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院士点开文档，垂眸没说话。
但黄主任看着他的表情大概能猜到。
马院士在江大跟国内物理界的地位自然不用说，多少学校想邀请他开一场讲座，江大的标杆，多少人以进他的实验室为荣。
他拿起桌子上的资料，轻轻关上门离开办公室。
门外，副院长在门口等黄主任，他朝办公室的方向看过去一眼，“马院士好像心情很好。”
找到了个心仪的学生，心情能不好吗。
黄主任笑笑，两人往综合楼楼下走。
教学楼下有几个人聚集在一起，见到二人下来，其中一人目光看到黄主任二人，连忙往前面走了几步，分外恭谨：“老师。”
黄主任看过去，他同时作为物理系的院长，带过不少学生。
这是他之前带的组员，左晋华，天分不错。
他朝左晋华略颔首。
等黄主任跟副院长走后，左晋华身边的几个学生依旧看着黄主任的背影没有移开。
直到那背影消失，齐书筠才看向左晋华，“左博士，那就是黄院长吧？”
其他人闻言，也都看向左晋华。
他们平日里也就在表彰大会看到黄主任，之所以一眼就能确认，是因为黄主任那光滑的头顶。
“恩，”左晋华淡淡回应他们，“大家尽快把数据做好给我。”
等左晋华离开后，这些人依旧聚集在一起。
“我记得马院士在这有办公室吧？黄主任会不会来见马院士的？”
“有可能，不过马院士今天来学校干什么？”
这些人讨论，齐书筠低头按着手机，发出一条朋友圈——
【今天有幸看到黄院长了[图片]】
她书香门第，社交广，一时间很多人在她手机下面点赞。
**
与此同时。
北城，宋家。
宋父站在楼梯下，望着楼上，“他还没出来？”
“饭送到他房间了，他没吃，”宋夫人怅然，“这次对他打击有点大，再给他一点时间吧。”
这次宋泯考得并不差，依旧是北城一中的第一名，也如愿考上了江京大学。
江大的招生办给宋家打了无数个电话。
他的全国排名也并不低，但……
“她真的全国第一？”宋父不太关注这些，再度向宋夫人确认。
“对。”宋夫人想到白蔹，心中也是苦涩。
当初白蔹被白家送到湘城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想着与白蔹解除婚姻，白家显然更看重白少柯与白少绮。
趋利避害，她很清楚当时的白蔹没有价值。
甚至于后面还追到湘城与白蔹解除婚约。
谁能想到仅仅一年就有这么大变化。
宋夫人还在想着，电话铃响了一声，佣人站在一边接起，然后抬头，“夫人，是白小姐的电话。”
白蔹早就被赶出了白家。
他们叫的白小姐，也只有白少绮。
宋夫人走上前接起，电话那头白少绮说了一句，宋夫人一愣，“当真？好，我明天下午陪你一起去江京。”
挂断电话后，宋父才看向宋夫人：“怎么了？”
“骆校长帮少绮联系了江音的一位老师，”宋夫人说到这里，多日的阴霾终于散去些许，“对方据说也是江京的泰斗。”
江音？
这宋父就管不着了，不过他知道殷家人一直很关心白少绮，“你哥他们怎么这么关注少绮？”
关心的不是白少绮而是一个会弹古筝，偏巧又姓白的人。
这些是江京圈子里的那些事，北城人自然不清楚。
“等我们过去再说，”宋夫人转身往楼上走，“白蔹……不要在儿子面前提她了，白启明已经从湘城回来了。”
“回来了？”宋父很震惊，“白蔹在想什么，真的不回白家？”
一个人的单打独斗用处不大，许家跟她最终也没什么血缘关系。
这些宋夫人就不知道了。
**
翌日。
白蔹一早就去江京大学的图书馆，图书馆连的是校园网，里面能查阅到只对学校内部学生开放的资料。
