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洛阳城外,五千飞虎铁骑早已列阵以待。
今日正是裴元峥出发晋阳的日子。
裴仁基和以往一般,还是携带群臣,再次为其送行。
“峥儿,此去晋阳,只带了五千骑兵,又是在李渊的地盘,可要万事小心啊。”
裴仁基面带愁容,拍了拍裴元峥的肩膀,叮嘱道。
“父亲放心,只要李渊一日拿不下长安,他就一日不敢动我。”
“两面开战,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裴元峥微微颔首,笑着道。
闻言,裴仁基也是欣慰一笑,“吾儿说得对,他李渊绝不敢动你。”
片刻之后,收起笑容。
有些尴尬地问道:“峥儿,还有一事,我想与你商量一下。”
“你那两位哥哥,已经在弘农待了一些时日了,我就想......”
裴元峥听到这话,心中有些不悦,就立马打断了裴仁基。
沉沉的开口道:“父亲可是心疼了?”
“他们想要谋害我的性命,而我以德报怨,只是安排他们在弘农做一些施粥放粮的苦力活。”
“难道这样,父亲都觉得不合理吗?”
看见裴元峥如此强硬的态度,裴仁基也是话锋一转。
赶忙摆手道:“不,不是,为父没有觉得不合理。”
“他们作为兄长,竟然做下如此下作之事,理应重罚。”
“这样的惩罚,已是算轻了。”
裴元峥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拱了拱手,与父亲道别。
随后,率领五千铁骑,正式前往晋阳。
裴仁基待在原地,深叹一口气。
几日前,他派遣人手,前去弘农看了看两个儿子。
据探望的人回来说,裴元绍、裴元福二人天天在五更天就要起来。
搬粮,煮粥,然后为弘农的灾民施粥,一直要忙到深夜才能休息。
若是偷懒不肯干活,就免不了要被打骂一番。
半月下来,二人黑了不少,也瘦了一大圈。
他们二人在见到裴仁基派去的人后,哭着喊着要父亲救命。
可是他们毕竟想要谋害裴元峥的性命,裴仁基也不好不与裴元峥商量,直接将他们二人接回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是没有两全之法。
......
裴元峥率领五千铁骑,一路北上。
经过两日的赶路,行了五六百里。
面前出现了一条狭长的山谷,按照地图所示,穿过这条有几十里长的山谷就到了李渊的势力范围了。
“哒哒!”
峡谷之中马蹄声响起,有十数骑赶来,来的正是前去探路的影卫。
为首的影卫翻身下马,施礼回禀道:“大帅,向前十里我们都查看过了,并无异常。”
“这峡谷之中,安静的连只鸟都没有。”
听完探查结果,裴元峥也是点了点头,“既如此,全军继续赶路吧。”
一声令下。
裴元庆与杨七郎便马上率领全军,继续赶路。
进入峡谷之内,也正如影卫回禀,并无异常。
整个峡谷都是异常安静,连一些鸟叫虫鸣之声都没有。
走了一会。
裴元峥心中却是觉得有些不对了。
这峡谷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诡异了。
于是,便勒马停下,将李元芳唤到了身边。
“元芳,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这里太过安静了?”
“大帅,其实我也在想,这种安静就好像有人来提前布置过了一样。”
李元芳皱着眉头,赞同道。
裴元峥环顾四周,对着后方大喊一声,“全军停止行军。”
接着,顿了一会对李元芳说道。
“元芳,你亲自派人,再去前面看看。”
“前面就是李渊的地盘了,一切小心为妙。”
李元芳赞同地点了点头,拱手道:“属下明白。”
可就在李元芳正打算策马而出之时,一声大笑却是从不远处的山岗之上传来。
“裴元峥,不用探查了,爷爷在此!”
“兄弟们,都现身吧!”
话音刚落。
在前方两侧的山林之中密密麻麻地出现许多山匪,皆手持长矛战刀,不怀好意地冷笑着。
他们迅速翻下山岗,堵住了飞虎军的去路。
观其人数,绝对不下万人。
这时,一名身形粗壮的男子快步上前, 对着裴元峥大喝道:“裴元峥,你可知我是谁?”
裴元峥只是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刚才就是你这只苍蝇在聒噪吗?声音真是难听。”
“你们这群山匪在此埋伏这么久,也不怕被蚊虫叮咬。”
“哦,苍蝇和蚊子是一家嘛,你们怕也是颇为享受吧。”
说完,裴元峥身后的飞虎军将士也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一点都没有将眼前的山匪放在眼中。
那名男子也是气的牙痒痒,自己竟然被如此取笑。
于是,举起手中战刀,咆哮道:“裴元峥,你尽情地笑吧。”
“我的手下马上就会封住山谷两边出口,然后将你们全部围歼在此。”
“记住,砍下你头颅的是本大王,卢明月!”
听到这话,裴元峥表面不动神色。
但是内心却是一紧。
卢明月,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悍匪。
其从大业十年,开始起兵造反。
巅峰之时,麾下兵马可达二十万人。
虽然后面在与张须陀、王世充的作战中,连遭大败,但是筋骨还在。
其手下兵力少说也有十几万人。
听他所说,他带来的兵马应该不止眼前这些。
其余人马,正在封锁山谷两边出口。
若是他倾巢而出,那还是真是不好对付。
“哼!卢明月,本帅听过你。”
“你说你不好好在山上做你的山大王,怎么敢来拦本帅的大军。”
“怎么?一心找死吗?”
裴元峥冷哼一声,冷冷道。
而卢明月则好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连着大笑数声。
随后,一脸阴沉地道:“裴元峥,休要唬我。”
“若是你大军全部出动,我当然不敢动手。”
“但如今,你只有五千骑,是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