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当场愣住了。
不是吧？
我刚加入天鬼门，你这就让自己直接假扮天鬼老祖…你这宗主的想法有点疯狂啊。
几个意思？
牧野沉默了，似乎被这话给震惊到了。
“很吃惊？”黑山老鬼淡淡道，“疑惑为何本宗主要让你一个刚加入天鬼门的弟子扮演这传说中的人物？”
“觉得很离谱？无法理解？”
咦，合着伱自己也知道。
牧野心想，我还以为你还真看穿了。
此时牧野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确实…让我有些…”牧野咳嗽一声。
黑山老鬼道：
“那就对了。”
“……”
“本宗主让你假扮天鬼老祖有诸多原因。”黑山老鬼缓声道，“听完之后，你应该就能理解。”
“其一。”
黑山老鬼望着远处的天空，“我刚才说了，曾经的荡天七圣是天鬼门最强的几大战力。只有他们回来了，才能帮助如今的天鬼门真正做到横扫东荒修仙界。”
“没有他们的话，如今只能僵持下去。”
“我之前说了，他们离开天鬼门是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若没有办到，是不会轻易回来的。”
“这件事情么…”
黑山老鬼转过身，看着牧野，“就是去找曾消失的天鬼老祖。”
“……”牧野。
“天鬼老祖不是说已经逝世了么？”牧野问道，“毕竟都这么多年了。”
“谁与你说的？”黑山老鬼黑色面具下的眼眸射出一道略带冰冷的弧光，“世间传闻而已。从未有人亲眼见着…总之，若天鬼老祖重回天鬼门，这荡天七圣才有可能真正回到天鬼门。”
“这时的天鬼门，才是完整的天鬼门。”
牧野哦了一声，点点头，表示理解。
“其二…”黑山老鬼淡淡道，“天鬼老祖是天鬼门的创始者，他老人家曾一人带领天鬼门横扫了当年的修仙界。对于如今的那些修士，有着不可言喻的威慑力。同时，也也是天鬼门的主心骨，有了他，天河宗那些修仙者，不说闻风丧胆，至少也会心生畏惧。”
“反观我天鬼门，定会士气大涨。”
有道理。
牧野频频点头。
“其三，你之前的行为，颇有那么几分当年老祖的风范。”黑山老鬼继续道，“加上你在驭鬼一道天资极佳，只要充足了解天鬼老祖他老人家的生平，应该能有个五六分神似，足够骗过大多数修士了…”
“……”牧野。
“所以…”
黑山老鬼似乎在总结，“我说，你的作用，远比一个元婴修士还要大。”
你这么说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不愧是能一手重建天鬼门的人。
这黑山老鬼还是有些厉害的。
比起许嫦，那是丝毫不逊色。
“那个…”牧野含蓄道，“可我对老祖一点都不了解啊。顶多只是听了一些传闻，都当不得真。更何况，天鬼老祖赫赫有名，尤其是那荡天七圣，乃是天鬼老祖的弟子。肯定对天鬼老祖极其了解，怎能骗过他们？”
“放心。”黑山老鬼一副早就准备充足的样子，“你说的这些，我早已考虑过了。”
“老祖的生平，接下来你在宗门，跟在我身边，我细细说与你就行了。”
“至于骗过荡天七圣，这容易。”黑山老鬼道，“天鬼老祖最出名的便是那阴圣鬼灵，过一阵后我给你一只鬼灵。你与之开灵成契后，就能骗过他们了。”
“天鬼门还有阴圣鬼灵？”牧野惊了。
阴圣鬼灵诞生的方式极不寻常，世间很难寻到第二只。
嗯…可这么多年来，若真有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没有。”黑山老鬼摇头道。
“……”
“这只鬼灵虽不是阴圣，却拥有变化莫测的能力。”黑山老鬼道，“能变成类似阴圣的鬼灵，只是不具备其能力。”
还有这种鬼灵？
百变怪是吧。