七月初，大部分学生期末都考完了。
大四学生也已离校，图书馆人没有以往那么多，不用早起占位置。
中午的时候，许文尧依旧给白蔹发消息，让她去三食堂。
江京大学的食堂只刷校园卡，许文尧知道她在图书馆之后，就让她跟他们一起吃。
暑假期间，学校关了三个食堂，但三食堂依旧有人，距离图书馆也不是很远，白蔹到时许文尧跟陈宏已经点好菜了。
“她竟然真的见面到黄院长了，”都是物理系的，陈宏跟齐书筠几人也挺熟，“有后门就是好。”
齐书筠的家人认识左博士，而左博士是黄院长带过的博士。
陈宏说着，还疑惑地问许文尧，“你怎么还没确定老师啊？”
一般来说学生在考研前就确定好要跟的导师，发邮件确定，齐书筠早早就确定左博士，认识她的人都很羡慕她加入一个超级门派。
许文尧闻言，敛眸，“我先等这次夏令营结果出来。”
陈宏知道他跟齐书筠的那些破事，没多问。
看到白蔹，热情地站起来向她打招呼，“白学妹。”
白蔹今天穿了很宽松的白色长款t恤，质地柔软，前面绣着墨竹，乌发用两根发簪完全挽起，肩上随意跨着白色背包，上面趴着的那只懒洋洋的猫很是夺人眼球。
陈宏看着那只绣得栩栩如生的猫，忽然想起来，“我想起来了，学妹，去年你是不是来过我们学校大门？！”
白蔹坐到对面，抬头。
“你怎么知道？”许文尧诧异，那次白蔹是来给他送门票的。
“我靠，我就说昨天看到你怎么这么熟悉，”陈宏激动地看向白蔹，“论坛，学校论坛有个9999+帖子的镇楼图就是她。”
每个学校都八卦，江大也是。
这群学霸也有追星的，陈宏本人就追，而江京大学的论坛不仅有江京大学的学生，还有外校生。
“到时候开学，学妹肯定要火。”陈宏拿出手机，把那个帖子给许文尧看。
还要给白蔹看，不过白蔹只随意看了一眼。
陈宏普通家世，许文尧跟齐书筠齐俊这些人都是他需要努力的目标。
他要有一天能在论坛引起这么大热度，一定要艾特自己的好友跟家人来看，白蔹好像对此并不在意。
**
许文尧跟陈宏讨论起数模，白蔹坐在一边，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姜附离。
然后慢悠悠地吃饭。
“学妹会不会无聊？”陈宏说的兴起，看到白蔹在看手机，连忙停下来，“算了文尧我们说点其他的。”
大三的数模，陈宏怕太深奥白蔹听不懂。
“没事，”白蔹慢吞吞地抬头，表示自己不无聊，“就你们两人吗？”
她觉得光他们两人，这数模会有点难。
陈宏跟许文尧对数字敏感，但设计模型上有些欠缺。
陈宏放下筷子，对白蔹更好奇了，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猜出来他们还有一个人的：“三个人，还有个大学霸齐俊，不过他懒得跟我们吃饭。”
白蔹颔首没再问，她下午要回去没继续呆在学校。
吃完就去食堂对面等车。
江京预备营的app马上就要进新人了，白蔹他们的排名在app也将要进入总排名。
她点开挑战题库，把自己刚刚在图书馆写的题发上去。
三分钟后。
挑战题库的题目做对分数会以倍数相乘。
左下角，她的排名从No1.变成No1.。
车停下，她上车离开。
车站，陈宏跟许文尧往自习室走，他低头看着手机，不知道刷到了什么，“卧槽，文尧，捡神月积分超越十万了。”
听到这声音，许文尧知道陈宏说的是谁，也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这真的是实验室的人吧？肯定是以前国集的那些人，”陈宏抬起头，怔怔道：“这么变态，以后会跟贺文一样进入总积分前十吧？”
