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货的时候,我们不现身,以免暴露。青儿,你带南琴先走,后面的事由我独自处理。”
作为幕后老板,席慕花只跟两个代理人赵明、李婉儿打过交道,买家杨康、钱塘帮张帮主、大理商人段子午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既然李婉儿自己送上门来,他准备让李婉儿带领买方取货,方才红衣人在场,不便将任务交代给她,过了这么久,不知道人走了没?
向两人离开的方向飞去,不久听到激烈的打斗声。
“什么人能搞出这么大动静,跟小爷的降龙十八掌有的一拼啊!”他加速飞过去一看,好嘛!北丐洪七公正在与红衣人激战,用的正好也是降龙十八掌。
一团红影在龙形劲气中穿梭,活灵活现的威猛龙头咆哮着追逐对方,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
“没有我快!岂能胜我!”
点点金光在红影的操控下,时不时电射而出,刺向对方。金光虽小袭击的却是眼睛、太阳穴、咽喉等要害部位,令人不得不防。
“奸贼人人得而诛之!邪不胜正,尔岂能不败!”
对方反击之时,身法难免有所顿挫,九指神丐只是略略偏头,将要害让过,不顾金光刺伤自身,但求以伤换伤!
“大言不惭!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且看邪门武功的厉害!”
一方说的是与金人勾搭成奸,一方说的是武功路数的正邪,两人鸡同鸭讲,互相没理解到对方的意思。
龙气刚烈,笼罩八方!金针狂闪,无孔不入!双方酣斗之时,方圆数丈不可立人,四大长老和李婉儿只能在十丈外观战。
现场不见杨康和穆念慈的身影,原来始作俑者借口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将红衣人和李婉儿指给丐帮众高手后,早早开溜了。
洪七公本想用雷霆手段将人拿下,再慢慢审问,以防内奸逃脱。谁知道人家的武功居然不在他之下,要不是这些年来习得九阴真经的顶级内功心法,武功大有长进,别说拿下对方,自己怕是反过来要被拿下了。
四大长老想帮忙又插不上手,看了一会儿后,将注意力转移到旁边的李婉儿身上。
彭长老当先问道:“你跟这穿红衣服的妖孽是一伙的吗?”
将传授自己武学精要的大恩人称为妖孽,心头岂能不冒火。
“你才是妖孽呢!用嘴巴放屁,也不嫌恶心!”
梁长老喝道:“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废话,你们是傻的吗?长眼睛是干什么用的!自己不会看啊!”
前两位长老说话太冲,简长老未免双方意气用事,有心问个清楚,“好好说话!我来问你,贩卖朝廷新式装备的,可是你们?”
新式装备的买卖,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明确知道自己是卖家代理人的,更是屈指可数。丐帮帮主杨康就是其中之一,但他明明知道此事不可外传,怎么让丐帮其他人得知?
“咱们素不相识,我凭什么回答你!是与不是,你问问贵帮杨帮主不就清楚了!”
将此事曝光出来的正是杨康,她这么反问等于变相的承认。几位丐帮长老事先得了嘱咐,已经知道杨帮主在金国势力中担任内应,绝不可将他的身份暴露,因此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看你是个女的,本长老准你自行了断!快快动手吧!”
认定她已供认不讳,性如烈火的鲁有脚,将其当成是卖国求荣的无耻奸贼,开口就恶声恶气。
“臭乞丐!发什么癫?想死的话,姑奶奶可以免费送你一程!”
