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洗碗刷碟的苏大茂。
颤抖了。
……
震撼了!
心动了!
肝颤了!
泪流了!
……可是。
一旁的方玉茹,却守在身边。
按理说,这洗碗刷碟的活,应该由组内的七八个成员,一起干的。
毕竟这潼乡镇里,吃饭的人实在太多了。
一个人忙不过来。
可是。
却被方玉茹支走了,只留下苏大茂一个人。
就这么直愣愣地,一个人刷着。
而且,方玉茹作为监督,在一旁严防死守着。
哪怕有一点点的污渍,都不行。
都要重新刷洗一遍。
这可把苏大茂,给累坏了。
死乞白赖地干着。
但是,歌声一直在传来啊。
清晰地分辨出,就是曾经女神的嗓音啊。
委婉动听。
脑海里想象出画面,就是风姿绰约的杨玉莹,在舞台上放声高歌的模样。
一定穿着很美。
说不定,还会在人群中,逡巡熟悉的身影。
寻找苏大茂的面孔呢。
可是,找来找去,却找不到。
找不到。
……
不,不能这样。
绝对不能。
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
活了大半辈子,都五十多快六十岁了。
见到了小时候崇拜的偶像。
见到了曾经爱慕的女神。
却被困缚在这里。
不能!
哪怕破罐破摔,也要见到自己的偶像!
于是……
深呼吸一口气,鼓足勇气。
决定迈出这一步!
“我不洗了!”
“我要看演出去!”
“你们休想拦我!”
一声大吼!
把手里的碗盘,摔倒了水里。
‘砰’地一声,溅起多大的水花,洒到了地上。
苏大茂以极快的速度,解开了围裙,褪下了手套。
转身,往出口处跑去了。
可是……
一出门。
就被吓住了。
因为外面,站着一群人。
都是熟悉的面孔。
是后勤组的,一个个老太婆们。
算是方玉茹的手下。
每一个,都手持着利器……棒槌、炒菜勺、漏勺等。
把这门口,团团围住。
阻挡住了去路。
一个个地,眼神里有些许的犹豫,但也有些许的狠厉。
苏大茂,不明所以。
“你们想要干嘛?”
“苏大哥,对不起了。”
“是方组长,让我们这么做的……”
“不然就扣我们的工资……”
这群妇女里,领头的几个,说了起来。
‘???’
苏大茂,满脸疑惑。
但很快,理解了过来。
看来,这个方玉茹,早就料到了,苏大茂可能逃跑。
所以,提前安排了。
让手下的组员们,在外面守着。
还各自拿着‘兵器’。
只要老苏头敢冲出去。
这些兵器,就落到了老苏头的身上了。
可别小看这些,农村妇女啊。
跟城里那些,娇生惯养出来的,可不一样。
这些妇女,干农活是一把好手。
平常里杀鸡宰羊,都是手起刀落,又狠又准的。
跟丈夫干起架来,也非常得带劲。
虽说臂力不行,但是会咬啊,会撕扯啊,会使各种阴招。
所以。
如果开战了,老苏头指定不行。
于是。
就在老苏头犹豫着,该怎么冲出重围。
哪怕历经千辛万苦,以一敌众。
也要跨越千山万水,去到杨玉莹的演唱会上。
以便亲眼目睹,女神的风采。
可是……
忽地,在背面。
一股电流,袭了过来。
‘轰!’
老苏头,只觉得脑海里,一阵空白。
身体直接麻痹了般。
倒在了地上。
片刻后,回缓过来时,看到。
是丫的,方玉茹站在后面。
手里拿着的,是……
不是电棒。
但有点类似于电棒。
一摁开关,前面就爆发出一股电流。
不致命,就是疼痛。
立马失去战斗力。
这玩意是……
赶猪器!
对!
就是赶猪器!
村里那些养殖户们,必然有的工具。
驱赶猪出笼,或者赶到车上奔赴屠宰场时。
有些猪不听话,就是不去。
就用这个赶猪器,往身上一摁。
再按下开关。
电流袭过。
直接让这些猪仔,蹦着高上去。
有时候村民之间,互相搞事情。
会拿这个赶猪器,作为武器。
没想到……
方玉茹,竟然借来了这个玩意!
还拿在了手里。
当成对付人的武器!
老苏头……蹦着高啊!
不是蹦着高冲出去。
而是在这狭窄的洗碗间里,蹦着高躲着。
方玉茹,不断拿着赶猪器,朝着身上进攻着。
哪怕稍微一碰,就是一阵电流袭过。
虽说完全不致命。
就是一阵疼痛。
但是,也疼痛感难忍啊。
只好在屋子里,来回跑着。
或者冲出外面,打算跑时。
却被方玉茹的手下,立即拦住了。
下一秒,又被电了。
继续躲进洗碗间里,继续被电。
……
……
苏晨,知道这一幕后。
一阵感慨啊。
世道艰难啊。
老爹,也不容易啊。
还好,这‘赶猪器’没啥永久性伤害。
就是疼。
疼完什么都没有了。
这也算是,农村多年斗殴历史下,积攒下的经验。
就是,打架再狠,不能留下伤口证据。
比如打人鼻梁骨折,去验个伤,符合伤情鉴定标准。
那么施暴人,就要担负法律责任。
所以,最高明的打架办法,是打的很痛苦。
受打者也很痛苦,心里很屈辱。
但事后,却留不下任何明显伤害。
如此,再做伤情鉴定的时候,就审核不通过。
到最后,连立案都算不上。
只能是和谈,批评教育一顿了事。
……看来,老妈方玉茹,也是一番斟酌思索啊。
才决定了,用这个‘赶猪器’来对付啊。
还吩咐了手下们。
也就是后勤组的大妈们。
都是四村八乡里的农村妇女,平日里在后勤上班,干着洗菜切菜、刷碗擦桌子的活。
因为方玉茹是组长,所以听她的。
这会,安排在这里围追堵截,不让出去。
拿着的‘武器’,也更多是‘震慑’的作用。
并没有实际动用。
但这些,已经足够了。
有方玉茹的‘赶猪器’在,已经无敌了。
……于是。
半个下午过去。
直到杨玉莹,彻底唱完了一首又一首歌曲。
走下舞台了。
在这乡大楼的后勤处,方玉茹才放下了赶猪器。
坐在凳子上,稍作休息。
老苏头,也才停止奔跑。
躺在了地上,气喘吁吁。
外面的歌声,也没了。
换成了一些,无名无姓的小歌手。
都是路守正,临时从网上征集来的。
基本都是专业院校毕业,唱功了得。
但跟所有电影学院的学生一样,毕业即失业。
只能在网上,当一当素人歌手,蹭蹭可怜的流量。
终于有了这个机会,一展歌喉了。
还给费用。
当然是踊跃报名了。
甚至有的,还反向输出。
愿意给路守正塞钱的。
不过,路守正刚正不阿。
拒绝了这些不良风气。
坚持给他们钱。
尽管只是微薄的收入。
但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