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莹醒后一直不吃不喝,太妃心里着急不停的安慰:“莹儿,你的心思姨母都知道,也给你讲过不少道理。事到如今,你也莫再执着,传出去对女儿家的名节不好。”
傅莹委屈的哭诉:“姨母,您觉得我现在还有名节可言吗?谁不知道我在这府里住了这么多年。”
“你这话说的,你无父无母,我没有女儿,是我要养着你,你住在我这里不是很正常吗,莫要胡思乱想。”
太妃一阵叹息,“你表哥这亲是福是祸还不好说。”
“姨母,还真以为表哥对那林家小姐无意吗?说不定这圣旨就是表哥一早进宫求来的呢。”
太妃一愣,想想儿子刚刚地表情,难道这孩子当真对林小姐有意?要不然怎么会那样一副表情。
“莹儿,不管怎样,姨母把你当亲闺女看,你且放宽心,姨母会为你筹谋。”
傅莹心里并不以为意,一颗心系在他身上这么多年岂能说收就能收回。
她心里的不甘又岂是太妃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林蘅心里的怨和她还真是不相上下,这一晚她在屋里静坐到深夜。李嬷嬷在一旁劝慰了好久,她也不为所动。
皇上赐婚安王与林家大小姐的事,半日功夫传遍了京城。
定国公府国公爷得到消息后哈哈大笑,“阿权,给我备壶好酒,今天老夫得喝两杯。”
“老爷,这酒奴才不拦着您,不光不拦还让厨房给您烧了红烧蹄膀。”
“嘿,还是你这老小儿上道。”
定国公开心的是对方是楚瑾玄,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人。之前薛耀夫妇给林晚宜物色人家他一个都不满意,总觉得他那外甥女的品貌无人能配得上。
现在看来这孩子还真是个有福的,老天开眼了,谁曾想突然掉了这么一个大馅饼,他能不开心吗?
薛耀远远的听到父亲爽朗的笑声,既开心也忧心。楚瑾玄他是很欣赏的,只是他的身份给他带来尊荣的同时也注定会给他带来祸患。
“父亲,今晚我陪您喝两杯,晚儿的事算是定下来了,您也算了却了一桩烦心事。”
薛耀在自己父亲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他的忧心,难得老父亲这么开心,还是不扰他的雅兴为好。
“正好,咱爷俩也好久没有一起饮酒了。”
权叔和钱嬷嬷立马上前添碗筷、酒杯,斟满酒后退了出去,留下父子二人。
连饮两杯,老爷子话开始多了起来。
“耀儿,你母亲就生了你和青儿两个,可怜青儿走的早,留下她们姐弟一对可怜人。你身为舅父要多帮衬他们姐弟,峥儿性格像他爹是个固执得,你以后要多费心指点。他那个爹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忠君也不能不管自家孩子。”
“爹你放心,她们姐弟我会上心。安王是个不错得选择,想必也不会亏待了晚儿。不瞒父亲,年前在广济寺儿子与安王有过一番长谈,是以跟安王颇为投缘。”
“耀儿呀,你爹虽不在官场了,但很多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安王文武全才,着实可惜了。这些年高家的所作所为也实在过分,把持着工部和户部大肆敛财。更可恨的是结党营私,五品以下的官员他们暗中操作私自任命。这些事情为父早有耳闻,他们这是仗着太子和皇后败坏我大楚根基。”
“知子莫若父,父亲说到了儿子心里的痛楚,大楚能有今日盛况,是多少将士浴血拼杀换来的,儿子看着高氏一族如此嚣张当真是痛心疾首。”
“儿子,你是一个能成事的,但你跟高氏那帮文臣斗心眼还是不够火候的。切记凡事静观其变,安王不是一个任人宰割之人,也不是一个坐视不理之人。要不然这么多年他无怨无悔的四处征战为何?现在这么心平气和的将兵权交出又是为何?”
薛耀不解的望着父亲,“依父亲所见,安王这是为何?”
“说你斗心眼不行还真是不行,这你都看不出来。安王是一个心系天下之人,他可以不图名不图利,为的就是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若是有谁要破坏这太平天下,动摇大楚根基,他必会有所行动。而且皇上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是以无论他怎么忌惮终究是相信安王的。”
薛耀恍然大悟,难怪老父亲这么开心,他竟是这么看好安王。
“姜还是老的辣,儿子果真不如父亲思虑周全。但安王要动了晚儿可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薛耀忧心的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看晚儿不是一个怕事的,那丫头不是个不简单的,观棋观人,她是个心强志坚的,不输男儿。”
父亲的话,让薛耀茅塞顿开,“父亲这么说,儿子便没有什么顾虑了,安心等待晚儿大婚即可。”
薛之栋爽朗一笑,“你呀,就是心思重了。”
薛耀心想能不心思重吗,薛青的死已是前车之鉴,林晚宜再出什么事,他的自责会更深。
是夜,云水榭。
林晚宜靠在软榻上看着圣旨发呆,刚刚确认自己的丈夫就是楚瑾玄,圣旨就来了,这一天好事来得太多太快反而给人不真实的感觉。
正当她出神之际,院中传来了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晚宜,晚宜,你出来。”
林晚宜闻声后起来,“小桃、冷言,去制住他,不可让他乱叫。”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出了院子,一人一边钳住他的胳膊,在他想要叫出声时,冷言迅速点了他的哑穴。
院里安静后林晚宜从屋内款款走出,“高大人,今日圣旨已下,你这样闯到我的云水榭,实在不妥。”
林晚宜抬头给了冷言一个眼神。
冷言抬手解除了高千晟的穴道。
“晚宜,你不可以嫁给别人,我从小就喜欢你,你怎么可以嫁给楚瑾玄呢。”
林晚宜听他说话比平日里轻浮不少,空气中又有酒味,心里不悦。
有本事跟你的皇后姑姑闹,让她求皇上改了圣旨,在我这里又是喊又是闹得干嘛,耍酒疯吗?
搞得自己好像很可怜一样,殊不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上一世这位高大人的狠辣那也是让人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