没人觉得这会是今年的高考生。
**
下午。
白蔹关门离开公寓，左边的301跟302门都是开着的。
有人在里面装修，似乎是看到她出来了，里面的工人开始“轰隆隆”的砸墙。
她在家听不到声音，但一出门，楼上楼下都开始动工。
白蔹往楼梯口走，多看了两家一眼。
她低头给小七发了一条消息，就往小区门口走，这里交通方便，她还没走到公交车站，一辆银色的车就停在她身边。
驾驶座上是许文尧，他眉目有些清冷，“上车，去哪？”
“你去哪儿？”白蔹没回，先问。
“公司。”
那就顺路，都在云霄区，白蔹拉开后座，“你带我去许氏楼下。”
“你去云霄区干嘛？”这个点不堵车，许文尧将车开到大路，看向后视镜。
“找人。”白蔹降下车窗，胳膊随意地搭在车窗上。
低头看了眼手机。
是简院长——
【你到底在哪？】
白捡：【图书馆，努力学习】
白蔹慢条斯理地按着键盘，回得脸不红心不跳。
简院长知道白蔹一直热爱学习，甚至考到了江京大学，他看着白蔹的回复，也没说什么——
【记得看我发给你的编曲】
白捡：【1】
**
很快到达许氏楼下。
许氏楼下站着几个人。
一眼看过去是许老太太跟齐书筠，还有许管家与纪慕兰，许文尧指尖停在方向盘上，没下车，只叮嘱白蔹，有事给他打电话。
许老太太这边，齐书筠见许文尧不下车，便低了低头，“许奶奶，柳小姐还有个局，不打扰你们了。”
她目光掠过纪慕兰，没打招呼。
直接坐上自己火红色的超跑。
跑车开走之后，许文尧才熄火，与白蔹下车。
“柳小姐？”许老太太匆忙中只朝白蔹稍微颔首，就连忙询问似的问许管家。
许管家顿了顿，解释，“齐小姐说的柳小姐，应当是那位简院长的学生，江音院长，古筝泰斗，好像……跟陈老爷子关系很好。”
这些消息，许管家自然不知道，都是齐家那边向他透露的。
“什么？”许老太太惊愕地看向许管家，不由自主地握紧佛珠。
纪慕兰不认识什么柳小姐，也不知道他们说的“陈老爷子”是谁。
但一听简院长她也猜到，想必这也是跟陈老爷子这些人也是与许家那“本家”差不多，都是她想象不到的地方。
她给白蔹拍过简院长的拜师帖。
想到这里，她看向白蔹。
白蔹却没看她，只向许文尧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
许老太太这才看着白蔹的背影，稍顿，“她去哪儿？”
“找人。”许文尧声音淡淡。
陈局还在湘城没回来，云霄区有白蔹认识的人？
许老太太诧异，但没多问，只是看向许文尧，“文尧，我要跟你谈谈书筠说的那个女人的事。”
**
云霄街最深处。
这里是“酒吧一条街”。
云霄区作为江京经济最繁华的地方，酒吧一条街更是富贵迷人，才四点多，街道两边就停了一堆车。
街道尽头，是一座城堡样式的装潢。
占地面积巨大，从入口处到正门足有都有五十米的小路，路两旁停满了各色豪车。
白蔹站在大门口，抬头看头顶的四个大字——
青龙酒吧。
酒吧三楼，小七穿着一身棒球服，头上还戴着棒球帽，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一只腿支着，只低头地看手机。
收到一条消息时，他连忙起身，往楼下走。
王又锋看重他，他来江京发展悬康时，王又锋给了他酒吧管理权。
小七从出生起就待在孤儿院，后面离开孤儿院与社会上的人接触，早就打磨出了一身脾性，本身天分也高，纵使不到二十岁，这里的老狐狸也不敢小觑他。
不过他不怎么管酒吧的事，酒吧听过他跟着王又锋出生入死的消息多，但见到他的人少。
