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烨冥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扣下了木门的门栓。
而此时屋内的洛倾音正在整理着药草,手忙脚乱。
“扣扣扣——”
“谁?”
洛倾音疑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到门边。
当她“吱呀”一声打开门的那一刻,一片阴影垂直落下,将她整个人所笼罩。
而帝烨冥背对着阳光,他的周身如同镀上了一层金辉,勾勒出他的轮廓,有些美得不真实。
洛倾音看了一眼他,便转身回了屋子里,嘴角卷起一抹笑意。
她就知道,这厮一定会来找她。
“进来吧,随便坐,当然,如果你找得到可以坐下的地方的话。”
帝烨冥望着这满屋的狼藉一片,不由得扯动了几下嘴角。
不过最终,洁癖十分严重的他,还是硬着头皮进来了,顺便带上了门。
“这些都是你从少洵那里拿过来的?”
洛倾音背对着帝烨冥,继续整理铺在桌子上的药草,淡淡的的“嗯”了一声。
“是啊,他带来的药种十分齐全,除去一些极其稀有的珍贵药材之外,其他的量也不少,我就和他对半分了,只不过刚刚搬到我这里的时候,已经全乱在一起了。”
摘出,分类,整理,这些可都是十分考验耐力的活儿。
幸好洛倾音十分沉得住气,才从来到这间屋子里之后,一直做到了现在,已经差不多都要整理好了。
闲聊的话不再多说,帝烨冥直接切入进了正题。
“本王来找你,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的。”
洛倾音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扭过头去,一双杏眸眯成了狐狸眼,一语中的。
“怎么,王爷可是答应在下的条件了?”
她做出解药,把他作为奖赏赏赐给她。
“你真的有把握治好这怪病?”
没有理会洛倾音的那句话,帝烨冥直接说出了他现在想要问的问题。
“多了不敢说,大概,五成的把握吧。”
说着,洛倾音在帝烨冥的面前用手比划了一个“五”。
虽然五成也就意味着成功的几率只有一半,但却给帝烨冥带来了莫大的希望。
毕竟对于四天过去也依然毫无进展的他们来说,哪怕只是有一成的把握,那也是希望。
“你既然有把握,那么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说有五成的把握,不是狂妄自大之人,就是对自己的医术信心得过了头。
可帝烨冥却觉得,迟到并不是这两种人的其中之一。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殿下啊。”
她的夫君,就是聪明~
洛倾音在心里偷偷一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淡定从容。
“所以,殿下可否愿意把这件事情交付给在下,虽然只有五成的把握,但是在下也愿意为了殿下拼尽全力,在所不辞。”
话落,洛倾音身形一闪,竟然直接到了帝烨冥的面前,迅速封了他的穴道,令他无法动弹。
这一系列动作十分连贯,快到几乎是眨眼睛的功夫便已经完成。
“你!”
帝烨冥咬了咬牙,开始调动内力游走全身,试图自行解开,可翻来覆去试了几次,都是徒劳。
一丝惊讶略过他的眸底,骗人的吧,区区点穴而已,他的内力竟然不起任何作用?
洛倾音捕捉到了这分情感,樱唇勾出一道弧度,把帝烨冥的双手高高举过他的头顶,扣在了墙上,欺身而上。
洛倾音点起脚尖,不点而红的唇慢慢凑近到帝烨冥的耳边,轻语:
“没用的,论点穴,我可是专业的。”
洛倾音特地压低了声音,虽然完全听不出来她原本的声音,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属于女子的妩媚。
帝烨冥顿时额角青筋暴起,想要碾碎她的心都有了。
“滚!”
