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什么最重要?
有人说:当然是拳头大!
也有人说:错!比的是看谁更狠!
还有人说:不对!得靠脑瓜子灵活!
熊百年能从一介草民,混到大内总管的位置上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靠的是功夫好,一个人能打十个,才能从芸芸众生之中脱颖而出;其次是手段够辣,不管是在与敌人还是同僚的竞争中从不手软杀伐果断,因此能在腥风血雨的官场中逆流而上;最后是脑子够聪明,懂得如何处理上上下下的人际关系,赢得好评如潮被上司青睐,得以在无数明枪暗箭的袭击下始终屹立不倒。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天都躲不过,人更避不开。作为大内总管之一,吃的是官家粮饷,卖的是一身武艺,保卫宫廷秩序维护皇家体面是职责所在。在自家大门口被人挑衅,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缩的,否则还怎么吃这碗饭?
“小心了!”
别人第一招通常是试探性的出手,他可不!与人动手,只讲一个原则,那就是绝不留情,讲究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一双铁拳要么不动,动辄伤人!
手臂上的肌肉在衣袖下高高隆起,右拳如猛虎般直击面门,小心之说可不是恐吓,那是真得小心,被这样的一拳砸在脸上,非得五官碎裂不可!
与其他猛兽相比,蛇的身躯过于纤细力量不足以匹敌,又没有四肢速度也略显逊色,最擅长以毒伤人,讲究一击致命。西毒所创的灵蛇拳法,以修炼关节为主,依靠手腕、手肘、肩膀等部位的超常反转、伸缩,使出怪异而迅猛的招数让敌人防不胜防。加上他擅长使毒,在出手时常常暗藏毒药,杀敌易如反掌。
别人学习这套拳法,光是要把关节练到可以任意反转、伸缩自如,已经是万分艰难,如果没有相应的资质,几乎无法炼成。再加上毒药炼制不易,且要在拳法的运用中,巧妙的施放,更是不易,一个不小心,辛苦炼制的毒药可能先将自己毒死了。
而秦南琴学此拳法,可以说全无障碍。首先,她的敏捷属性达到上限后,获得了被动特效万象屈伸,娇躯本身就可以无限制的反转伸缩,运用灵蛇拳法的时候,不仅关节可逆可伸,四肢和躯干都可以如蛇身般屈伸。用毒对她来说同样方便,修炼的内功心法蓝尾蛇毒功,顾名思义是以毒为攻击方式,只需要正常运转心法发力出手,毒素自然附加在攻击中。
与参考借鉴灵蛇杖法,然后取其精髓完善自己的招数不同,灵蛇拳法是在全盘继承的基础上,进一步发扬光大,不再限于以拳拟蛇,而是整个人如蛇般展开攻击。
说了这么多,其实只在一瞬间,随着她躯体诡异的一扭,奔袭面门的拳头打了个空。这还没完,纤细的胳膊像水蛇一样盘旋,顺着对方出击的臂膀蜿蜒而上。
身经百战的熊总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攻击,非直线而来的攻击无法格挡,缠在自己胳膊上想甩又甩不脱。只得张开左手五指去抓,企图通过拉扯破解,然而蛇缠有个特点,就是捆得非常紧,除非能将其扯断,否则从中间拉扯根本拉不动。
越拉对方绞得越紧,勒得肌肉如同撕裂般剧痛,熊总管忍不住大叫一声:“啊!”
痛呼中左手松开,秦南琴另一条胳膊即刻化做水蛇缠上去,身体则迅速绕到他背后。这样一来,对方的两个臂膀被拉到背后,像被绑了起来。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南琴的拳法比西毒更进一步,以中级的实力,能够克制高级武者了!”
好在双方无冤无仇,蓝尾蛇毒功尚未施展,否则就不是被制住,而是性命堪忧。
“那当然,南琴的天赋与修炼之道都与蛇有关,在这方面连西毒都不如她!”
双手被反绑到背后,熊总管一身好功夫还如何施展,只得扎稳马步将心法疯狂运转,内力源源不断的贯注到手臂上,拼命反挣以求脱身。
蛇的力量体现在绞,掰腕子用的是蛮劲,秦南琴力量虽然不弱,但到底功力不够精深,无法与之抗衡。
“撒手!”
