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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了,府里开始采办年货,装点院落房屋,热闹欢乐。

洪伊伊自个儿府里待得无聊,三天两头跑到宁依棠这里串门。

这不,又跟魏星剑打起来了。

“你行不行啊,畏手畏脚的。”

洪伊伊一招虎爪手将魏星剑击退数步。

魏星剑双手叉腰,气呼呼,“我那是让着你,免得又被我打得哭鼻子。”

上一次,魏星剑不小心卸了洪伊伊的胳膊,洪伊伊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可把魏星剑吓坏了。

事后,还被宁依棠好一顿批评。

洪伊伊脸色染上又羞又怒的绯红,“我才不会哭呢!上次是意外!”

说着,追上魏星剑缠斗。

魏星剑抱头逃窜,“姑奶奶,不打了行不行?”

输了丢人,赢了被骂,魏星剑好难……

宁依棠坐在院里晒太阳,瞧着这两活宝,咯咯直笑。

“咻!”

突然,一支箭矢从远方激射而来,直扑宁依棠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离宁依棠较近的洪伊伊一个凌空翻转挡在宁依棠身前,徒手抓住了箭矢。

宁依棠“蹭”地站起,抓过洪伊伊的手查看。

一道深深的红痕十分刺目。

洪伊伊甩了甩手,大咧咧地笑道:“没事,你看箭上有信。”

魏星剑离得远,根本来不及保护宁依棠,看到洪伊伊挡下箭后松了口气,可跑过来看到那红痕,深深地拧起了眉。

“上点药!”

他一把抓过洪伊伊的手,把箭拿给宁依棠,拉洪伊伊坐下,一脸严肃地掏出药瓶,给洪伊伊上药。

宁依棠挑了挑眉,默默坐回位置,展开小小信件,看后目光沉了沉。

洪伊伊瞧着自己的手握在魏星剑的掌中,心里怪怪的,眼神也没个落处,于是挪开目光,朝宁依棠憨笑一声,“信上写什么了?”

“刘芳被绑架了,劫匪跟我要万两赎金。”

宁依棠把信扔在石桌上,神情恹恹的,说不出她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嚯!”魏星剑嘲了一声,“哪来的劫匪不长眼,竟用刘芳要挟我们。”

洪伊伊知道刘芳身份特殊,不敢胡言乱语,默默瞧着不多言。

宁依棠拿起短箭看了看,短箭力道大,洪伊伊没拦住的话,宁依棠怕是要丧命。

哪家劫匪钱还没拿到,就想要了宁依棠的命?

“你一会儿去一趟宁家小院,看看冯宝仪在做什么?”宁依棠吩咐魏星剑。

魏星剑神色严肃地点点头,问洪伊伊,“你有手帕吗?”

洪伊伊把自己的手帕递给魏星剑。

魏星剑利落地把洪伊伊的手包起来,嘱咐她,“两天内不要碰水。”

魏星剑从来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突然严厉起来,洪伊伊还挺意外的,乖乖应了一声,“知道了。”

魏星剑去寻了林毅来守好宁依棠,然后出门调查。

洪伊伊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魏星剑。

宁依棠在洪伊伊的眼前挥了挥手,“人都没影了,还看呢?”

洪伊伊恍然回神,“谁、谁看他了!”

“我又没说是谁,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宁依棠揶揄道,眼里含着笑。

洪伊伊闹了个大红脸,气得拿小拳拳锤宁依棠。

宁依棠笑得更欢了。

魏星剑办事速度一向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带回了消息。

冯宝仪和刘芳都不见了,连宁家小院都卖给了别人,且卖院子的人是冯宝仪,刘芳从头到尾没有出面。

“棠棠,你准备怎么办?”魏星剑问。

“能怎么办?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宁依棠淡淡一声,然后招呼道:“都坐下来吃饭。”

魏星剑一想,是这么个理,要赎也是冯宝仪去赎人,且冯宝仪失踪,宁家小院被卖,怎么看都有猫腻。

于是,众人将这事抛之脑后。

过了两日,冯遇带了许多年货上门。

“知道你不缺,但这是我和父亲一点心意,你别嫌弃。”

宁依棠让人收下,请冯遇进屋喝茶。

“咳咳。”冯遇轻咳几声。

宁依棠忍不住轻言:“天冷干燥,注意身体。”

冯遇眼里浮现几分欣喜,妹妹还是关心他的。

魏星剑嫌弃地挑了挑眉,戳了戳冯遇没什么肉的胳膊,“啧啧,这一风就能把你刮跑吧,以后叫你小白脸得了。”

冯遇咬着牙瞪了魏星剑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几人落座,下人沏了热茶。

宁依棠和冯遇虽不热络,但也能和冯遇和平地闲话家常了。

“嘭!”

突然,门窗颤了颤,发出一声巨响。

魏星剑快速出门,从门梁上拔下一根和前日一模一样的短箭,只不过这次短箭上寄着一个小荷包。

“又来了!他们还不死心呢!”

魏星剑一边进门,一边打开荷包,然后惊了一下,瞳孔都收缩起来。

“怎么了?”宁依棠问,朝魏星剑伸出手,要看一看。

魏星剑有点嫌恶又有点不忍地蹙起眉心,“有半截手指,你还是别看了。”

宁依棠心口一滞。

冯遇慌忙站起,“什么手指?发生了什么?”

魏星剑从荷包里抽出一方红艳艳的手帕,手帕以血划字:一个人带钱来东山悬崖,否则你将收到她的全部肢体。

“她是谁?”

冯遇紧张极了,这种砍人肢体的事已经远超冯遇的认知,究竟是谁这么残忍。

“是刘芳,她被绑架了,绑匪向棠棠索要万两白银。”魏星剑简单解疑。

冯遇奇怪地看魏星剑一眼,他不是一直叫宁依棠小姐吗?怎么突然变成棠棠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如果绑匪知道刘芳跟棠棠以前的关系,就该知道她们现在没有联系了,为什么会问棠棠要钱?”

好生奇怪。

宁依棠面色不太好,原以为是刘芳和冯宝仪合起来演戏骗钱,可现在看来,事情比想象的更复杂。

魏星剑把东西收起,“如果不处理,对方可能还会继续。”

刘芳怎么样不重要,吓着棠棠就不好了。

宁依棠点点头,“那我们就去一探究竟,看看这绑匪到底是何方人物!”

“我也去!”冯遇立刻道。

宁依棠没意见,魏星剑要下去安排一下,所以定在明日早晨出发。

翌日清晨,宁依棠乘车来到东山,林毅陪她一块上山,走了许久,才来到山中悬崖。

悬崖边有一棵歪脖树,树上吊着一个人,正是刘芳,她的手被包着,白布上满是殷红的血迹。

那根手指真的是刘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