牧野一时间有点难绷。
我这个真的，还得用个冒牌的。
一时间，牧野只觉怪异无比。
“当然，让你假扮天鬼老祖，对你而言是十分危险的。”黑山老鬼淡淡道，“因为攻入天河宗后需要你出面带头，你只有金丹修为，虽然可以用各种说辞来圆。但本身的危险是无法消除的。”
“但宗门也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说完，黑山老鬼抬手一挥，便是一枚玉简飞入牧野手中，“此乃我天鬼门鬼灵修炼的至高法门，鬼王经。能让鬼灵修成鬼王魔罗身！”
看着手中的玉简，牧野眼眸一亮。
这篇法门，是自己无法从游戏中提取的。
因为这是四阶妙法。
游戏里面由古月曦传授给自己，随后又放在了天鬼门中。
如今战鬼已经金丹了，阴圣修行的材料充足，达到金丹修士也是迟早的事儿。
有了这鬼王经，就能修炼渡过到元婴。
但这篇法门对鬼灵而言修炼难度也不小。
“这篇妙法只有对宗门有极高贡献的弟子才会赐下。”黑山老鬼道，“你初入宗门，虽带回三只天门七鬼，但也不足以让宗门赐给你这篇法门。可若你答应这番计划，那本宗主立刻为你解开这玉简中的禁制。”
那这只能答应了。
当时没能从游戏中把这篇法门提取出就挺可惜的。
如今回到天鬼门，能得到这篇法门，那是最好不过的。
“另外，等灭了天河宗，横扫东荒修仙界后，我收为你亲传弟子。”黑山老鬼拍了拍牧野的肩膀，“此外，到时候你便是我天鬼门第一大功臣，加上在驭鬼方面的天赋，天鬼门无人能出其右。”
“未来如何，想必你应该明白。”
额，这画大饼的模式，倒是和许嫦有个九分神似。
而且比起许嫦倒是要高明不少。
毕竟，许嫦给的天衍诀目前用处真不大。
可这鬼王经对任何天鬼门弟子都是有用的，即便这篇法门也不好修炼。
而且亲传弟子，未来的言下之意就能直接继承天鬼门，画的大饼可要比许嫦的什么东荒第一修士这种虚名要香多了。
“好了，暂时说到这。”黑山老鬼摆摆手，“我已经吩咐了弟子给特地安排房间，你先回去休息几日，过几日后，我以你详细说说天鬼老祖。”
“帮助你更多的了解他。”
——
几天后。
黑山老鬼带着牧野，离开了天鬼门。
“要想了解天鬼老祖，那么光听事迹只是不行的。”黑山老鬼似乎准备许久了，“一边听的同时，至少得详细了解一下他曾走过的路。”
牧野点了点头。
他倒是想知晓，游戏中的那些地图…在东荒到底是什么位置。
于是，他一边细细听着黑山老鬼。
从天鬼门下开始。
“最初的天鬼门其实是荡天山脉最边缘的一处小山峰。后来几近修缮迁移，才驻在山脉的中心。”
“那时的天鬼门，即便宫殿大殿，也不过是一间十步就能走过的石房。”
确实…
黑山老鬼带着牧野来到了一座小土包，指了指周围：“大概就是这一带了，如今已经变了。老祖当年就是在这附近，收下的荡天七圣。”
“当然，那时应该是九位弟子。”
“那是天鬼门最初的九位弟子。”
“那时候的天鬼门，还没有万亩灵田，只是偏于一隅的不入流的宗门。而天鬼老祖，也还只是一个刚刚筑基的小修士…只是没人知晓，这位小修士，仅仅用了几十年就突破到了元婴…”
黑山老鬼缓声道，“各种传奇之事太多，我只挑一些关键的，且大部分修士都不知道的说。不然给他们若是说起来，你倒是一无所知。”
这个…我觉得我应该知道的挺清楚的。牧野心想。
“首先要说的是天鬼老祖此人。”黑山老鬼沉吟道，“天鬼老祖作为天鬼门的创始人，他的目标极其坚定，势要将天鬼门发展成为修仙界第一宗门的理念从未改变。同时，他心智坚定，神锋内敛，对每个弟子的天赋了如指掌的同时，又拥有非凡的神通，能察觉到哪怕千里之外弟子的安危。”
“一般拥有这种天赐神通的，往往也才能干出一番大事。”
“……”牧野。