随着一声大吼,对方双臂力量爆发,向两侧疯狂拉扯,她不得不松开对方的左臂,否则有可能被对方扯断筋骨。左臂得以自由,右臂依然被缠绕着,为了甩脱束缚,他再次发出怒吼,将右臂像转风车一样抡圈子。
“还不撒手!”
对方是男性,她最多只能用胳膊缠绕之,不能用身躯贴上去,因此被他胳膊这么一抡,整个人都被甩得飞转起来。待到松开胳膊,身体朝上飞到四五丈高,方才向下坠落。
身在下方的熊总管料想自己若是出拳攻击,对方必定会故技重施,将自己胳膊缠绕住,不如任由她摔一跤,待其立足未稳无法发力时,再乘隙进行。如意算盘打好,脚下退开一步,只等被甩上天的对手摔落。
被抛出去的时候,身体旋转得太快,她努力运气调整,好不容易赶在落地之前将自己摆成脚向下头朝上的正确姿势,免去了以头部着陆的尴尬情形。还来不及庆幸,对手的拳头在自己脚尖刚刚挨着地面的时候,又一次直扑面门。
落地时冲击力不小,为了避免腿部受伤,真气聚集于双脚,正在竭力缓冲。眼看着对方拳头打来,只能将细腰一折,上半身猛的后仰,将落地的姿势改成了后背着地。挨着地面的瞬间,立即滚到一旁起身,狼狈归狼狈,好在没中招。
苦也!这么好的机会没抓住,接下来可不好打了!熊总管心头懊恼,将双手紧贴前胸,摆出防御的姿态。
毒蛇少与猎物缠斗,更多的时候,是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必杀!秦南琴一面调整气息,一面绕着对方游走,像蛇一样寻找着进攻的时机。
随着真气恢复,金蛇狂舞身法逐渐发威,她的脚步越来越轻快,绕行可不是绕圈,而是忽左忽右忽进忽退,不断探寻着对方防守的空隙。
看似围绕游走的一方更加费力,被毒蛇盯着的一方其实尤其劳神,得时刻根据对方的走位调整防守。有个词叫久守必失,就在他一个晃神间,脚步转动稍慢,对方纤纤素手如电射般袭来。蛇最擅长的,就是近距离突袭,以极快的速度咬中猎物,然后迅速回退,等待猎物毒发身亡。
惊出一身冷汗,熊总管不得已,在防守不及的情况下,只能选择以攻代守。
“看拳!”
这声大吼其实是提醒对方,别光顾着打我,小心我也会打你啊!以期对方知难而退,省得两败俱伤。但他忘了,蛇是最敏锐灵活的,岂是想打就能打得中的?
纤腰一摆间,身躯好像月初新月,让过了拳头的同时,自己的进攻不曾稍慢,“啪”的一声轻响,点在对方的肋骨下,然后嗖的退了回去。
感觉到腹部一麻,虽然麻痹的感觉转眼即逝,似乎没有对自己造成伤害,熊总管依旧吓得魂飞天外。
“西毒的灵蛇拳法!”想到这个名字,心里哪能不慌:“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大内高手中有不少人是从江湖好汉转职而来,岂能不知道西毒的威名,其他几个锦衣人立即围上来,口中大叫:“快拿解药!否则叫你没命离开!”
白影如飘,脚不抬膝不弯的横移到徒弟身前,席慕花朗声说道:“各位要动手,不妨一个个来!否则我这个做师父的,可不答应哦!”
有个锦衣人恰好认得他所施展的身法,“阁下是铁掌帮的人?”
西毒在西域称雄,铁掌帮虎踞湘西,都不是好惹的,各人虽急于在上司面前表现,却也不想惹上惹不得的人物。
“各位别误会,铁掌帮已经烟消云散,这水上漂的身法以及铁掌功夫,已被在下据为己有,以后不再是铁掌帮的招牌。”
将铁掌帮两门最着名的武功据为己有,口气之大的确吓人。
“这位公子,熊某认栽了!还请看在官家的面子上赐予解药,在下感激不尽!”
