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勾亣目光如炬地盯着王维墨。
气势纵横如坪,凛冽之意充斥着整个院子。
只见王维墨眯着的眼睛也缓缓睁开,露出了赤色的瞳孔。
“王权富贵,谁不在心驰向往,太子殿下所钟喜的苏睦,不也是这样的人嘛?”
“哦,那你走吧。”
望着王维墨离开的背影,喃喃地道。
他不是。
若他是的话,先来的怎么可能是你。
你或许能如他一样为了升职而不择手段。
但是你不会在潦倒穷困之际拿出全部赏钱去赈灾。
你抓到姬釜也不会毫不犹豫地挥刀砍头以正法典。
手段再狠辣也只是表面。
苏睦的目的也是为了造福人族的。
利国利民,而你只是利己。
这就是格局。
自比苏睦?
你配嘛?!
一张汇报苏睦行往国师府的纸条从勾亣的手中飞入炭炉当中。
尸体看了,犯人问了,接下来就到现场去考察。
王维墨亮出了令牌和王令才得以进入黎贵妃的宫殿之中。
封为贵妃也是最近之事。
全是为了能让勾尦的出身好看点。
住处并没有改变也是在原来那里。
一栋三层小筑,院子的角落还有一间小木房子,供太监侍女们使用。
第三层的观星台,少了半截的围栏。
黎贵妃正是从这里摔下去的。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甚至在刚接手案件的时候他认为那种可能是最大的。
那便是自杀。
为了儿子扫平最大的障碍,黎贵妃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谁都清楚。
花王后骨子里依旧是很是宠爱勾亣,万一勾亣那天会幡然醒悟,放弃了发动四处发动战争的疯狂念头,那勾尦的地位何以处之。
有了勾亣,难道花王后还会重用你?
可这种猜想在他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就知道可能性并不大。
致命的伤口是从后脑勺出现的。
而黎贵妃的尸体发现时,是面朝地的。
要是硬要解释的话也可以,是黎贵妃事先准备好的侍女,将黎贵妃的尸体翻了过去。
君子不密失于国。
这等事情,黎贵妃若是做下,绝不敢有任何的同党。
花家可是目前越国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
王维墨又勘察了几个位置,最终又走到了地面。
“黎贵妃是死在哪里了?”
“就是在墨点旁边。”
护卫快速地指了指王维墨的脚边。
王维墨蹲在地上认真的检查,然后开口询问,“此地还有别人进来过吗?”
“有,大理寺,六扇门,都派人进来过。”
至于为何没有京都府的来,王维墨内心清楚,唐一阔每天巴不得把头埋在了裤裆里,怎么可能会招揽这种差事。
“那他们有没有带走什么东西?”
“没有,任何人来现场查看都会有至少三名的护卫跟着,而且在封锁之后我们已经对所有东西进行了盘点和记录,上交给王上,等他们离开之后会重新再点一次,确保无误。”
“把记录拿给我看看。”
“好的大人。”
护卫拿出了一大沓记录。
首先是以文字作为记录,清晰的记录的每个点上拥有的物件,然后后面大多数的纸张,则是把原本场景里面的东西以一比一还原出来。
王维墨又重新回到了小筑。
小筑的烛托随地可见。
看来黎贵妃还是个怕黑的人。
走到了卧室之中。
眉头又锁住了。
又是一个矛盾点。
勾亣的口供说,黎贵妃正在沐浴更衣,让他在三楼的会客厅等候。
那么为何绣床凌乱,桌子翻倒在地上…
这洗的是什么澡,沐的是什么浴。
是鸳鸯嘛?
对比了下,便开口询问。
“怎么床上的凌乱摆放,与画中的摆放不同?”
“大理寺和六扇门的人对床进行一个搜查,所以凌乱的摆放有所不同,可是并没有在里面发现任何东西,而且这边房间偶尔有大风穿过,也会把这些床被给吹乱。”
王维墨也蹲在床边稍微搜索下,特意用手把床被的每一寸都摸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异常。
都是软的。
他脑海里面仿佛已经浮现了整个故事。
太子殿下深夜潜入小筑,想让黎贵妃劝说勾尦放弃在朝堂之上对苏睦的攻诘。
黎贵妃不答应,并威胁勾亣要喊人了。
勾亣激动上前,捂着对方的嘴巴,以及控制她的身体。
身上的百花蜜,逐渐令他的血气沸腾。
黎贵妃的那张脸也逐渐与自己的太子妃融合。
转眼间便变得迷离。
误以为是自己的妃子,将其扑在了床上。
可黎贵妃怎么会如勾亣所愿,摘下了发簪刺伤勾亣,转身逃跑。
勾亣吃痛,一拳打在她的后脑上,将其击飞了出去。
在临死前也喊出了那一句,勾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听到宫中护卫的脚步声,勾亣顿时吓得清醒,连忙冲回去客厅假装刚刚醒来的样子…
这是王维墨所选择的其中一种悖论相对少的猜测。
“那当天负责值班的侍女在哪呢?”
“收押在旁边的小木房当中,严禁她们与外界接触。”
“去看看。”
小木房当中挤着有八人,全部归缩在大通铺的小角落,她们面无血色,神色慌张。
“赶紧过来,大人要问话,早点把事情给弄清楚,你们也能早点出去。”
即便如此,八个侍女也是拖拖拉拉的走过来。
眼神中黯淡无光。
她们心里清楚。
恐怕案件查清楚之后她们也难逃一死,得给黎贵妃陪葬。
“若是有人能提供重要线索的话,本官可以帮你们向王上求情,陪葬不一定需要活人。”
王维墨斩钉截铁的说道。
闻言,侍女终于稍微打起了点精神。
“在事发当天你们可有人听到动静?“
八个人一致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难道黎贵妃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还是说真正的凶手是你们!”
王维墨半眯的瞳孔又突然张开,露出赤红色光芒。
几人吓得瑟瑟发抖,但是还是摇了摇头。
王维墨双手一撮。
神识如针,刺气迸发,瞬间便将年纪最大侍女浑身针了遍。
啊!
老侍女,痛得在地上疯狂打滚。
王维墨冰冷的视线在几人的身上一一划过。
似乎在说,下个就是你们了。
终于有个小侍女顶不住压力开口说道。