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中叛乱很厉害吗?”
张谦询问道,虽然刘璋没有北伐的勇气,不过就守土而言,与益州世家利益是一致的,张谦可不认为,一个雍闿会打得刘璋不顾脸面,跑到涪城来请他出手。
事实也是如此,南中叛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一开始刘璋还想着出兵收服南中,不过益州朝堂群臣皆是反对声一片,指出南中乃是凋敝之地,山险水恶,得之不能补充府库,治理却是困难重重。
一句话,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去。
南中叛乱一段时间后,刘璋也就逆来顺受了。
但最近,南中的雍闿,还有他麾下的蛮王,突然团结一致,向北袭击城镇,江阳太守程畿数次发来求救信,这才给了刘璋压力。
“程畿在信中说,南中应该是得到了士爕的帮助,所以才敢进兵江阳。先生,这江阳丢失,犍为就危险了,犍为若有失,那成都百姓如何安心种地呢?”
张谦安抚住刘璋。心中更是想到,刘璋确实不笨,刘备以仁义自居,他就以百姓来恳求;刘备以北伐为重,他就以粮食来谈判。
自己能在这时代打开局面,一来是了结一部分大势,更有大局观念;二来,是多了一些科学文化知识,能带来全新的利益增长点。现在这两样优势已经不断变小,所以自己还得不断补充自身,谦虚谨慎。
不对不对!
张谦内心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都几年过去了,自己替刘备留下这么多人才,开创了大好的局面,若是现在什么事都还要自己亲力亲为,那自己先前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得想办法把事情都推给出去,不能让某人一直在后勤部划水。
“州牧放心,这事我回去就请示主公,即便主公不亲力亲为,也会派人襄助州牧一臂之力。”张谦没直接答应,而是留了一点余地。
“刘皇叔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大汉苍生为本,又怎么会束手旁观呢?”张松满脸堆笑,适时开口道。
“张别驾,哦不对,张从事对我主知之甚深,所言不无道理。”
张松自从傍上刘备这条大腿,特别是黄权被贬去当广汉县令后,他就成了刘璋手下第一人,特别是刘璋有意向刘备示好,所以自然得重用这个能在刘备那说得上话的人。
除了兵权之外,刘璋几乎将大小事务都托付给了张松。
“对了,张从事,孝直说他入蜀之时多受你照顾,所以想请你去关中为官,不知是否有意啊?”
“主公对我情深义重,孝直兄虽盛情难却,可我实在是舍不得离主公而去啊!”
若是换做以前,张松早就拖家带口跑去了,但现在刘璋麾下,他几乎大权独揽,又怎么会离开呢?
况且他知道张谦这话不能当真,毕竟“刘备的那封信”可是要他好好“扶持”刘璋,以免刘璋被“小人”懵逼的,将来汉室复兴,刘备可是有厚报的。
有刘备这份承诺,他干嘛还要跑的第一线去担惊受怕,吃苦耐劳呢?
刘璋看到张松在刘备如此大富大贵的时候,还不忍离他而去,眼中满是真挚的情感。
这才是忠臣啊!
“张从事忠心赤诚,可比日月,实在让人敬佩。不过张从事自身不能前去,若是族中有优秀子弟,不妨推举一二,这内举不避亲嘛?”
张松一听,这是个让他在族中大涨脸面的事情,连忙向张谦拱手,“那我就多谢先生,多谢孝直,更多谢刘皇叔了。”
“张从事客气了!”张谦现在正想着多迁移一些人口充实关中,所以是做个顺水人情。
一顿宾客尽欢后,张谦告别刘璋,带着他给刘备的贺礼度过涪水。
看着张谦的身影,还有那一帮文武贤臣消失在眼中,刘璋不由得感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的没想到,当初还在挣扎求生的刘备居然有了这般气候。”
他心中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当初拼死一搏,不顾蜀中群臣的反对,像父亲一样一意开拓,会不会今日的自己也会像刘备一样风光?
“主公啊,这刘备天生劳碌命,您是天生富贵命,他和您还是比不得的!”张松站在一旁安慰道。
刘璋听闻,浅笑了一声,“子乔说的极是,此处山水恬雅,不如今晚灯火齐明厮杀一场?”
张松露出难过的表情,“主公,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为上,再说,明天还要赶回成都,不如回去之后,松再与主公摸上几把?”
“也罢,那今晚就歇上一歇。”刘璋有些手痒。
……
回到涪城内。
张谦先是召集了石韬。
“广元,许久未见了!”
“恭喜先生立下旷世奇功,克复中原,指日可待!”论对张谦的熟悉,没有人能比的过石韬了,毕竟张谦出现伊始,就是石韬跟随张谦北上邺城的。
“这功劳也有广元的一份。”张谦抓起石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韬不过做了份内之事。”石韬知道,虽然张谦没有接受所谓的关中王,但是将来,一定会是刘备麾下的重臣,大将军,大司马,三公九卿不在话下。
“你我之间,不必谦虚。打仗,后勤至关重要,从这到武都,蜀道艰险世人皆知,广元居中调度,吃苦耐劳,送到前线的每一粒粮食都是我军大胜的关键。”
梓潼郡的基础虽然是张谦打下的,但是自从战事一起,粮道就落在了石韬手里,石韬兢兢业业,没有出一点差错,这才让张谦有底气继续打下去。
“多谢先生夸奖!”受到张谦的肯定,石韬也很欣慰。
张谦点点头,继续说道:“广元的功劳我都记在心里,不过此时关中刚刚收复,百姓尚未安定,粮草还需从益州荆州调度,所以广元,短时间内,你恐怕不能换地方了。”
有功就要赏,不过关键的地方需要信得过的人,所以石韬暂时还得继续担任梓潼太守。
“诚如先生所言,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韬无怨无悔,况且梓潼虽然山高了一点,可也是十万余人的大郡,韬身为一郡太守,常自感监管不足,又岂有再攀登晋升之心?”
张谦摇了摇头,“能力是锻炼出来的,广元不要妄自菲薄,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石韬再一拱手。
又听见张谦吩咐道:“广元,你去把涪城周边的钱庄、商队领事都找来,我有事情要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