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沿着街道一路前行,又是遇上了几波拦路的人,都让烈千程打发了,也不知道这些朝中重臣是怎么想的,朝堂之上与烈千程针尖对麦芒,可下了朝却都来示好。
方道子眉头皱得更深了,直勾勾的盯着烈千程。
“你看我干什么,想问什么就问。”
“他们为何要差人来请你?”
“我怎么知道,可能觉得我刚回万京,想帮我接风洗尘吧。”
“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我。”
烈千程淡然一笑。
“那倒也不是,主要我也猜不透,该来请我的人没有来,不该来的倒是都来了。”
方道子更是不懂了。
“什么意思?”
“这些人也未必是想请我,估计是想告诉我,他们并不愿做我的敌人,算是来示个好吧。”
“那你怎么想的?”
“什么也没想,先回家再说。”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一座不是很大的府宅门前,烈千程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写着“烈府”两个字的牌匾,难得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方道子也紧随其后,向着周围观望了一圈,有些疑惑。
“这万京城里的官员都知道你回来了,你家老爷子应该也知道才对呀,为何没有派人在门口迎接。”
烈千程淡然道:
“你回自己家,还用别人来迎吗?”
“那倒也是,毕竟是自己家,要是有人来迎接倒是显得生分了。”
“走,回家。”
烈千程抬腿便往台阶上走,两个守门的家丁赶忙上前拦住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来烈府做什么?”
南河一皱眉头就要上前呵斥,却被烈千程拦住。
“两位可是烈府新来的?”
“当然不是,我们都来两年了。”
“那便算是新来的了,还请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千程回家了。”
“千程?怎么听着名字这么熟,你们在门口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方道子在一旁憋着笑,小声道:
“还回家,家门都没进就被拦了,这里到底是不是你家。”
烈千程也有些尴尬,笑了两声,只得等在门口。
这时,一个头发苍白的老翁从门内走了出来,差点撞到了前去通报的下人。
“急慌慌的干什么,不看路吗?”
下人连忙行礼。
“齐伯,门外有三个客人想进府,我去向老爷通报一声。”
“什么人?”
老翁抬头看向门外,烈千程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齐伯,身体可还硬朗?”
老翁彻底呆住了,全身颤抖,满是皱纹的脸也跟着抖动起来,有些浑浊的双眼竟瞬间流下几滴热泪。
“二,二公子,二公子,老朽没看错吧,是二公子回来了。”
齐伯激动的向烈千程走来,脚步踉跄,还差一点跌倒,烈千程赶忙一步跨进门内,扶住齐伯。
“没错,是程儿回来了。”
齐伯好像依旧不信,一边上下打量烈千程一边用手不断抓他的胳膊,片刻之后这才又道:
“真的,是真的,是千程,是二公子回来了。”
门口的两个下人听得一头雾水,小声问道:
“齐伯,这千程到底是谁?”
齐伯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瞪了下人一眼。
“千程也是你叫的,叫二公子,这可是烈府的二公子,当今的武威候。”
两个下人瞬间愣住,在烈府待了两年,虽然没见过这个二公子,但也总是听一些老人提起,说烈府有一位名震天下的二公子,是当今的武威侯,为大丰四处征战,立下赫赫战功,没想到面前此人竟是。
“二,二公子,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公子见谅。”
烈千程倒是没有在意,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无妨,你们不认得我又何罪之有。”
“谢,谢二公子。”
“二公子,走,跟我去见老爷吧,这几日我就感觉老爷有些坐立不安,今日才知道是为何,老爷竟不告诉老奴,还有夫人,估计也不知道,我得派人赶紧去通知她。。。”
烈千程扶着还有些激动的齐伯,一边听着他唠叨,一边微笑着跟着往前走,满脸的温和。
方道子跟在后面,四处打量着府里的环境,他这还是第一次来烈府。
“南河,前面那老头是谁呀?”
“烈府管家。”
“管家?侯爷为何对他这么客气?”
“你懂什么,齐伯可是看着侯爷长大的,在侯爷心里可不是管家,而是长辈。”
“哦,原来是这样。”
三人随着齐伯一路行来,碰到的府内下人多是认识烈千程的,也都露出激动之情。
“二,二公子!”
“二公子回来了!”
“二公子好。”
烈千程一路微笑点头示意,极为自然轻松。
正房大厅内,烈旭东正端坐在主位上,悠然品着茶,而另一边还坐着一位慈眉善目,体态端庄的妇人,正是烈千程的母亲,只是比起烈旭东的淡然,她此时面容上有些急迫,不断的张望着门外。
“老爷,你不是说程儿今日会回来吗,怎么此时还不见人?”
“你急什么,该是快了吧。”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烈母从椅子上瞬间站了起来,望向门外,只看了一眼,泪水便已再止不住。
“程儿,是程儿,是程儿回来了。”
看到厅内两人,烈千程也瞬间愣住,面容恭敬,丢下三人便大步向厅内走去。
“父亲、母亲在上,儿不孝,一别三载,请受儿一拜。”
言罢,烈千程俯首叩拜,行了大礼。
烈母早已是按捺不住,赶忙上前搀扶起烈千程,满含热泪上下打量。
“我儿回来了,我程儿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母亲身体可好。”
“好,好。”
一旁的烈旭东身体也是抖了几抖,但还是压抑住了激动的心情,从椅子上缓缓站起。
“哭什么,看不到还有客人吗!”
烈母听到呵斥,往烈千程身后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方道子和南河还站在门外,赶忙擦干眼泪,笑着道:
“失礼了,失礼了。”
烈旭东也上下打量了烈千程一眼,点了点头。
“嗯,回来就好。”
“谢父亲挂念。”
烈千程拱手答道,又侧了侧身介绍起来。
“这位是儿的好友,神医陆炳之徒,方道子。”
方道子赶忙躬身行礼。
“世伯好。”
南河也躬身行礼,但并未说话,对于南河,烈父烈母自然认得,也把他当做了自己人,并不会见外,只是面前这个方道子却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