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铛铛!
太阳正升到最高处。
场上响起了悠长的钟声。
随着钟声响起,佛像面前多出一道身影。
“如净琉璃珠,其明如日月…”
袁缘背诵着经文,佛光普照,所亲手做出来的十八具罗汉与菩萨之像,嗡鸣响应。
众人因搜查而弄乱的心境,逐渐在听着经文的过程中平复下来。
各个神色悯诚,面朝着佛像。
修炼之人虽不如平头百姓那样影响甚大。
可是心境也确实逐渐趋向了平和。
清风徐徐吹动着旗子。
有人夸赞道。
“佛法庄严威武,竟然引来清风相贺。”
袁缘听之,微微一笑。
“善哉善哉。”
“那就以此为题,勿动干戈。”
身边站着两个黑白两色袍子的人随着而动。
白袍用手一挥,被撞倒的台子立刻又恢复了原样。
纵声道。
“佛子已经出题了,此时是幡动,还是风动?”
“清风无形,幡旗有形,自然是幡旗在动。”
题目刚出,龙娄便是上前回答。
“请进!”
白袍女子让开身体。
紧接着,陆续有人上前说幡在动。
只有一部分有独自见解的人才得到了进入的机会,其余学舌者,则是被拒之门外。
不过你怨不得他人了。
毕竟给出正确答案了,连抄都抄不会。
然而,后面的周楚红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
“是风在动,幡旗原本待的好好的,是风起,带动着幡动,非幡所愿,挟而动之。”
“可!”
白袍点了点头也是让开了路。
闻言,众人目瞪口呆。
这竟然也可以?
刹那之间,有人快速领悟技巧了。
这题目问的根本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只需要你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便可以通过。
顿时,所有人争先恐后去排队。
深恐落后半步,别人把自己想说的见解给说完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到后面,难度越高。
渐渐也没有什么人上前。
“小依,既然要参加佛会,为何你踌躇不前了。”
哪露凝望着哪依。
“鱼姐,莫急,留在最后能听更多人的见解,我心之欣然。”
哪依清冷的俏脸上,带着若无的喜意。
见此,哪露的眉头初蹙。
那阴冷的脸容出现了狐疑。
最后几乎没有人尝试了。
哪依依靠竹棍,缓缓上前。
朱唇轻启。
“非风动,亦非幡动,而是人心在动,只要心不动,万物不动,唯吾在,万物才在动。”
众人闻言,不由猛吸的一口冷气。
脑海里就如同漆黑的夜里响起了一道惊雷。
开辟出了新的天地。
坐在罗汉菩萨像前的袁缘也睁开了眼睛。
抬手一挥,飞出了一个片三彩莲台。
“圣女果真如师叔所言,佛性深厚,请上座。”
袁缘首次邀请人与其同坐,是对其佛法的认可。
苏睦也不客气,稽首坐上去。
此时一名书生从座上站立起身。
“金某听闻圣女说的,既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心动,百思不得其解,希望佛子和圣女能金某解惑,此是何意?”
袁缘回答道:“佛说般若,即非般若,圣女,我可说的对吗?”
苏睦:“……”
你能不能说人话,说的那么高深莫测,谁听得懂。
尽管没听明白,心里也不能怂,只能继续胡扯下去了。
稽首道。
“佛子所说,既是对,也不全对,所谓相由心生,景随心转,万物唯心造,一切都在于人心,心中有佛,佛在心中。”
一种全新的思路。
旁边负责护卫的黑袍和白袍,同时抬起明亮的眸子,凝重地望着哪依。
此言不分佛道,乃是全新的诠释。
不单是佛,哪怕他们所信奉的道教之祖。
只要心中有道祖,哪怕是挑水劈柴。
也是修道。
道法自然。
书生生硬地挠了挠头,依然是困惑不解。
“圣女,金某资质愚钝,仍然未能理解其中之意。”
哪依抬手抚了抚耳边的秀发,澹然道。
“那我便给你讲一个故事。
在很久以前,北方犯了大水,河水高涨。
有两名僧人经过,见有美貌女子站在大水前犹豫不决。
她想要过河回家,可是她不通水性。
老和尚便主动弯下腰,将其背起,游过了河的对面。
而年轻的和尚见此,困惑不解,直到又行了十里路,终究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师父,男女授受不亲,抱着美貌女子过河岂不是犯戒了。
老和尚回答道,为师已经上岸了,为何徒儿还在水中。”
书生如同丢了魂一般,嘴上呐呐着,“已经上岸…水中…”
忽然猛然醒悟,连忙恭恭敬敬的朝着哪依方向行了个礼。
“谢圣女指点,小生悟了,修佛如修心,心中放下,又何必拘泥于形式,只有放下执着,才能拥有自我!”
滋的一声。
书生身上生出了白烟,身体逐渐虚化,消失于天地之间。
一丝天地之气飞向哪依的身边。
钻入其体内。
座位上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惊愕!
震撼!
呆滞!
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修炼者全部都傻眼。
天地之气啊!
无比珍贵的东西啊!
是二品晋升一品天人,必须得到的东西。
多少伪天人卡在这一步而无法突破。
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目睹了天地之气的出现。
须仅是一缕,但也足矣证明了那个消失的书生至少是鬼王级别的,所以在放下执念自行解脱超度的那一瞬间,才会产生出如此珍贵的天地之气。
所有的修炼者无不带着嫉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一缕天地之气。
可惜那是一缕是圣女通过超度鬼王而获取的,并非无主之物,即便想抢也抢不到。
“荒谬!”
嘭!
一个身披血红色袈裟,脖子上带着人骨佛珠的光头和尚从天而降。
其额头上青筋绽起,一双眸子冷冰冰的,宛如利剑般锋利,似乎要从哪依的身上得搓出几个洞来。
一些正在参悟哪依所言的人们被其惊醒了,不悦的望着对方。
“此是何处来的和尚,说话那么冲一点,白剃的光头了。”
其中一名佛家子弟不屑的说道。
“还能是谁,血煞寺了杀,行事横行无忌,杀人如麻,那血腥味隔着几米都能闻到,他们根本就称不上是和尚。”
话音刚落,他口中不屑的了杀便闪身落到他面前。
单手将其给揪起。
“既然你说本大师不算和尚,那好,我来问你,你为何要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