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周引那出租屋面积小,东西却备得很全,不过大多是给林砚冰备的,冰箱里经常放着她喜欢的杨梅汁和零食,塞的满满当当。
她说他这儿像自由美好的乌托邦,那他就努力完善,给她提供一片净土。
林砚冰再来的时候,惊奇地发现楼顶上多了把躺椅,表面铺了层厚厚的、毛绒绒的软垫,看着就十分温暖舒适。
不仅如此,周引还在边上养了许多花花草草,品种多样。这种季节,植物们居然生长得不错,五颜六色,生机勃勃。
大大小小的盆栽摆满了两个木架子,那些林砚冰认不出品种的小花们开得蓬勃而旺盛,朵朵娇艳美丽,像极了梦幻的空中花园。
配着那面墙上色彩鲜亮的彩绘翅膀,处处生趣盎然,已完全看不出一开始的荒败。
真的把荒芜变成美丽。
“真好看!”少女跑得欢快,直冲向那片花海。
感觉空气中都是甜丝丝的气味,林砚冰猛嗅一口,身心都被治愈。
“你什么时候弄的?我上次来还没有这些呢!”女孩笑靥如花,转头问周引。
“就前两天,刚弄好,挑的都是好养的品种,不用费多大心思。”周引看到林砚冰的反应,心里成就感爆棚。
不枉他搬花搬到腰酸背痛。
林砚冰不知看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心虚:“你这喇叭花……开得挺好啊。”
枝叶翠绿,长长的蜿蜒的藤蔓爬满了整个架子,上面缀着数十朵粉紫色的小花。
周引笑着“嗯”一声,随即问她:“我上次送你的那盆喇叭花,养得怎么样?应该也开花了吧?”
林砚冰尴尬地干笑两声,没回话。
“你这躺椅整挺好啊!”她生硬地转移话题,脚步一转,一屁股坐到那把躺椅上。
垫子软乎乎,一坐下就陷进了柔软的棉花里。
“舒服吗?”好在周引没多问喇叭花的事儿,注意力转而落到躺椅上。
女孩已完全躺下了,姿态很放松,一丝戒备都无。
她轻轻“嗯”了声,望着眼前碧蓝如洗的天空发呆。
今天天气很好,有阳光,但不刺眼,配着几缕微风,温温和和。
这环境太舒服,林砚冰没躺下多久就泛起了困意,眯着眼,说话都拖慢了腔调:“我困了,想睡会儿。”
周引一听就笑了,看着她迷迷糊糊的神色,柔声道:“睡吧。”
小姑娘困得很突然啊,看来是真舒服。
他从一旁扯过一条毯子,细致给林砚冰盖上。
盖完,他就着俯身的姿势,亲了亲少女的额头,动作自然亲昵。
林砚冰没半点儿反应,看来是已经睡着了。
周引亲完,手撑着躺椅两边的扶手,迟迟不舍得起身,面对面看着她,眼底盛满温柔的笑意。
林砚冰躺着午睡,周引却也不走,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她,手里拿着本书翻看。
阳光、微风、晴天、花园,和柔软可爱的小女朋友。
时间都仿佛慢了下来,为当下的美好时刻驻足。
周引那时候在想,这种生活,他过一辈子都不会腻。
女孩躺在躺椅上,纤薄的身躯微微陷进软垫里,睡得像小猫儿。
周引光是看上一眼,都感觉心要化了。
红日西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砚冰这一觉睡得很实在,从中午一直睡到了傍晚时分。
一睁眼,刚好是一副夕阳美景图,楼顶的视角很好,天空一览无余无边无际,橙红色的霞光弥漫,仿佛离自己很近很近,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林砚冰头一次感觉生活如此美好。
原来,真正纯粹的快乐,是不需要借助任何酒精与尼古丁的。
她只是伴着周引的小花园和自己的涂鸦墙,在一张躺椅上睡了一觉,就感到了之前十几年都没有过的轻松与畅快。
物质条件无疑是贫瘠的,荒废的楼顶,再普通不过的一把躺椅,和两架子很好养的小植物。
可楼顶是被精心美化过的,躺椅是细心铺上软垫的,小植物是周引一盆一盆亲手搬上来的。
这里的每一处,都藏着满满当当的温柔爱意。
她被爱包裹,密不透风。
林砚冰揉揉眼,伸伸懒腰,一转头,发现周引坐在自己身边。
她懵懵问了句:“你一直坐这儿?”
少年正仰头看夕阳,整个人浸在温暖余晖里,侧脸线条流畅英挺,听见她的声音,侧头对她笑,笑容好看到犯规。
“是啊,陪你。”
林砚冰看着他那笑,呼吸一滞,心底的小鹿发了疯般的乱撞。
这个人,可真要命啊……
她收收心神,从躺椅上下来,跺跺早已发麻的双脚。
她对着漫天霞光又伸了个懒腰,和周引一起,静静看完整个日落。
和他一起看过的日落,是世界上最美的日落。
林砚冰在这儿待了半天,冬天干燥,嘴唇干得难受,于是从兜里掏出个润唇膏,往嘴上胡乱抹了两把。
周引注意到她的动作,眼睛直直看着。
“嘴干吗?给你也抹抹?”林砚冰看到他的眼神,好笑地问。
周引摇摇头,乖巧拒绝。
“你们女孩子可真精致。”他随口道。
“涂个唇膏就精致啦?那给你也精致一把……”林砚冰笑嘻嘻地拿着唇膏就往周引嘴上涂。
少年侧头躲开,十分抗拒,像她在给他投毒似的:“不用了不用了……”
两人嬉闹一会儿,林砚冰总算放过他,正色:“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我该回去了。”
两人准备下楼,从楼顶下来需要爬一小段梯子,往常林砚冰都是身姿矫健、几步就蹦了下去。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想矫情一把,看着先她一步已经在底下等着她的周引,女孩胳膊一伸,对他说了句:
“抱我下去。”
小命令式的语气,有点霸道,似撒娇非撒娇。
周引愣了两秒,心情惊讶与喜悦交织。
惊讶的是林砚冰几乎从没有提过这种要求,虽然两人已确定关系,但她极少主动说或者做一些亲密事情,大多是由他主导。
喜悦的是,她好像越来越依赖自己了。
这无疑是个好的趋势。
周引走近两步,对着林砚冰展开双臂。
女孩倾身过去,圈住他的脖子,直接一个熊抱,手脚并用地挂在他身上。
林砚冰偏头调整姿势的间隙,周引的脸往前一个凑近,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唇,亲了上去。
她一惊,手脚顿时失了力气,生怕从周引身上掉下去。
可腰间大手将她锁得死死的,少年一手揽腰,一手扶着她腿,传来极有安全感的力道。
她稳稳当当地待在他怀里。
他们没接过几次吻,周引的吻技不可能一下子进步飞快,他还是带着生涩,用自己的唇瓣细致描摹着她的,从轻柔的相贴变为略重的碾压。
一阵细细密密的啄吻后,他离开她的唇,发出很轻的一声笑:“你不是说草莓味太甜,不喜欢吗?”
林砚冰还没缓过神来,脑子晕乎乎的,没听懂,下意识“啊?”了声儿。
周引的嗓音沙沙的,带着憋不住的笑意:“唇膏,草莓味的。”
“……”
林砚冰顿时感觉一股热气噌一下升上来,脑袋顶都快冒烟。
她恼羞成怒地轻吼:“你是狗吗?!”
这跟棒棒糖能一样吗?!
一个能吃!一个不能吃!
……结果全被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