一楼，酒吧侍应生跟经理看到他都侧身让路，很恭敬：“小七先生。”
小七朝他们礼貌的点头，一眼就看到正向大门口处的白蔹。
他笑了，“姐。”
等白蔹走近，他也不给经理与其他人介绍白蔹，只带白蔹往楼上走。
这个点，酒吧刚开门，人不算多。
一楼左边的卡座，齐书筠刚到没多久，她坐在最边缘，没看清那些人，只看到酒吧的经理对两个人点头哈腰，“李经理在跟谁说话？”
所有人目光看向中间的柳书禾。
青龙酒吧有多神秘圈子里是听说过的，这里虽然是酒吧隐蔽性比思璟会所还高，没有人敢爆料这个酒吧的事。
因为思璟会所可能会跟你讲道理，青龙酒吧可不会。
这里只有柳书禾接触过青龙酒吧的人，因为她跟二小姐是朋友，“应该是他们说的那位小七先生吧，至于他身边的女人……”
柳书禾不确定，他们坐得偏，连那位小七先生都没看清楚脸，那个女生只隐约看到白色的衣服，应该很高挑。
她看着关闭的电梯，红色的数字停在“5L”上。
卡座里，本因来到青龙酒吧而激动不已的一群年轻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青龙酒吧的规定，二楼需要会员，三楼他们没人进去过，至于五楼……
没人听说过。
这个“5L”，一楼不少人都看到了。
齐书筠还想说话，目光一瞥，看到不远处吧台调酒的女人，她穿着银色吊带背心，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慵懒的黑色卷发搭在肩膀上，左手一握，空中转了两圈的银色调酒器被她握在手心。
她伸手将蓝色的酒倒入玻璃杯中，里面渐变蓝的酒波光摇曳。
很酷炫的调酒方式。
齐书筠的面色却十分外难看，她认出来了，这是最近几个月跟许文尧有来往的女生——
竟然就是个调酒女？
许文尧可真会侮辱人。
齐书筠冷着脸，拿出手机发消息给她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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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多，晴鑫楼。
高嫣穿着一身月光白的旗袍，领口是珍珠盘扣，她手里摇着一把黑色的小折扇，不停地往窗外看，“人呢？”
旁边，许南璟剥了粒瓜子，往上一扔。
张嘴，很好，没接到。
他瞥了眼地上的瓜子仁，随意道，“别急，姜哥已经去接她了，你急什么。”
“她在哪呢，怎么还没到？”高嫣拿着小折扇，踩着高跟鞋在铺着毛毯的房间走来走去。
许南璟问过白蔹，就随意说了个地址。
距离这里不远。
高嫣摇着扇子的手一顿，这不是许决翎最近经常提起的那个青龙酒吧的地方？最近很多势力都派人盯着那一片。
她不是在江京大学边，怎么又去那儿了？
“大夫人，您别急，”林叔给高嫣倒了一杯茶，“先歇会儿，白小姐还没来呢。”
林叔看着高嫣跟许南璟，不由看向门外，他对这位“白小姐”也好奇已久，高嫣想收她做干女儿，她也没同意，还解决了许南璟今年的两件大事。
不说高嫣想收她做干女儿这件事，光是她帮许南璟的忙，就足以让林叔重视。
高嫣拿起茶杯，端庄地坐下。
将折扇收起又拿起手机找到一个人发消息——
【姝姝，我要先看蔹蔹了】
高姝：【直播】
高嫣：【小璟说她长得比照片好看，到时候让她跟你一起出镜】
她正发着消息，许南璟站起来开门，“人到了。”
