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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煜愣了一下,随即并不在意地收回手,问道:“还要吃吗?”

徐念安脸上洋溢着笑,眼睛弯弯的,充满了幸福。

奴仆来到宁依棠身边,礼貌说道:“衣服给我就好了。”

宁依棠瞧着殿内的景象,有些失神,一动不动。

“姑娘,姑娘!”

奴仆提高了声音。

宁依棠微微回神,却突然胃中绞痛,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你没事吧。”奴仆吓了一跳。

宁依棠微微摇头,把衣服递给奴仆,有些仓皇地转身跑了。

可没走几步,宁依棠便感到整个肚子都在绞着痛,忍不住捂着腹部,蹲下来缓解。

“是谁挡在这儿?”

阴影兜头罩下,宁依棠微微抬头。

“是你!”冯敬很吃惊,“你怎么在这儿?”

宁依棠额上冷汗密密麻麻的,声音虚浮地解释:“我、我送东西来的。”

冯敬有点担心地走上前,“你这是怎么了?”

“突然、胃疼。”

宁依棠出声,不知怎的红了眼眶,泪珠掉了下来。

看着那张跟亡妻酷似的脸,冯敬莫名心疼,他轻轻将宁依棠扶起,说:“我送你到客房坐一会儿,请个大夫来看一下。”

宁依棠点了点头,“多谢。”

冯敬把宁依棠扶到房间,叫来一个下人去请大夫,并且倒了热水给宁依棠。

宁依也终于看出来这个为女儿排队买果脯的尚书,就是礼部尚书,冯宝仪的父亲,亦是今日寿星。

“打扰了。”宁依棠很抱歉,“您去忙就好,我可以一个人在这儿缓一缓,好点就离开。”

宁依棠这副楚楚可怜,却又懂事的样子,挺让冯敬心疼。

他想起后院卓煜带着那位表妹正在参加宴会,便摸索到了几分宁依棠的心情。

“我不忙,你若是在我府中出事了,我也有责任,就等大夫过来看看,确保无事,我再走。”

宁依棠心里挺感动的,冯尚书看起来不只是一个好父亲,还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宁姑娘多大了?”冯敬坐下,找了个寻常问题浅谈。

宁依棠也感觉疼痛减轻了点,柔柔一笑,回道:“十八了。”

“哦,倒是跟我家宝仪一样大,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以前经营一家酒肆,后来不做了,就在家待着。”宁依棠轻声回。

冯敬便越发觉得疑惑:“倒是清白家底,那为何不找个好人家嫁了,要同那卓煜纠缠。”

朝中人人皆知卓煜养了个女人,但并不知道宁依棠是因为陆风的迫害,才跟了卓煜。

宁依棠抿着唇,被人这样问,她挺难堪的。

而且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宁依棠和卓煜的关系,只有宁依棠什么都不知道。

冯敬也察觉自己问得太冒失,抱歉道:“我失言了。”

宁依棠摇了摇头,没有责怪冯敬的意思。

刚好大夫来了,替宁依棠把脉后,询问道:“姑娘可是在喝避子汤药。”

宁依棠没想到大夫会问这种事,有些无措地看了冯敬一眼。

冯敬立刻转身出去了。

宁依棠这才回答大夫:“是的。”

大夫沉吟片刻,说道:“姑娘气血逆流导致胃痛,加之月事要来了,又长期喝避子汤药,所以才会引起腹痛,等月事过去了,自然就会好了。”

宁依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以前她来月事完全不会痛的,那避子汤威力这么大吗?

“需要我给姑娘开服药调养调养吗?”大夫是尚书府里的府医,知道宁依棠不是府里人,所以有此一问。

宁依棠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大夫没说什么,下去了。

宁依棠也觉得好点了,出了门看到冯敬还守着,便福身告辞,“多谢尚书大人照顾,我该回去了。”

冯敬眼里流露着淡淡的心疼,忍不住说道:“宁姑娘,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一来是因为宁依棠实在像他亡妻,二来是他看得出宁依棠是个好女孩。

宁依棠很意外,很感激,再次感谢。

“爹!你怎么在这儿?大家都等你呢!”

冯宝仪领着一群奴婢浩浩荡荡地寻过来,看到宁依棠时,她脚步猛地一顿,颇有些忌惮地瞪了宁依棠两眼。

“你怎么在这儿?”

宁依棠很奇怪,完全不知道冯宝仪这敌意从何而来,明明以前冯宝仪常去宁家酒肆,她俩关系挺好的。

“我就是来送件衣服,已经要走了。”

说着,宁依棠再次跟冯敬道别,然后快步离去。

冯宝仪走上去揽住冯敬的胳膊,娇气道:“爹爹怎么跟她在一起说话,你不是挺看不上她的吗?”

冯敬叹了一声,“这姑娘怕是有什么委屈才沦落到那个地步。”

冯宝仪心里挺慌的,特别不愿意让宁依棠这个名字出现在她的家人面前。

“我找了爹爹好久,爹爹都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冯宝仪委屈死了。

冯敬闻言顿时哄道:“可是走累了,爹爹给你赔罪。”

*

宁依棠快步离开尚书府,只想回去躺一躺,且她小腹坠痛得厉害,一会儿怕是会弄脏衣服。

不料,宁依棠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宁母,畏畏缩缩往尚书府张望。

四目相对,宁母吓了一跳,竟落荒而逃!

宁依棠赶紧追过去,但是没追上。

“母亲这是做什么?”

宁依棠奇怪极了,但她这么一跑动,小腹疼得更厉害了,只好捂着肚子,先回了家。

刘婶被宁依棠半死不活、汗津津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扶着宁依棠进了屋子。

“怎么了这是,不是送衣服去了吗?”

宁依棠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回:“没事的,只是来了月事肚子疼,我歇会儿。”

“那我去给你熬点姜糖水。”

刘婶有点害怕,谁家来月事能疼成这个样子。

等刘婶熬好姜糖水回来,宁依棠已经半睡半醒,勉强喝了点,就又倒下了。

刘婶在院子里焦急地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刘叔回来,把宁依棠的情况说了。

刘叔是大夫,立马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估计是那避子的药喝得太频繁。”

“你怎么不早说会出这样的问题!”刘婶气得打了刘叔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