既然已经确定对方的内奸身份,那还有什么客气可讲,鲁有脚第一个打上去,与李婉儿搏命。他名字叫右脚,一身武功所长也在拳脚上,以空手挑战对方的宝剑,不畏锋锐大肆抢攻。轻歌曼舞般的剑术,在高歌猛进的拳脚中随风摆柳,以腾挪旋转的身法应对,宝剑勉力反刺以求遏制。
丐帮四大长老都是高级武者,其中鲁有脚更是佼佼者,功力深厚武技纯熟,远非刚刚踏入高级境界的李婉儿可及。万幸今日刚刚得到高人尽心指点,将其传授的独门武功领悟了一二,以火热躁动的心法驱动鬼魅邪异的身法,让曼妙的舞姿变得欢快不少,不至于数招之间就落败。
支持了十来招,眼看要不支时,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身影无声的来到她旁边。
红衣人和洪七公的打斗,一时半会儿难以分出高低,所以刚刚赶到的席慕花,选择先给为自己打工赚钱的代理人撑腰。
堪堪避过猛烈的拳劲,对方的鞭腿紧接着抽了过来,腿部肌肉尚未从上一次发力中恢复过来,想要移动身体是来不及的,只能出剑反攻,以求逼迫对方变招,从而化解自己的困境。纵横江湖几十年的丐帮长老,岂能想不到她会以攻为守,早有后手在等着,剑锋刚要刺出,一块石子破风而来,不等宝剑刺出就要将其打脱手。
心里大叫糟糕,在这瞬间她已无法可想,只能任由对方击飞宝剑,然后将自己也踢飞,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挨打,绝不呼痛示弱!
席慕花在旁边将她的微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不觉微笑,姑娘家脾气还挺倔,有点铁血真汉子的气概。怜花惜玉的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理,野球拳之石头发出,看不见的拳头抢先一步将石子打成齑粉,使其再不能对剑锋产生任何阻碍。
宝剑顺当穿过爆开的石粉,在搏斗双方的共同诧异中,刺向鲁长老的黑脚板,吓得脚板的主人不得不立即改变动作,收腿急退。
“咦?”
“怎么回事?”
太奇怪了!好好的石头,怎么会突然自爆?
见到对方同样吃惊的模样,双方在不解中只确定了一点,那就是并非对方动的手脚。既然如此,占有优势的一方决定继续攻击,其他的事可以迟些再想。劣势的一方被迫应战十余招,又到了黔驴技穷的窘境,步法已乱、真气溃散,剑术更是无从施展,变成惊慌中下意识的乱刺。
好机会!得意技能铁脚断岳发出,这一脚要是踢实,断裂山岳或许夸张了些,人的骨头肯定是可以踢得断的。
完蛋!两条腿连续超负荷发力,现在软得跟面条似的,根本无力让身体移动,勉强奋起手臂的余力,只够将宝剑举起摆出个要刺向对方的造型。实际上是个空架子,体内真气被用得将近枯竭,没有内力支撑,单凭弱质女流本身的残余臂力,刺穿对方的衣服都很艰难。
老鲁兄弟,哥们要对不住你了!好好的大美女,怎能在自己眼前被踢断骨头?惜花的名号可不是空谈,而是潜意识里的铁律。看不见的野球拳之剪刀,将铁脚的脚踝牢牢夹住,让其不能寸进。如果只是替美女挡住这一击,后面她还得遭殃,干脆帮人帮到底。
铁脚被定住的瞬间,一股令人身心舒适的长春真气透过背心,如长江大河般涌入胳膊,无法抗拒的大力突然迸发,宝剑闪电般刺出,将号称“铁脚”的脚板刺了个透穿。
“哎哟!疼死我啦!”
随着野球拳之剪刀撤去,铁脚被疼得哇哇叫的主人猛然收回,抱在怀中紧紧捂住。
宝剑的凝固在空中,宛如其主人的心情,刚才是怎么了,那股强大的真气是从哪来的?周围没见有人呐!
战局突然逆转,其余三大长老只道是李婉儿故意扮猪吃老虎,先示敌以弱,再瞅准时机突然发难,以达到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目的。
梁长老为鲁有脚的伤口敷药,有了前车之鉴,彭长老和简长老不敢轻敌,双双上前。
彭长老一脸阴翳,“妖女!看不出你如此工于心计,今日无论你再怎么狡猾,也难逃制裁!”
长春真气不仅帮她发出伤敌之力,而且将她自身的真气调顺,在这片刻之间,已经恢复一两成的内力,不至于全身乏力行动不便。但要用来对付丐帮两大长老,是无异于痴人说梦的,别说恢复少许内力,即便是全盛的状态,对付一位长老都力有不逮。
“说我是妖女!我呸!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们还敢自认是好人?能要点脸吗?”
