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官员离开后,傅义在才管家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傅义收起折扇,向着张正生拱了拱手。
“相爷。”
张正生点了点头,笑了笑。
“哈哈,傅先生可是有些时日未来过我的书房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傅义也是淡然笑了笑,看了看书房外反问道:
“相爷,这治国之事繁杂冗多,现在朝堂之中又是无人可用,只凭相爷一人怕是难以处理妥当,相爷何不再寻几个得力帮手呢?”
张正生打量了傅义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
“唉,先生所言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治国之才难寻呀,此时大丰又是多事之秋,为保自身安危,有才德之人皆是激流勇退,又有何人可用呢。”
“相爷所言极是,但我朗朗大丰人才济济,又岂会缺治国良才。”
见傅义言之凿凿,张正生突然双眼一亮站了起来。
“莫非先生想入朝助我,不,助我大丰?”
傅义摇了摇头。
“非也,我之德才自明,若是给相爷出谋划策尚可,治国需得是贤良大才,我自愧不能胜任。”
“先生说笑了,先生胸中韬略才学别人不知,我岂会不知,比我都是强上许多,若是先生不能胜任,那我岂不是更是才不配位了。”
傅义赶忙又是拱手。
“相爷此言折煞我也,我与相爷怎可比拟,我胸中的这点韬略皆是上不了台面,只配得做一个幕僚,但有一人却是有经天纬地,治世良德之才,我与他比,堪比烛火比日月,溪流比大海,顽石比美玉,自愧不如也。”
听傅义如此夸赞,张正生心里骇然,傅义之才已是他见过的世间难得大才,若是比他还贤良之人,那不岂是天人。
“先生之言未免有些过了吧,我怎么不知还有如此大才大德之人。”
“哈哈哈,若是相爷不信可见上一见。”
张正生一惊。
“此人先生认识?”
“自是认识,这也是我今日来此的缘由,我知相爷操劳,故想介绍此人给相爷认识,希望能助相爷一臂之力。”
见傅义手摇折扇,看起来一副春风得意,张正生突然心头一紧,他本来就对傅义的身份和目的有诸多疑虑,现在他又平白无故给自己介绍另一个德才兼备之人,不免心中又升起几分猜疑。
虽是觉得傅义有所目的,但张正生脸色依旧如常,又重新坐好,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道:
“本相虽是很少出万京城,但对这天下英才还是略知一二的,不如先生告诉我他的名讳,也许本相也是认识的。”
傅义倒也没有再卖关子,直接回答。
“此人姓萧,名烨,年方三十有二,相爷可否认识?”
萧家也并不是什么大丰有名气的世家,况且此人又如此年轻,张正生自然是不认识,随即皱眉想了想,摇了摇头。
“此人我还真是未听说过,先生可否告知他的籍贯之地?”
傅义摇了摇头,面露愧疚之色。
“相爷勿怪,此人我也不知道他的籍贯,只是在傅某游历天下之时偶然认识的,便是一见如故,成为良师益友,我们彼此之间以君子相交,从未谈及彼此的身世,还请侯爷见谅。”
一听如此,张正生不免皱了皱眉头,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先生,如此不明身世之人,我怎么信得过呢。”
傅义淡然一笑。
“哈哈,相爷无需多虑,傅某的身世相爷不是也不知晓吗,君子之交淡如水,只要有才德便可用之,傅某跟随相爷这么多年,相爷可否怀疑过傅某?”
张正生眼角抽动,与傅义对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傅先生之言甚是在理,我可是从未怀疑过先生的忠诚。”
傅义也是大笑了几声。
“哈哈哈,多谢相爷抬爱。”
两个人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三言两句便把隐讳的意思全表明了出来。
对于张正生而言,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虽然对傅义充满怀疑,但知道他能为自己所用就行了,至于以后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那便各凭本事,看谁能笑到最后。
至于傅义,他也知道张正生不信任自己,只是彼此利用,心里明白不说破罢了。
张正生思虑再三,觉得即便是不用此人也可以见见,若真是如傅义所有,身有大才,能为自己所用,岂不是得一助力,最主要的是,他也没什么可惧怕的,自己现在身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大丰想必也没有几人能把他怎么样。
“既然先生极力推荐,那本相便见见此人,看是否真如先生所言,只是,此人现在在何地呢?”
见张正生同意见了,傅义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想说通这个多疑的老狐狸着实是不容易,虽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表情却依旧平和,淡然道:
“就在这万京城中。”
“哦?那还请先生把他请来相府吧。”
“相爷莫急,不用请他自会前来。”
张正生现在完全可以肯定,这两人觉得是有目的,而且可能早就暗通款曲了,自己与他们接触还是要小心才好。
正当张正生再想说话之时,管家又走了进来,看了看傅义,这才向张正生拱手道:
“相爷,府外有客人拜访,说是傅先生的朋友。”
张正生一愣,看向傅义。
“这便是你说的那位才人?”
“哈哈,想来应该是了。”
张正生缓缓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摆,这才吩咐道:
“请客人去厅堂。”
“是。”
不多时,一人便翩翩而至,随着管家来到了相府厅堂之中。
先是向着张正生拱手行礼。
“宰相大人,小人萧烨,听闻故友在相府做客,便冒然前来叨扰,还请宰相大人恕罪。”
张正生放下茶碗,看了看傅义,见他向自己点了点头,这才看向堂中之人,只一眼,便心中一惊,此人生得果然是气宇不凡,温文儒雅,只站在那里便带给人一种宛如天人的感觉,真所谓是:
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
身穿水青墨色衣、头戴片羽冠毡巾,生得风流韵致,果然是个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