高嫣忙放下手机，又放下茶杯，略显紧张地拿起折扇，起身看向门的方向。
许南璟已经开了门，他侧了侧身让门外的人进来。
进来的第一个人并不是高嫣以为的姜附离，而是一个高挑清瘦的女生，她穿着宽松的白t恤，下面也是同色系的长裤，左手拿着个黑色手机，雪白修长的指尖按着屏幕。
进屋后，她微微抬了头。
高嫣就看清她那张脸，玉质天成，光华摄人，在江京见过不少美女的高嫣也忍不住怔了片刻。
她年轻时，高姒就是江京的第一大美人，高家人将她送到姜家。
现在明家那位大小姐也是出了名的美人。
但高嫣觉得，都难以有面前这位身上的气质。
她正想着，白蔹身后，姜附离拿着两本书跟在她身后进来，他穿着质地柔软的居家服，微垂的依旧冷厉如霜。
“阿姨。”姜附离抬了头，难得主动与人打招呼。
他把两本书放在桌子上，身上不近人情的肃冷消失。
高嫣回过神，她随意看了姜附离一眼，目光放到白蔹身上，想要上手去拉白蔹的手，被许南璟扯住手，许南璟面无表情地让她矜持。
高嫣瞥了许南璟一眼，只好变成跟白蔹打招呼，“蔹蔹是吧。”
“阿姨好。”白蔹抬头，老实地向她打招呼。
漂亮，乖巧。
这简直就是梦中情女，高嫣捂住胸口。
林叔上前服务他们。
就见姜附离把书放在桌子上，又拉开一边的椅子，示意白蔹坐下。
刚要动手的林叔看着姜附离搁在茶壶上的那只手，愣了好半晌，才往回退了一步当隐形人。
许南璟坐在姜附离身边，对此见怪不怪。
高嫣不动声色地看着姜附离伸手倒茶，又看看他把茶递给白蔹，心里就蹦出来一句“你也有今天”？
她拿着手机给高姝发过去一句话，余光看到姜附离放在一边的书。
是两本音乐基础书。
众所周知，姜公子没学过音乐，倒是学过一段时间国画，业内着名的老师差点被他吓死。
那应该就是白蔹的。
这孩子果真喜欢古筝，高嫣松了一口气，她将黑色的小折扇搭在虎口，十分的自来熟，“蔹蔹，我下去接个人上来，你等我几分钟。”
白蔹在，姜附离跟许南璟被高嫣透明化。
许南璟看着高嫣跟林叔离去的背影，彻底服气。
**
楼下。
高嫣是下来接简院长的。
简院长是文化传承人，江音校长，他跟江京这个圈子基本没有交集，唯一的交集是陈老爷子。
高嫣知道自己能请动他，对方也是看在陈老爷子的面子上。
“不知道他肯不肯收学生，”高嫣跟林叔说话，“你看那柳书禾，现在在圈子里混得不错，他要是收蔹蔹……”
白蔹是湘城人，看起来又那么乖巧，没什么背景。
姜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高姒都没逃过。
高嫣开始担忧她，所以简院长要是肯收白蔹……
林叔一看高嫣那喜笑颜开的模样就知道这位白小姐在她心中分量不低，至少，许锦意是敌不过的，“简院长不缺学生。”
说的也是，高嫣叹息。
目光看到刚走到大厅的老人，她连忙上前，十分尊敬的向其问好：“简院长，麻烦您跑一趟。”
高嫣知道简院长不仅仅是古筝领军，他更是陈老爷子的贵客，两人来往甚密，就算是许家老爷子都要给简院长三分薄面。
林叔也恭敬地弯腰。
简院长第一次见高嫣，他不卑不亢：“夫人。”
高嫣直接带他去包厢，简院长是艺术界的泰斗，面对他高嫣也有些压力，“是家里的小辈，很喜欢古筝。”
她一边一开门，一边向简院长解释。
简院长颔首，随高嫣进门。
竹字房。
简院长脚步一踏进去，就正好看到侧对着他坐在桌子边、据本人说正在图书馆“努力学习”的那位。
很好。
简院长冷静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