当叫花子的被人讥讽辱骂是家常便饭,低声下气的求人施舍惯了,脸皮早已练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这点不痛不痒的话语,根本不破防。
简长老身为四大长老之首,不愿平白落下个以众凌寡欺负女子的人生污点,企图说服对方:“收起你的伶牙俐齿!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立即投降,要么打到你投降,我劝你好好想想,以免多受皮肉之苦!”
打架肯定打不过对方两人的,要投降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投降的话,将会享受什么样的待遇。
“先说清楚,投降就不用挨打是吗?”
彭长老阴恻恻的道:“只要将通敌卖国的罪行交代清楚,我们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我去!要谋害人命呐!傻子才图个痛快呢,好死不如赖活着!
“逗我玩呢!不如姑奶奶给你一个痛快!”
简长老对同伴微微摇头,示意对方不要说话,由自己来说。
“念你涉世未深,年少无知。若是愿意改邪归正,我们丐帮自然会给你一条改过自新之路,前提是你得将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绝不能有丝毫隐瞒遗漏。除此之外,若是能检举揭发其他卖国求荣之徒,还可以将功折罪!”
说来说去,还是认定本小姐是卖国贼!
“我忍你们很久了!谁告诉你我卖国求荣的?有什么证据!平白无故的污蔑,姑奶奶可不认!”
证据?我们帮主说的话,还能有假的?需要什么证据!
彭长老忍不住发话了:“还在狡辩!你做没做过,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对付你们这种无耻之徒,用不着讲什么规矩!”
心里没有鬼,胆气自然旺。
“你叫什么叫!以为声音大就可以不讲道理是不是!官府抓贼都讲究有理有据,谁给你们的权力,让你们随便给人扣帽子定罪?几个臭乞丐发梦,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妄图横行霸道为所欲为!我呸!你们才是最无耻之徒!”
简长老拉住要动手的同伴,正色道:“我们丐帮不敢自居是江湖正道,却也知遵行侠义道,不作奸犯科,不出卖手足同胞,不持强凌弱!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那好!我来问你,你有没有贩卖朝廷的新式装备?你有没有跟金人勾结?你敢说问心无愧吗?”
对方几次提到买卖新式装备,又提到卖国,如今更是点明勾结的对象是金人。如果是故意要对付自己,何须大费周章,直接格杀即可,说了这么多,莫非是有人在其中挑拨?
“我没有勾结金人!当然问心无愧!”
红衣人在酣战中也出声道:“说本座勾结金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就是!勾结金狗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姑奶奶的琴技,连陛下都赞不绝口,我需要卖国求荣?放屁都不带这么放的!”
带着欧阳锋潜伏到附近,准备坐收渔利的杨康,恰好听到这些话,暗自祈祷:双方赶紧打个两败俱伤,好让我收拾残局,将绊脚石一扫而空!
“克儿呢?念慈呢?快去找啊!”
欧阳锋不关心别的,除了好武之心不忘,就只记挂着亲侄儿,以及最近悉心照顾自己的穆念慈。
此刻可不敢惊动打斗的双方,赶紧糊弄道:“嘘!别做声,那边有两伙恶人正在打架,他们都是坏人,咱们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时,再冲上去将所有坏人一网打尽!这样以后就不会有坏人伤害克兄和念慈了!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们得先安静的等着,千万不能出声!”
听说是会伤害亲侄儿和穆念慈的坏人,欧阳锋目射凶光,决心将他们除去!
“好!不做声!”
给脚板敷好药,鲁有脚单脚跳起来,非常不解的问道:“你这人当真奇怪,明明还有余力,为什么一早不使出来,非要弄得自己狼狈不堪时,才突然出手?”
你问我?我问谁去!见鬼的有余力,姑奶奶要是真有,早就打得你满地找牙了!
“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刚才是不是故意让我,自己把脚板穿到剑上的来?”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甚至当事人自己都有这种错觉,当时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了下,然后奔着对方的剑锋而去。脚毕竟不是手,没有那么的灵活可控,难道真是自己使劲使岔了?
席慕花在旁边摸着鼻子,暗暗好笑,同时心生疑问:为什么丐帮的人会说红衣人和李婉儿是勾结金人的卖国贼?说李婉儿替自己代理新式装备是没错,跟红衣人扯不上关系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