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高然细听下来,不由连连点头。
而后用一种颇为吃惊地目光看着独孤怀恩,许久之后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
“独孤兄这一计若是成功,那裴元峥与元家确实是不死不休了。”
“呵呵,柳兄倒还有闲心关心元家?”
独孤怀恩皮笑肉不笑地道:“只要他裴元峥腾不出手来对付你柳家,不也就够了。”
“只是......”
柳高然尚有疑虑,问道:“你能保证裴元峥查不到我们头上吗?”
独孤怀恩颇有自信,朗声道:“当然!”
“在连环计实施之前,我就想好了退路。”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把元家拉下水,元家就是我们的退路。”
他看了并未接话的柳高然一眼,又道:“怎么了,觉得我太无情了?”
“柳兄,你要明白,元家可看不上我们反裴联盟,他并不是我们的盟友。”
“要不是我许给他们这么多好处,他不会与我们合作的。”
“所以,现在也不需要任何的愧疚,这是他元家应该承担的。”
“哈哈哈......”
看着放声大笑的独孤怀恩,柳高然心中愁绪万千。
他渐渐开始明白,当初族中长老为什么坚决阻止他加入反裴联盟。
所谓与虎谋皮,便是如此了吧。
他毫不怀疑,若有一天,需要牺牲柳家全族来保全他独孤怀恩一人。
独孤怀恩绝不会有一丝犹豫。
只是此时,情势所迫,也只得如此了。
柳高然也笑了笑,接话道:“那独孤兄,那在下就按计划先去准备了。”
“希望这一次,我们计划顺利。”
独孤怀恩拱了拱手,也是笑着应道:“自然。”
“那我也就不远送了。”
“留步。”
“慢走。”
待柳高然一行人走出大门之后,独孤怀恩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没好气地道:“什么东西,竟然带着人来堵门,我呸!”
“家主,真的要实施那个计划吗?”
家仆走到身旁,低头询问道。
“哼,我虽看不上柳高然,但我并没有在哄他。”
独孤怀恩重新落座,望着窗外道:“若不把元家推出去,裴元峥这一次恐怕要将更多的世家连根拔起了,这样一来,还有谁愿意继续留在反裴联盟。”
“只是......”
家仆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
独孤怀恩看了家仆一眼,道:“你是想说,我的计划并没有我方才所说的那般完善是吧?”
“不错,家主,虽然人手早已安排,但只要细查,定有痕迹啊。”
“怕什么?”
独孤怀恩很是不屑,“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让柳高然安排接应的人手的原因。”
“到时候,动手的人是元家的,接应的是柳家的,至少把其他家族撇干净了。”
“他裴元峥有火,也只能朝这两家撒。”
“这就叫,弃车保帅!”
独孤怀恩收回目光,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一刻,在他的心中,已将元家和柳家全部抛弃了。
一个看不上他,另一个掌控不了家族。
这样的盟友,不要也罢。
......
洛阳城。
刑部牢狱。
地下三层。
这是一个幽闭的空间,四周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一道火光闪过。
一盏盏油灯也是被迅速点亮。
这时,身处囚笼之中的两人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
“许褚,这是哪?”
钟寅忍着伤口的疼痛,艰难地爬起身来,有些慌张地看着四周。
“这不就是个牢狱,还需多问?”
许褚靠在囚笼之上,有些吃力地喘着粗气。
显然,他受的伤更重。
“废话!”
钟寅有些急了,怒斥道:“我难道看不出这是个牢狱吗?”
“我是在问你,这是哪里的牢狱?”
许褚斜了他一眼,嗤笑道:“我才来洛阳几天,难道还能比你熟?”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钟寅没有搭理许褚,而是选择仔细观察起了囚笼。
囚笼巨大无比,大约一丈见方。
由一根根碗口粗的铁棍组成,坚硬无比。
看完之后,他有些绝望,要想逃出这样的囚笼,难于升天。
“看完了,觉得怎么样?”
“是谁?谁在那里说话?
顺着昏暗的灯光,钟寅四周张望。
却一无所获。
“钟寅,传说中掌控鬼市的钟二爷?”
钟寅有些不安,再次寻找,终于在牢狱的入口之处看到了一道人影。
“我发现你了,快给老子滚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我从来不认为自己算什么英雄。”
裴元自嘲一笑,从门后走出。
而后慢悠悠地走到囚笼之前,笑着道:“其实我很好奇,元晖是不是有两个私生子,不然你为什么叫钟二爷,而不是钟大爷?”
“裴元峥!我就知道是你!”
钟寅从囚笼之中伸出一只手,狠狠指着裴元峥道:“没想到我最后还是遭了你的道!”
“很意外吗?”
裴元峥目光一闪,快步向前。
手掌一甩,紧紧攥住了钟寅指着他的那根手指。
“啊!你给我松开!”
“我这个人做事,向来稳妥,所以我不仅安排了影卫蟒营入鬼市探查,我还安排了狮营和虎营接应,我派出了三个营,你们没道理不输。”
“松开!松开!裴元峥,你给我松开!”
“还有,我不喜欢别人指着我说话。”
“裴元峥,你给老子松开!”
“看来你听不懂人话。”
裴元峥手掌微微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就将钟寅的那根手指直接折断了。
“啊!我的手指!”
钟寅捂着手指,在地上疼的打滚。
只是口中还是在不停咒骂:“裴元峥,你个王八蛋,老子定要将你大卸八块!”
“他一直这么勇敢吗?”
裴元峥没有理会钟寅的咒骂,反而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许褚。
“他不知道,身为阶下囚应该安分一点吗?”
“他一向如此。”
许褚起身,默默走到钟寅身旁。
一记手刀,将后者劈晕。
也许是感受到了裴元峥疑惑的目光,他还解释道:“这样,他会好受一些。”
“而且,他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