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崩了!”
一声悲呼,瞬间传遍江都宫内外。
而此时躲在一处偏僻墙角的萧后,也是悲痛欲绝。
眼泪也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这里虽有一些草木遮身,不易被人发现。
可是她还是不敢哭出声,只能用手捂住嘴巴,小声啜泣。
不久前。
她换上了宫女的衣服,跟随几名内卫一起出逃。
只是江都宫内,皆是叛军。
为了不被发现。
她被安排躲在此处,而那几名内卫则是先行探路。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便有一队叛军一拥而上。
包围了那几名内卫。
厮杀之下,寡不敌众。
萧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名内卫,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自己面前。
那内卫统领在临死之前,还看向自己。
嘴唇微张,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可是看到那个口型,萧后明白,他是让自己不要出来。
就这样。
她一直在这里躲着,将传国玉玺小心地捂在胸口。
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因为随时都会有叛军经过。
现在的萧后,只能寄希望于天黑以后,她可以趁机逃出去。
少顷。
又是两名叛军经过。
只是这两人却是有些奇怪,一直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
突然。
其中一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探出脑袋,向着萧后躲藏的方向,淡淡一笑。
“出来吧,我自小耳力惊人,那么再小的动静,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那名叛军,取下头盔,露出完整面容。
正是宇文化及等人,苦寻不到的裴元庆。
那另一人,自然便是苏烈。
在宇文化及封锁城门之时,他们便料到,宇文化及会展开对他们的搜捕。
于是,苏烈提出,最危险的地方也同样是最安全的。
所以,两人弄了两身叛军的盔甲,与叛军一起,混入了江都宫中。
任宇文化及如何搜寻,他也不会想到。
自己那么想抓的两人,正在自己身后的大军中,摇旗呐喊。
而对于萧后而言,这一声警告,便宛如晴天霹雳。
无奈之下,也只能从草木之后钻出。
一双凤眼,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看着二人。
“我乃是江都宫中的嬷嬷,你们这些叛军,难道连宫女也要杀吗?”
一字一句,唾地成文。
不像求饶,反而像是在责备。
本在一旁的苏烈也是忍不住一笑,“你这气势,起码是个宫里的娘娘,哪像宫女啊。”
“再则说,你虽在脸上涂满污泥,刻意扮丑。”
“但这双手却是这般精致修长,显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江都宫里的宫女不用干活的吗?”
被直接戳穿的萧后,也是顿感无力。
自己答应了皇上,要担负起复国大业。
可是如今,还没出江都宫,就被直接识破。
万念俱灰之下,便只想与杨广同去。
随即面色一冷,“你们这些反贼,啰嗦什么,杀了我吧。”
说完,眼睛一闭。
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见状,裴元庆和苏烈倒是愣在了原地。
一般人被抓,都是跪地求饶。
可是眼前之人,却是一副求得解脱的模样。
既如此,当时为什么要逃走呢?
“难道,此人与杨广关系非同一般?”
苏烈心中略略思索,便有了计较。
下一霎,开口问道:“你是宫中嫔妃,还是其他什么人?”
这般询问,萧后自然不会给予什么好脸色。
目光一斜,“与你何干,要杀,就动手吧!”
如此一来,苏烈就更确定了,这定是宫中显贵。
随后,放缓语气,轻声道:“我们二人不是叛军,这位将军乃是皇上亲封的右翊卫大将军,裴元庆。”
“我们混进宫来,正是为了营救皇上!”
闻言,萧后便是一惊。
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片刻之后,双眼之中仿佛又迸发出了希望之火。
“你们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裴元庆微微点头,从胸口掏出了鱼形符牌,递给了萧后。
萧后赶忙接过,仔细一瞧,正是右翊卫大将军的鱼符。
这个是造不了假的。
“两位将军,来晚了,皇上已经归天了!”
在确认对方身份之后,萧后的心理防线瞬间松懈。
不由得,又想到了杨广的离去。
两行热泪,便是顺着脸颊流下。
可转念一想,如今还不是伤心的时候。
于是,强行振作起来。
“两位将军,我乃是大隋皇后萧氏。”
“若能护我出宫,前去寻找皇长孙燕王杨倓,必有重谢!”
听完这话,苏烈眉头一挑,也是有些惊讶。
本以为只是寻常妃嫔,没想到直接碰到了大隋的皇后。
“皇后娘娘,还请节哀啊!”
“我们二人,必会将娘娘,安全送出江都宫。”
苏烈手握长枪,拱手道。
“我们先去前面探路,娘娘还请跟紧一些。”
说罢,苏烈便拉着裴元庆向前快步走去。
“定方,我们不是还要想办法,去夺取传国玉玺吗?”
“怎么就带着这女人出宫了!”
面对苏烈的满口答应,裴元庆很是不解。
他们此行混入江都宫,一为躲避搜寻。
二来,便是进来寻找传国玉玺。
裴元峥不在,他们就搞丢了宇文成都。
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可若是,能在一片混乱中夺得传国玉玺,那便是大功一件啊。
“三将军,你仔细瞧瞧,她怀中抱着的明黄色布包是什么!”
苏烈却是淡然一笑,低声道。
闻言,裴元庆也是如梦初醒。
侧过半张脸,用眼角余光稍稍一瞥。
那里面包着的分明是个方形物件。
这难不成,便是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