“另外，天鬼老祖绝不会被任何情感影响。”黑山老鬼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只是他心中过于在乎宗门发展。即便他察觉出自己的弟子，对他明明有着不同于师徒的情感，也会装作不在意。”
这是在说周凰儿么？
倒也不是装作不在意，是根本没想到过。
弟子只有忠诚，没有好感，那谁还管。
“还有这种事儿么？”牧野诧异道。
“当然。”黑山老鬼淡淡道，“那些弟子大都出身贫寒，且都遭逢大难，又或者被老祖救于为难之间。如果这时候还给你一个安全的庇护之地，教你修仙，传你术法，为你树立修行理念，亲自为你挑选鬼灵，关心你的点点滴滴。且年龄并不比你大多少，你又怎会只有师徒之情？”
“……”
“若是男子还好，可若是女子，你心又怎能不动摇？”黑山老鬼道，“更何况，在你这位师尊的带领下，宗门日益增强，他横扫诸敌，风采渐盛。试问哪个少女不怀春？”
怀了，听这意思，怎么好像还不止一个周凰儿？
“那个，有没有可能…”牧野忽然说道，“其实老祖并不是装作不在意，而是他根本没察觉到，也没往这方面想呢？”
“若是那样，那老祖又岂会与他的弟子不顾世俗理法，结为道侣？”黑山老鬼淡淡道，“这便是天鬼老祖，他智慧超绝，怎会不了解弟子的诸多情感？”
额…不是，那与古月曦结为道侣，不纯粹是因为当时的慕锦么？
你这黑山老鬼到底是谁啊？
你到底懂不懂天鬼老祖？
牧野心中无语，想要辩解什么，但又怕说出来露馅了。
不多时，黑山老鬼带着牧野来到一处略显庞大的废墟。
“这里，是天鬼门一个极有意义的里程。”黑山老鬼指着那庞大的废墟道，“这是曾经周朝的遗址。”
“周朝遗址？”牧野一怔。
“荡天七圣中，有一名女子，曾是凡间一皇朝的公主，王朝崩乱，那位公主流落到了荡天山一代，给老祖收为了弟子。老祖后来帮助她重建周朝。”
“后来老祖消失后，这位女子也舍弃了皇位，与其他七圣一样，跑去寻找老祖。”黑山老鬼道，“于是，周朝就没落了下来，再随着天鬼门被灭，周国也被天河宗联合其余宗门一同灭掉。”
“……”牧野。
牧野回想起周国的历史，想到了当初从那位周朝的落魄皇子周南黄手中得到的大息诀和皇庭经世功…
他顿觉头皮微麻。
这两门妙法，自己从游戏中传了下来。
“老祖帮助她重建周朝，名义上虽然是为了说增加宗门掌控的凡人基数，以此提升宗门弟子数量。”黑山老鬼继续道，“实际上，天鬼老祖心中还是偏爱那位皇女。”
“毕竟，这位皇女姿色动人，是几个弟子中姿容最出众的。”
“这也让这位弟子心生爱意，后来才与老祖发生了超越师徒的关系。而其余弟子，其实都知晓，但也没有多说。”
啊？
其他弟子还知道这个吗？
牧野一愣，不应该吧。
周凰儿与自己的事情，应该没几人知道才对…
“那个，你是不是说老祖不会被情感左右么？”牧野咳嗽一声，“有没有可能，其实老祖帮助那位弟子重建周朝，其实真就是为了增加宗门弟子数量，或者只是想帮一个弟子的忙呢？”
“老祖对自己弟子不会偏心的吧？”
岂料，黑山老鬼转身声音平淡：“你觉得，是你了解天鬼老祖，还我了解天鬼老祖？”
“……”牧野。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棵树上结的果都能大小不一，各有酸甜。更何况人？”黑山老鬼淡淡道，“同样几个弟子，即便再平衡，时间一长，总会有所偏爱。”
“即便是老祖，也不能例外。”
“记住，天鬼老祖不是圣人。他依旧有着喜怒哀乐，也会有着自己的情感。只是，他控制能力极强，几乎不会被人察觉罢了。这也是他厉害的地方。”
“而他最偏爱的，则是他最喜爱的弟子，也是唯一与他结为道侣的弟子。”
“若心中无情，是不会发下道心誓言的。”
“这便就是证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