区区一个大内总管的感激,还不放在席家大少爷的眼里。
“你多虑了,小徒并未施毒。”
蓝尾蛇毒并非无形无色,毒性属于阴寒一类,中毒处会显出蓝色并有凉凉的感觉。熊总管是关心则乱,等他静下心来调息运气细细感知,自然明白没有中毒。
“怎么样?拳法也进阶了吧?”
继蛇杖之后,拳法也进阶到中级,身法金蛇狂舞本身级别就在中级之上,目前只有心法蓝尾蛇毒功尚未晋升到中级了。她能晋升的如此之快,除了借鉴西毒的武技之外,主要还是在于内在原因,之前在初级巅峰卡了一段时间,如今算是厚积薄发。
“恩!回去之后,我要参加中级比武!”
别说中级,很多高级武者,例如李婉儿、熊百年,都已经打不过她,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她就会成为中级比武场上无敌的代名词。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确认自己没中毒,熊总管放下心来,开始拍马屁:“名师出高徒,公子的徒弟都如此了得,您一定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今日得见高人风采,熊某真是三生有幸!今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熊某的地方,公子可不要客气,请尽管吩咐!”
席慕花笑了笑,正想说用不着时,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正好!跟你打听个人,在这皇宫中,可有一位武功很高,爱穿红衣的朋友?”
武功高穿红衣,熊总管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个人来:“公子所说的,可是血衣先生?先生乃是当今太后的贴身护卫,同时也是宫中第一高手。”
血衣先生身份来历非常神秘,即便在宫中也没有几个人见过其面,若不是机缘巧合,连大内总管之一的熊百年都未必知道此人的存在。关于此人的身份,有说是当年靖康之耻时皇族某位蒙难公主遗下的孩儿,另一种说法是当年岳飞将军麾下的将士,具体是不是真的,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
“名号叫做血衣先生?难怪那么爱穿大红色。”
太后的贴身护卫,怎么会有这种职位存在呢?既然是太后,那就是上一任皇帝的老婆,目前处于守寡的状态,弄个先生贴身保护,不怕闹出宫廷丑闻来吗?除非不是男人,可是看其模样身材不像是女人,莫非是个太监?
席慕花正在替大宋故去的老皇帝担忧亡故后的名声时,终于有人来传旨了。
“宣飞天神龙席公子觐见!”
等了这么久,大客户可算是有空了。
“青儿、南琴,随我去见咱们的大客户吧!”
负责传话的司礼太监第一次遇到如此狂妄无礼之辈,偏偏却是陛下口中的贵客,只能压抑着心中不爽,小心提点:“席公子,旨意中召见的是您,没包括其他二位。”
“没关系的,可能是韩相说漏了,在外边站半天,大家都累了,咱们先进去再说。”
这怎么可以?
“哎!等等!”
谁会等他?席慕花携着娇妻爱徒展开身法,转瞬间已进了大殿。
“陛下你好!在下席慕花拜见!”
席大少爷当然是不会给谁磕头的,所谓的拜见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好在皇帝有求于他,“席公子来了!免礼!赐座!”
气喘吁吁的司礼太监刚好赶上干活,前脚踏进殿门,后脚就去搬凳子了,远远听见某位无礼人士提出的要求:“记得多搬两个座位来。”
皇帝大约三十来岁年纪,正属年富力强之时,一心想着光复河山好青史留名,一些小小的繁文缛节自然不放在心上。
“听韩卿家说,席公子并非我大宋人士?”
何止不是大宋人士,咱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的确如此,草民是方外之人,不隶属于当世任何一个国家。不过在大宋治下,有不少人是在下的朋友,比如韩相大人、辛将军,都在其中。”
韩侂胄和辛坦夫点头示意。
“所以,在下手里若是有什么好东西,当然是优先卖给有需要的朋友。”
皇帝笑了起来,“席公子这样的朋友,朕也很想结交,不知可否?”
你是小爷最大的土豪客户,还指望从中发上一大笔横财的,肥羊自己都主动提出来了,那当然要加好友!
“求之不得!那我可就大胆高攀了!”
“哈哈哈!听说席公子在武林中是绝顶高手,朕所统治的大宋也算是当世最强的国家之一,咱们所处的领域不同,但都是人中之龙,谈不上高攀!大家平等论交,友谊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