一个字,像是一阵龙卷风,能够卷起狂风暴雨。
可洛倾音却并不以为然,反而头一歪,面对着帝烨冥,俏皮一笑:
“我偏不。”
浑厚的内力在帝烨冥的体内挣扎着,帝烨冥还是第二次沦落到受制于人的处境。
至于第一次,是初见洛倾音,她在水底握住了他身上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威胁着他放开她的时候。
所以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帝烨冥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但这种感觉却很怪异,犹如你身处在一团迷雾之中,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在你只差一寸之遥就可以抓住那人的时候,那人又突然消失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帝烨冥的周身有杀气涌动,很显然,他已经对眼前这个对他胆大包天的“男人”动了杀心。
“都说过一遍了,我叫迟到,我爹娘曾经是这里的村民。”
为什么要编造一个这么奇葩的名字呢,其实洛倾音是有原因的突发奇想的。
她这人一犯懒就爱墨迹,上辈子和队友集合一起去训练的时候,她总是踩点儿到,因为这个,她可没少挨批。
所以这个名字,就取自“迟迟不到”之意。
“名字可以编,故事也可以胡说,等到本王查到你的真实身份之后,你——死——定——了!”
最后四个字帝烨冥恨不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的,足以见得他此时是有多么的暴躁。
能把一向喜怒哀乐完全不会表现出来的邪王殿下惹成这样,这世上只怕也只有她洛倾音能做的到了,并且还是十分的轻而易举。
洛倾音掏了掏耳朵,只觉得自己被帝烨冥的声音震得耳根发麻,外加踮脚有些累。
不过帝烨冥这句话倒是提醒她了,她一定会在事情完美解决之后,变回“洛倾音”的身份的,这样一来,世间便再无“迟到”这个人了。
“你先等会儿啊。”
洛倾音的回应出奇的淡定,淡定到帝烨冥都快要蛋疼了。
她扼住帝烨冥的手顺势滑落到他的双眼处,遮住了那双精致的凤眼。
“咻咻咻——”
“铮铮铮——”
在帝烨冥无法看到的地方,三根金蚕蛹丝线从洛倾音的戒指中发射而出,刺入了一旁的小木凳里。
洛倾音向后一拉,那高度到她脚踝处的木凳便被她拉到了自己的脚边。
帝烨冥恢复了视线以后,便看见原本矮他不止一个头的人,身高突然与他持平。
“你又想干什么?”
“什么都不想,就是踮脚有些累罢了。”
洛倾音取下了她右脸上的银质面具,露出了大块的“伤疤”,但帝烨冥见了之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洛倾音笑笑,调戏的韵味十足。
帝烨冥咬了咬牙,她以为让他重复一遍,他就会说吗,还命令上他了是吧?
呵!
“你想死是……”
话刚说了一半,洛倾音没有征兆的捧起他的脸,紧紧的贴住了他的唇,樱唇覆上一片薄凉。
不过她没有再继续深入,因为她唇齿间的味道,他真的太过于熟悉,她的身份很容易被他察觉。
帝烨冥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轰——”一下子炸开了锅!
他他他,居然被一个男男男的给亲了!
“找死!”
一声低吼,帝烨冥全身的内力在此刻同时爆发而出,硬生生的将洛倾音震开。
洛倾音直接摔了出去,后背与墙壁撞了个结实,令她闷哼了一声,就连周围的草药也跟着空气中的暗流涌动而飘飞了起来
帝烨冥在对于“迟到”的真实身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是真的怒了。
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待他,若是有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只准有他媳妇一个人!
他被封住的穴道受到强大内力的冲击而被迫解开,他一步一步逼近迟到,带着王者般的霸气凌然,眸中染上了几抹腥红之色。
惹怒了他的人,下场向来只有一个字——死。
迟到被帝烨冥一把掐住了咽喉,整个身体腾空,被按到了墙上,而帝烨冥手中的力道在一点一点加重,却又在迟到呼吸困难极其困难的时候,松开,给她喘息机会,紧接着又重复像刚才一样的动作。
就是那种明明要濒临死亡,却又给了你生机,再把你推入深渊一样的感觉。
这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心理,不过“迟到”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倔强如她,她偏偏不信这个邪:舍弃了“洛倾音”这个身份之后,她就无法揪住帝烨冥命运的小辫辫了。
“呵,你是不敢杀我的。”
迟到扯出一抹笑意,这笑容太过于明媚,明媚到几乎都能刺伤了帝烨冥的眼睛。
和帝烨冥在一起久了,她真的是太了解帝烨冥了,他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她就能够从中解析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你还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你哪里来的自信,嗯?”
