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夙晋颔首,看了一眼周围声音压的更低,“我也是刚知道不久的,你有什么想法?”
季棠和商滍之关系亲近,是不是……
他不想去怀疑程温棋。
但是结党营私不是小事,他不能用夙家的满门清誉去做赌注。
“你是想问糖糖会不会和商滍之走上同一条路吧。”程温棋后退两步,和夙晋拉开了距离,慢慢的叹了一口气,“我们无意参与朝堂争斗,所以她不会的。”
夙晋是在试探。
可是比起试探,她更喜欢开门见山。
抬眸对上程温棋的疏冷的神色,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手掌握拳挡住唇瓣,低头清了清嗓子,夙晋说道:“是,我确实是想知道季棠是否会倒戈七皇子,阿温你知道的夙家清清白白,满门忠臣啊,我不能……”
“我们也清清白白。”程温棋掷地有声,看了夙晋一眼转身离开。
她怕再说两句就忍不住打人了。
素水城的气氛冷了下来,夙晋想着办法的偶遇程温棋,却回回都吃了闭门羹,军营里就没有人不知道,夙将军惹了程大夫。
“呀,这是吵架了。”宋煜幸灾乐祸的看了看又吃了闭门羹的夙晋,眨眨眼说着,“程大夫好威武呀。”
自从宋煜从病中好起来,就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开始谜一样的操作。
主要是以围绕在程温棋周围为主。
程温棋写方子的手顿了顿,抬眼看着手上动作没停,嘴却挺忙的宋煜,“还有更威武的,你信不信,你在叨叨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待在熟悉的环境,程温棋的脾气也逐渐的被养起来了,白了宋煜一眼,程温棋皱皱鼻子,“有空在这里叨叨,你不如赶紧去给百姓施粥,记住你将百姓放在心上,百姓将你高高捧起。”
宋煜闻言重重的点头,还是将手上的药材全部碾碎才准备离开。
可突然程温棋叫住了他,“宋煜你总是缠着我干什么,我不会帮你的。”
宋煜摇摇头,眼眸幽深,“我没打算让你帮我,我只是想多学一些做人的道理,当年秦太傅曾说你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看到宋煜眼底浅浅的眷恋,程温棋福至心灵,没在开口。
不会吧,这么巧吗?
她从来没想过,宋煜或许是冲着秦子书来的。
秦子书生在书香门第的秦家,写了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外祖是江南富商,年纪轻轻已经执掌商会,这样的女子也是惊才绝艳,怎么会没有倾慕之人呢。
只是程温棋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遇到。
宋煜前去施粥,程温棋换了衣服在营地里随意的走动着,头顶突然落下纷飞的落叶像是下了一场金色的大雪。
抬手接着四周纷纷而下的落叶,程温棋浅浅的勾起了唇瓣。
也是为难那个榆木脑袋了,竟然能想出这么一出。
夙晋抱着不知道在哪里采的野花跳到了程温棋的面前,将手里的花束送了上去,“送给你,你别生气了。”
看着五彩斑斓甚至有点丑萌的野花,程温棋一边接过来,一边说着,“宋煜喜欢我。”
夙晋眨眨眼睛,对上程温棋笑眯眯的眼眸,慢慢的瞪大了眼睛。
程温棋笑的更甜了一些,“我才知道宋煜喜欢秦子书这么多年了。”
至少在她来之前,在秦子书离开京城之前。
伸手拉住程温棋的手腕,夙晋憋了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不许!”
“不许什么?”程温棋闻闻花香,明知故问。
“不许你喜欢他。”夙晋紧张的盯着程温棋。
程温棋转头笑着,嘴里却说,“夙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呀。”
论起来,宋煜来的比她都早。
只可惜……有缘无分吧。
“我不管,是我先认识你的,阿温,你能这样。”一个大脑袋搭在了程温棋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的说着话。
程温棋拍拍他的头,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还没有他的脸颊大,高高壮壮的少年人比成年的阿拉斯加还要大。
“知道了,知道了。”敷衍的点点头,程温棋安抚着,“放心吧……啊!”
程温棋叫了一声,夙晋这二傻子直接把她拦腰抱了起来,轻轻松松的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心翼翼的扶着夙晋的脖颈,程温棋骂人的心都有了。
吓死她了。
瘟疫在按部就班的救治,季糖糖每天晚上加班加点的把药材从空间里拿出来,再以听风楼的名义送到素水。
程温棋几乎每天可以收到一车药材又或者一车的粮食。
天色渐渐的冷了下来,季糖糖在北疆已经穿上了暖和的棉袄,程温棋这边的忙碌也少了很多。
接近冬天,瘟疫明显没有了最初的杀伤力。
“今天有药材或者粮草到吗?”程温棋巡查完病房,改良着新的药方,转头询问一旁的季瑾萱。
季瑾萱摇摇头,“没有,今天也没有新的物资到。”
程温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远方。
瘟疫逐渐的好转,素水城的管控也明显没有那么严格了,怎么反而耽误了。
“在等等,如果明天还没来,让人去瞧瞧。”程温棋紧紧地抿着唇瓣。
她不缺少药材和粮食,但是季糖糖不可能凭白的就把药材和粮食断了。
至少会告诉她一声。
“如果不是在路上出事了,就是阿棠出事了。”程温棋心神不宁的深一口气,抬眸望着远方。
在北疆,商滍之从马上跳下来,一拳砸在了沧榆的脸颊上,奋力的在七镜司的护卫手里挣扎着,“你不得好死!”
“是吗?”沧榆顶了顶隐隐作痛的腮帮,轻轻挑眉,“或许吧。”
他其实完全可以躲开,但是躲开还有什么意思呢。
沧榆低头笑了笑,“但是有人死的也不太好看。”
商滍之瞪着沧榆手腕都在颤动,沧榆却笑的越来越大声,“商丞相赶紧回京吧,陛下急召您回去,来人呀,送商丞相回京。”
对上沧榆挑衅的视线,商滍之转身离开。
他还有有事要做,绝对不能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