇宫内,国师府。
一位身穿华服之人,虽不知其年岁,但模样却也年轻。
赵牧,非道非佛也非读书人,却能登上这九洲前十皇朝的国师之位。
然而,却因一人的到来关上了国师府的大门,且对外宣称闭关。
其实就是不想见陈丰而已。
他听到了陈丰扯着嗓门骂娘的话,却也不做理会。只是闭目养神。
直到陈丰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皇城,他才睁开了双眼。
“师弟,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身在庙堂,实在是不可插手山上事。”
“何况”赵牧自语道:“景溪宗也还远远没有走到灭宗的地步。”
……
离开皇都后,沈青璇问道:“既然没能见到国师,何不再等些时日呢?”
陈丰却是摇头道:“等不了了,既然他不愿相见那便不见吧,山上的宗门也确实不能跟山下的皇朝牵扯太多”
“那接下来又要去往何处呢?”
陈丰想了想说道:“该去的地方差不多都去过了。也该回宗门了。”
“不过。”陈丰取出檀木盒子,看着盒子内所剩不多的纸张,陈丰笑道:“这些纸还是全用掉才好。”
说着陈丰便又在纸张上印上了山河二字,包入如意钱,再将纸张沉入大地之下。
陈丰咧嘴一笑:“走吧!带仙子去鸢都郡看看我那个闲书铺子。还有铺子里的老柳树。”
景溪山下的郡城便是鸢都郡,鸢都郡内有一书斋平时也只出售些闲书,可谓是门可罗雀。
皇都与鸢都郡相隔上千里,但对于陈丰和沈青璇来说却也不算太远。
若以大神通渡之,不过一步之遥而已。
乘符舟而去也不过个把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从未关门的关门书斋内出现了一对年轻男女。
男的俊美,女的着男子装束却也难掩其美貌。
一个身穿黄色衣裙的少女从老柳树上跳了下来,三两步便从后院来到了书斋。
看到变了模样的陈丰和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子,黄衣少女立马高兴地为两人介绍起了各种书籍。
“客人是要买书吗?需要什么类型的。”
随后便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对着沈青璇介绍道:“这本《蒹葭苍苍》是最近买得最好的。”
随后她又拿起一本《采薇》朝陈丰晃了晃道:“边塞风貌,正适合公子这样的有志之士。”
看着黄衣少女有模有样地介绍着手中的书籍,真像极了一位小老板。
陈丰笑了笑,弯下腰将头凑到少女跟前道:“瞧瞧我是谁!”
陈丰以陆地仙人之境隔绝了天地,而后露出真容。
黄衣少女一愣,而后满脸失望地丢掉了手中的书籍。一语不发地转头便往后院走去。
陈丰笑问道:“刚刚的两本杂书准备买我们多少银两啊?”
少女扭头沉着脸道:“五十两。”
陈丰失笑道:“你这么做生意,不怕被人打吗?”
黄衣少女一下子跳了起来簇着眉拧着劲说道:“好不容易有人来了不得狠狠宰他一笔吗?你这老板都多久没发工钱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沈青璇拿起被少女随手扔在柜台上的那本《蒹葭苍苍》,但才刚刚翻开第一页黄衣少女便跑到她跟前,伸出小手板着脸道:“看一眼五十两。”
陈丰揉了揉额头:“你掉钱眼里了。”
但黄衣少女不管,就是伸着手:“五十两。”
然后沈青璇便取出一枚如意钱放到了她的手中。
少女“嗖”一下缩回手,像是怕被人抢了一般立马将如意钱朝自己腰间的钱袋子里塞去。
边塞口中还边嘟囔道:“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的,可不许反晦嗷!”
“你不该给这位仙子找钱吗?”陈丰说道。
“小店太穷,概不找钱。”说话之间,少女脸上却已经难掩欢喜。
收了钱后,少女也难得大方一回,将桌上的另一本《采薇》也给了沈青璇。
“本店特惠,买一送一。”
沈青璇接过书籍,收了起来,而后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少女脸上一副享受的表情。
陈丰也走了过去,伸手朝少女脑袋放去。却被少女一把拍开。
“你还没发工钱。四年六个月连五天,一共……”
少女愣是将每一天的工钱记得一份不差。
陈丰无奈,只好收回了手。
“我先去看看老柳树,看完了就给你发工钱。”陈丰说道。
“不行,先发工钱。不然别想踏进后院半步。”
“我给你脸了!”陈丰抬手,挥手欲打。
少女闭眼缩头,却也半步不让。
“诶嘿!”就在少女闭眼之时,陈丰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两下,而后一个闪身越过少女,溜入了后院。
少女睁开双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是气极,叫骂道:“你个死不要脸的狗杂种,我以后改姓苟也不要和你一个姓。”
陈丰却是冲耳不闻,只是默默的立于老柳树前。
少女冲如后院,抬腿便朝陈丰后腰踢去。然而她踢来的脚还没粘到陈丰衣角,陈丰只轻轻挥手便改变了她的位置。
然后,少女卯足了劲儿的一脚却是踢到了后院的院门上。
这一脚还有着不小的威力,院门的门框愣是被她踢出了一个缺口。
“气死我了!”少女狂怒却也无可奈何。
而陈丰却也没有理会少女,只是取出了一柱早已被点燃过的香。
陈丰再次点燃了手中的香,将香插入老柳树下。
口中也在默默念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