帝烨冥尾音上扬,给人的压抑感十足。
“因为我若是死了,就意味着你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了,不是吗。”
帝烨冥望着迟到,每一记眼神都犹如一把尖刀,恨不得要把迟到千疮百孔。
终于,帝烨冥还是送开了手。
虽然他很想让这个强吻了他的“男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现在还不能,迟到说得没有错,他现在不能杀他。
没有来自脖颈处的威胁,迟到顺势落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丫下手真狠啊,都给她勒出印子来了。
“哼,你最好祈祷你真的可以做出解药来,不然——”
帝烨冥将衣袂狠狠向下一抛,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度,用着杀人一般的眼神怒视着她,被气到了极点。
洛倾音瞥了一眼他脸颊上的两抹绯红,不知道是被她给气的,还是因为被亲到害羞了。
总之,她莫名觉得有点儿可爱。
就是这调戏的代价有点儿太大了,洛倾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收敛一些吧,不然迟早会以“迟到”的身份挂在帝烨冥手里。
“我就是喜欢看你这副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想死,直说。”
帝烨冥紧握着的骨关节咯咯作响,他想他当初应该是脑子里有个天坑,才把迟到这家伙给放进来的!
洛倾音坐在地上缓了缓,站起身来,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
“活得还不错,所以暂时还不想死,只是不知道殿下有没有考虑清楚,要不要答应我之前的那个条件。”
还真是帝烨冥越头疼什么问题,洛倾音就偏偏要问什么。
“这件事情,等你做出解药来,拿到本王的面前再说。”
“别给我打缓兵之计,我现在就要答复,不然的话,没有殿下作为我的动力,解药的事情,恐怕连两成的把握都没有了。”
“你威胁本王?”
“嗯,那又怎样?”
洛倾音毫不遮掩的承认,毕竟她现在有威胁他的资格。
不过不管到最后帝烨冥选了什么,她都会抓紧一切时间,想办法做出解药的。
也许是一种来自腐女的执念,她现在只是想,单纯的,掰弯他。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故乡有难,你应该尽一份力?”
帝烨冥的字里行间中,充满了嘲讽。
这特喵的,分明就是专程来勾引他的好吗!
“救故乡,和追我喜欢的人,是两码事,两不耽误,我知道你有王妃,但是你我同为男人,就算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她也定然不会往这方面想的,何况在这个世界,在这种制度之下,男子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了。”
洛倾音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演技爆棚啊!
不过她万一被帝烨冥发现了真实身份,会不会被他一巴掌给拍死?
安全起见,她觉得她还是这辈子都别让帝烨冥知道的好。
“做梦,你有那废话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配出解药来吧,本王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的期限一到,你若交不出来,那便是你的死期。”
帝烨冥的脸,有些阴沉的可怕。
他的心里只有洛倾音,他是不会再娶任何人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就只要洛倾音一个人。
“行。”洛倾音自动忽略了帝烨冥的表情,应了下来,“那你现在去带一些防传染病的东西来,等下和我去一趟隔离病者的地方,我有一些事情要问他们。”
帝烨冥连头也不会的走了,他的不语算是已经默认了。
只是在他出去关上了门以后,所以的冷厉和怒火在顷刻之间崩塌不见。
他手足无措的用拳头垂了垂自己的额角,活像是个因为做了错事而不敢回家的孩子。
啊啊啊,他该怎么向他媳妇解释,他居然被一个“男人”强吻了?!
