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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依棠听得心里一阵拧巴,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向着陆风?

这一切的灾难,难道不是陆风带来的吗?

为什么她总能在母亲的话音里听到对她的责怪,甚至怨恨?

她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

“我相信他,一定会把父亲救出来!”宁依棠也气到了,撂下一句冷话,转身出去了。

母女俩心里都有气,一天没说话。

下午,杨泽又来到小院,朝院里生火的宁依棠挥了挥手。

宁依棠赶忙走过去,“杨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打通了关系,今晚能让你去牢里见宁伯父一面。”杨泽眼里闪着灼灼的光,能帮上宁依棠,让他觉得热血沸腾。

惊喜来的太突然,宁依棠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太好了,我这就跟你去。”

“伯母去吗?”

宁依棠看了眼宁母的房间,犹豫了一下,“算了,不是什么好地方,别再吓着她。”

宁依棠上了杨泽的马车,问杨泽怎么打通的关系,花费了多少,她得记着,以后要还的。

杨泽却说是他家那位亲戚告诉他今天能进大牢,具体过程他也不清楚。

“棠棠,你不用害怕,陆风不过大理寺少卿,远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再说了,宁伯父此事牵扯了部分官员,陆风不敢轻易闹大,否则有的是人不放过他。”

宁依棠觉得杨泽说的很有道理,陆风唯一能做的就是拖着不处理,让宁依棠自乱阵脚。

可时日久了,由得陆风不处理吗?

思至此,宁依棠感觉更有信心跟陆风对抗了。

夜幕降临,宁依棠跟着杨泽找到他家亲戚,来到大牢。

没有多余的废话,看守轻而易举将宁依棠放了进去。

一入大牢,污秽血腥之气夹杂着寒凉之意扑面而来,令人隐隐作呕。

宁依棠拧着眉心,跟狱卒来到父亲的牢门前。

昏暗中,一个佝偻的背影缩在墙角,宁依棠有点不敢相信,那是她的父亲。

“爹?”

一声轻唤,那人影瑟缩着身体抬起头来。

微弱的一点火苗映出那张沾满血污的脸,正是宁父宁俊峰。

宁父本是个俊朗之人,哪怕上了年纪,也有几分风度在,而现在看不见往日半点荣光。

“棠棠?”

宁父也很惊讶,他没想到还能见到女儿,他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在牢里。

宁父半走半趴地扑过来,老泪纵横。

“棠棠,爹对不起你,是爹害了你,你千万不能着了陆风那畜生的道,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啊!”

宁依棠早已泪目,她将宁父的手握在手里,好冷。

她气得大哭,“为什么会用刑?什么都没有审为什么要用刑!”

“陆风这畜生,猪狗不如!”杨泽也是忍不住咒骂一声。

宁父赤红着眼,后悔不已地说:“是我瞎了眼,没看出陆风是如此阴狠毒辣之人,听了他的劝,在税上做手脚,才让他抓住了把柄。他还劝我把你送给他当外室,我怎么可能答应,我骂他,他便对我用刑。”

宁父摇着头泪眼朦胧,紧紧拽着宁依棠的手,叮嘱道:“棠棠,你带着你娘赶紧走,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回来了!”

宁依棠喉间堵着大石头一样,哽咽出声:“你没有出来,我们怎么走?我们一家三口要好好的,永远在一起。”

宁父顿时厉色,“胡闹!我最有应得,但我不能把你和你娘连累了,听爹的话快走!”

宁依棠使劲摇头,笃定道:“我会救您的,我一定能救您出去!”

“听话!走!呕……”宁俊峰激动地吼,却一口血喷了出来。

“伯父!”杨泽大惊。

“爹!”

宁依棠惊慌失措地摸到宁俊峰的脸,滚烫滚烫的。

“你发烧了?”

“我没事,棠棠,别管我,你对付不了陆风的,我宁家的女儿死也不能给人当外室!”宁俊峰倒了下去,气若游丝地嘱咐。

“爹!爹!”

“时间到了!”

狱卒上前赶人,可宁依棠充耳不闻,整颗心都挂在宁父的身上,“他病了,你们要给他请大夫!”

狱卒嗤笑了一声,“牢里每天死的人那么多,请大夫?真可笑!”

说着,狱卒便要上手拖拽宁依棠。

杨泽赶忙把宁依棠扶起来护着,“棠棠,出去再说!”

宁依棠看着父亲一声不哼,巨大的恐慌袭来,死活不走。

杨泽在狱卒的驱赶下,连拖带拽把宁依棠拉出大牢。

大牢外,宁依棠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无助得像一条被遗弃的小狗。

她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陆风或许不敢把偷税一事闹大,但他有一百种办法折磨宁父,欺辱宁母,来逼迫宁依棠就范。

“陆风!你个小人!”

杨泽突然怒喝一声,挥着拳头冲向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切的陆风。

宁依棠赫然抬眸,便看到陆风眸光阴鸷地立在昏暗的墙角,他明明没有说话,但宁依棠却仿佛听到他在嘲讽。

宁依棠,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下场,你后悔吗?

宁依棠也总算明白了,是陆风故意伤害宁父,故意放她进大牢的,他在惩罚宁依棠的不听话!

杨泽的拳头并没有打到陆风,陆风早有准备地避开,甚至快速还手,一拳打中杨泽的肚子。

杨泽不甘示弱,换手一拳砸到陆风的脸上。

两人就这么扭打起来。

很快狱卒被惊动,将杨泽控制起来,还暗中踢了几脚。

宁依棠赶忙跑过去,要从狱卒手中把杨泽夺过来。

看宁依棠和陆风之间眼神不对,狱卒也不敢对宁依棠怎么样,由着她把杨泽护在身后了。

陆风摸了摸嘴角血迹,淡淡地对狱卒说:“是故人,家人犯了案子怨恨到我了,没事的,你们走吧。”

狱卒连忙奉承,“陆大人秉公办案,岂能受这等委屈,我们这就把这两个人抓起来。”

陆风摇了摇头,一副心甘情愿被打,不忍轻易处置别人的可怜样。

狱卒虽听话下去了,却一路说着为陆风抱不平的话。

宁依棠觉得恶心,她以前是不是也因为这副伪善的样子,被陆风哄得团团转。

宁依棠拉着杨泽要走,她跟陆风已经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