最要命的是,迟到亲他的时候,他的心居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动摇……
疯了,帝烨冥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在他回龙岳营地的路上,连带着空气的温度,都跟着骤降,甚至没走一步,都能够在地上留下冰霜。
帝烨冥此时此刻的心情,真是不爽到了极点。
——分割线——
帝烨冥和洛倾音分别吃下了一颗解毒丸,用白巾遮住了口鼻之后,进了村外的一片森林里。
而这森林里,有一座木屋,里面关着的,正是染上了病的病患。
虽然帝烨冥并不想采取这样的方式进行隔离,但是这怪病传染的实在是太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咱们速去速回,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
帝烨冥往了一眼天边,那里正在被一片火红所一点一点吞噬,绽放出瑰丽的血色之花。
但帝烨冥却并没有心情去欣赏,因为夜晚的森林,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危险,绝对不允许他们在这里多逗留。
“啧,你关心我?”
“想多了,本王现在不杀了你就不错了。”
帝烨冥给了她一记冷眼,似乎在意味道:自作多情。
而后他便加快了步伐,将洛倾音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死傲娇鬼。”
洛倾音小声喃喃了一句,正准备追上去,却被一棵树上突出来的树刺划破了手指。
一道红色很快溢满了洛倾音的伤口,滴落了一两滴血,在布满枯黄野草树叶的地表绽放。
而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她的血滴下的位置,竟然有一抹绿色,从地里钻出,发了小小的芽儿。
“不会吧……”
洛倾音的瞳孔渐渐放大,满脸愕然,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可是事实证明她并没有看错,那绿芽儿的确存在,而且是刚刚才突然冒出来的。
“你还在那里磨磨蹭蹭什么,慢死了。”
见洛倾音迟迟没有赶上来,帝烨冥先是放慢了脚步,最终又停了下来,转身看了一眼她,竟然发现她依然站在原地不动,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洛倾音从震惊与疑惑之中回过神来,急忙应付了一句,又忘了一眼那绿芽之后,才追了上去。
而原本流着血的手指,也已经结了痂。
“来了来了来了。”
洛倾音将所有的不解都暂时抛在脑后,凭借着身材的娇小,轻而易举的钻过了帝烨冥的下腋,双手一把抱住了他的一只手臂,身子还往他那边靠了靠。
帝烨冥顿时满脸嫌弃,可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碰,自己居然没有想要推开她的冲动。
难不成他真的有隐形的龙阳之癖?
不不不,帝烨冥赶紧断开了这个念头,简直是太可怕了。
“拿开你的脏手,离本王远一点!”
“瞎说,我明明刚洗得手,可白净了。我不会武功,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所以我得时刻准备着呀。”
“那也不行,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
帝烨冥暴虐的开口道,奈何洛倾音粘着她不放,小脑袋瓜儿还得寸进尺的蹭了蹭他的胸膛。
“哎呀,你我都是男人,怕什么?”
帝烨冥:“……”
刚刚她亲他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个“男人”,嗯?!
沉了一口气,帝烨冥强行压制住想要一巴掌把她拍成肉饼的冲动,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为了这五成的把握……他忍。
就这样,两人就以这种如胶似漆的姿势,走了一路,穿过了一个不算宽敞的小道之后,来到了一座木屋前。
“现在没有危险了,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吧?”
帝烨冥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脸色黑成了锅底,心里已经暗搓搓的想好了,给他媳妇的万字检讨书。
洛倾音俨然已经没有理由再继续抱着他了,只得放开了手,望了一眼他们面前的木屋。
这木屋空间很大,一共有四层,建造在森里的一处空地内,周围有光秃秃的树干环绕。
木头与木头之间连接的间隙十分紧密,简直就是密不透风,可以防打雷防下雨,晚上还可以防止野兽进入侵袭。
只是从木屋的里面,经常会传来一些动静,拍打门窗或者是哀嚎声,若是在晚上听见的话,肯定会觉得有些渗人。
“到现在为止,第三层也已经满了,怕是用不了两天,又得需要建造一个新的木屋了。”
帝烨冥看着第四层顶层的位置,眸光晦暗。
其实这“隔离”,除了限制了这些人的自由之外,一日三餐照常提供,每天还会给他们一碗汤药,虽然治不了他们的病,但却能延缓病情蔓延到全身的速度。
这药还是欧阳少洵,整整一天一夜没合眼配置出来的。
但是找不到真正的解决办法,里面有很多的病患已经开始对他们失去了信任。
这些人会用砸门,砸窗户的方式,来宣泄着他们的不满和临近死亡时的惶恐。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咱们要怎么进去?”
洛倾音双手环臂,斜睨了一眼帝烨冥道。
只听着里面疯狂的声音就不难知道,如若他们把门上的锁打开了,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帝烨冥一把拽住了洛倾音的衣襟,如拎小鸡似的将她拎了起来,轻功微展,飞身而上,洛倾音在半空中却被嘞得难受。
“喂,你……”
“不想掉下去就闭嘴。”
洛倾音:“……”
这么霸道的吗?!
只是说话间的功夫,两人便在房顶处落下。
“从这里下去可以到四楼,然后再下去其他楼层就行。”
帝烨冥说着,刚刚掀开了屋瓦,便腰间一紧,使他浑身一震。
“你,放开。”
“不嘛不嘛,你带我下去,我不会轻功,直接下去会摔死的。”
洛倾音环住了他的腰,紧紧不放手,语气里还增添了几许撒娇的意味。
帝烨冥的心情,一时之间难以言喻……
只得顶着满头黑线,顺着屋檐上空缺的那个洞,跳了下去。
“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帝烨冥低头看着这个挂在他身上,感觉还挺美滋滋的“树袋熊”,咬牙切齿道。
洛倾音只觉得自己的头顶上,聚集了一片乌云密布。
她感觉她家冥生气的时候真的是……也挺可爱的嘛。
洛倾音一放开帝烨冥,帝烨冥便一刻也不停的准备四楼的门锁。
因为怕四楼以下的人破坏,所以在四楼无人之前,都是锁着的,并且还是锁在了里面。
帝烨冥倒是十分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一个这样的设计。
只是他还没走出去两步,便又被洛倾音给叫住了。
“哎,你等等。”
“又做什么?”
帝烨冥有些不耐烦道,他觉得“迟到”这个名字太适合这个人了,真是墨迹死了啊。
“把这个服下——”
洛倾音修长的两指捏着一粒褐色药丸,抬起手,递到了帝烨冥的面前。
“这个是什么,本王之前已经过服解毒丸了。”
还是他媳妇给的呢。
“知道,不过这个不一样的。”
这是她趁着等帝烨冥的空闲时间做好的“改良版”。
见帝烨冥迟迟没有动作,洛倾音凑近到他的身边,杏眼微微眯起。
“要不然我喂你啊?”
“不用!”
话落,帝烨冥夺过洛倾音手中的药,一口吞下。
洛倾音耸了耸肩膀,略显无奈。
反应至于这么大吗,跟要他服毒自杀似的……
“快点走了。”
“哦。”
而此时,四楼以下房间里,满满都是病患。
有的人是刚被感染不久,而有的人全身已经开始腐烂。
在这座木屋里,每天都会有两三具尸体被搬运出去,进行焚烧。
他们每天都在濒临死亡的绝望里苟延残喘,他们的挣扎正是代表了他们强大的求生欲望,他们并不想死。
而只听“咔嚓——”一声,四楼的门锁被打开,铁链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
就在屋子里病患的注视之下,四楼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男子身穿玄色衣袍,上面绣着的金蟒栩栩如生。
镂空的紫金冠将他的三千墨发束起,他的俊颜一览无余。
在他身后的“男子”,左半面脸精致得令人移不开眼,而右半面脸被银质面具尽数遮住,只露出了眼睛,眸光潋滟。
与之对视一眼,心里就像是一潭清泉中有一滴水珠落下,荡漾起阵阵波纹。
这一幕,美如画。
但是屋子里的人却不敢看一眼,因为他们虽然不知道洛倾音是谁,可那在最前面的男子可是无人不知——战神邪王。
空气里的气氛渐渐沉寂,众人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也许是帝烨冥自带的气场太过于强大,压抑得他们喘不过来气。
直到有一个人,率先打破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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